兩人吃完飯，琳在廚房洗碗，宋靳凡就窩在沙發裡看琳。

電視裡播放著的新聞聯播充當著背景音樂，而眼下妻子洗碗的背影看起來實在溫馨又，他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跟膩在一起。

其實若不是琳抵死不從，他早就想順著這樣的姿勢從背後-了。

但手機鈴聲不識時務地響了起來，宋靳凡收起笑意，恢復了一如既往的面無表，看了眼來電顯示，表變得鬱。

他下意識朝琳的方向撇了一眼，發覺對方沒有注意到，便打開房門出去接電話。

“查到什麼了麼？”

“老大，你猜得沒錯，那個姓陸的，就是陸舒銘！”

聽到這個名字，宋靳凡眉頭蹩，儘管在意料之中，但一想到那小子對琳做的事就怒上心頭：“你給阿燁打個電話，告訴他，我給他三天時間，三天必須把他弟抓到我面前來。”

“沒問題，老大。”喬遠咳了咳，八卦道：“老大……嫂子跟你怎麼樣了啊？”

“什麼怎麼樣，自然是好得很。”想到琳，他面稍緩，“看來我給你的任務還不夠重，你還有閒功夫來關心我和你嫂子的事？”

“沒沒沒，我不敢，我這不是擔心嘛……畢竟這紙是快要包不住火了，嫂子遲早是要知道那件事的，老大你可得抓啊，最好趁這段時間讓對你死心塌地，離不開你，把損害降到最小……”

“夠了，”宋靳凡不耐煩地打斷他，“要你廢話？趕照我的吩咐去做。”

掛了電話，宋靳凡重新回到客廳，就看見茶幾上擺放了一盤切好的水果，有蘋果有梨，而琳四肢併攏在沙發上，下擱在膝蓋上，懶洋洋地看著電視屏幕。

“唔，公事？”見他進門，歪著腦袋問。

宋靳凡點點頭，挨著坐下來。

從善如流地挽住他，順勢問：“靳凡，我們還要在這兒呆多久？”

宋靳凡挑眉，摟住的肩膀，“怎麼，這裡不好麼？”

“很好啊，”琳靠著他，“就是有點偏僻，我想再去城逛逛，其實你工作很忙的話，我一個人也可以去，你不用特地陪我的。”

實際上還在想著明天要怎麼去赴曾羽西的約，在不讓宋靳凡知道的況下。

“今天出了這種事，我怎麼放心你一個人？”

“放心啦，如果他想要害我早就……靳凡，你怎麼就不問問我他跟我說了什麼？”琳一下子覺得奇怪，似乎宋靳凡的反應有些反常。

宋靳凡鬆開手，跟相視對，“你不想說，我不願你而已。”

“那如果我現在問你，你能回答我想知道的問題嗎？”試探著問。

琳想，自己潛意識裡應該早就意識到的，但還是不小心忘記了——忘記在一門心思想要回應宋靳凡的的時候，還有另外一個障礙在阻礙他們，那就是宋靳凡不爲人知的另一面。

想要忽視，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很多意外打，冥冥中，爲此到不安。

心裡有個猜測，不願意細想的一個猜測。

莫清的死，莫非同宋靳凡有什麼關係？

宋靳凡突然笑了，並未直接回答，而是移開視線，手拿了兩片梨子，自己吃了一片，還有一片放進裡。

“嗯，很甜，好吃。”他品嚐著，“你也吃吃看，這梨子是城特產，你一定很多年沒吃過了。”

琳聽了他的話，有些驚訝，“這你也知道？”

宋靳凡聳聳肩，“這有什麼不知道的，你是城人，但我們是在安城認識的，”他點點自己的腦袋，“用邏輯思維啊，笨蛋。”

被嘲笑了智商，琳有些惱怒，哼了一聲，“我就不用腦子，要你管！”

宋靳凡寵溺地看著賭氣稚的行爲，嘆了口氣，“如果你在和我在一起這件事上也不用腦子，那該多好。”

“啊？”琳眨眨眼，跟不上他講話的節奏。

“我是說，”宋靳凡又把拉進自己懷裡，下蹭蹭的腦袋，“和我在一起，你不用腦子。”

琳實在想不通，以前到底神經多纔會覺得宋靳凡不善言辭？

對方明明完全是個說話的高手，總是搞得猝不及防，就像現在，完全不曉得要怎麼反擊，只是滿臉通紅，侷促地依偎在他口。不知所措。

“對了，我明天要忙，可能一整天都沒法陪你了，抱歉。”

“沒事沒事。”在他懷裡搖搖頭，再次重申自己的立場：“我一個人也沒關係的。”

“如果你真的要出去，那這個給你。”

宋靳凡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巧的黑機，仔細一看是一臺沒有牌子的手機。

琳接過來，放在手裡左翻右看，“這是什麼？手機？”其實也稱不上是手機，黑白屏的，什麼功能都沒有，但確實是手機。

“衛星定位，也有反追蹤設置，長按1就能直接撥通我的手機，長按2會直接報警，續航時間長達一個月，如果遇到危險，就用這個。”

琳哇地一聲，“fbi！cia！老公你真是酷炫狂霸拽。”

宋靳凡被誇張的語氣逗笑了，“但是別用，我可不經嚇。”

琳立馬一臉“你要相信我那怎麼可能”的表，“拿著這個，忽然覺得生命都有了保證。”

兩人又打打鬧鬧聊了會兒天，琳就有些乏力了，無視宋靳凡想要求歡的信號，又睡死在沙發上。宋靳凡無可奈何地看著睡得正香的琳，發揮了他強壯的臂力，再一次把琳抱到樓上臥室的牀上，細心地替蓋好被子，纔打了個哈欠，爬上牀摟一同睡了過去。

琳醒過來天已大亮，宋靳凡不見人影，想來爲了工作，一早爬起來忙去了，賴了會兒牀，想起跟曾羽西的約定，心裡煩躁起來。

要不要去？

去了，怕聽到不想聽的東西；不去，又無法死心。

思來想去，在牀上滾了四五個周天後，滿臉怨念地起牀打扮。

好奇心害死貓，這句話在上真是屢試不爽。

過來時沒覺得，現在要出門了，才發現這小木屋坐落得太偏僻，迴廊九曲十八彎，跟迷宮似的，差點都要迷路，而且石庫門重的要死，費了好大力氣才推開，更要命的是，這樣的門還要推十幾個！

宋靳凡一定是有預謀的，想把活活累死在半路上……

琳咬咬牙，關鍵時刻對自己狠，憋著一口氣，終於把自己給繞了出來。

好歹算坐上了的士時，都要被自己得哭出來了。

跟司機打聽了一下呼嘯茶莊在哪裡，對方告訴其實不遠，甚至比百年之湯還要偏，這種茶莊一般都得在山野郊區纔有味道，所以打車過去也沒有用多久，才十來分鐘就能到。

但等真到了目的地，琳真的要哭了。

面朝大山，淚流滿面。

誰能告訴，爲什麼呼嘯茶莊，在半山腰上啊？

爲了能在曾羽西面前有點氣勢，特地換了雙十釐米的高跟鞋，真是作死。

等哼哧哼哧爬了一小時後纔看到呼嘯茶莊的門匾時，激得就差舉臂高呼了。

琳覺得曾羽西是故意整才約在這種地方的，自己究竟哪裡得罪了啊？

還沒進大門鼻子就嗅到一馥郁的茶香氣，過門檻，就有著古舊長袍頭髮半白脊背直的老大爺向鞠躬，琳自報家門，老大爺便了然地帶引見，一路低眉順目，語氣畢恭畢敬，專業得讓琳以爲自己是穿越到近代了。

琳思索再三，還是趁對方不注意手將放在包裡的定位開關打開了。

穿過在四合院各天擺放著的雕刻緻的檀木桌椅，老人家把帶到了一間裡屋，隨後就說了一句請稍等，便退到了門外，把門合上了。

坐在室僅有的兩張凳子的其中一張，不住打量四周。說是裡屋不如說是包廂，一張檀木做的小圓桌，配套的兩張凳子，兩三步開外有一道漆雕屏風，把房間隔了一小半出去，一旁的櫃子上放了一隻香爐，此刻正往上方散發著嫋嫋香氣。

等了約莫十分鐘，吱呀一聲，隨著門變大而滲進來的線，模糊了來人的面容，但琳聞著這香氣，就知道來人是曾羽西。

人高挑的姿此刻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自己，琳皺了皺眉，想到曾羽西前兩天給發的那條短信——我們還會再見的。

雖然一語讖，但果然這種有竹的態度人覺得討厭。

曾羽西換了一淺藍旗袍，高開衩，低領琵琶襟，曼妙曲線更提升了一個境界，比初見時更驚爲天人。

琳不覺得可惜，這樣一個罕見的人，卻是個神經質。

曾羽西見褪去對方觀察審視的眼神轉而換了個略微憾的表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步伐優雅地走到琳面前，在對面坐下，隨後打了個響指。

琳正疑，又有人推門而，一看，是剛纔那個老大爺，此刻手裡正託著托盤走進來，穩健又快速地把茶擱下，整個過程一氣呵，一抖也無。

曾羽西替兩人各自倒了一杯，開口道：“這是用百年的普洱茶餅泡出來的，有市無價，喝喝看。”

琳不懂這方面的知識，但過了這麼久，有些口，就依言喝下，溫熱的茶水順著食道而下，健脾暖胃，口味醇香，確實是好茶。

但這次過來，並不是爲了喝茶的。

琳不想再跟多糾纏，開門見山地問：“你到底是誰？莫清跟你是什麼關係？昨天你派來的男人又是誰？什麼份？最後，關於莫清死亡的，你到底知道多？”

曾羽西彎彎脣角，手撐著下，眉眼風萬種地看著，“你的問題實在太多了，我不知道該先回答哪一個好呢。”

琳急了，正要反駁卻被打斷，“你不用著急，一個個來，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

曾羽西不慌不忙的樣子，讓琳很生氣，但這憤怒又不能直接表現出來，只能忍下來。

對方端著茶杯在茶麪上吹了吹，啜了一口，淡然道：“我曾羽西，是莫清的青梅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