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容九也顧不得什麼男大防,快步走到沈大福的床前,雙指搭在他的腕間,開始給他診脈。
大家被這一舉嚇了一跳。
「哎喲喂,這容氏還是尚書的兒的呢,怎麼這麼不知恥,竟然對公爹手腳的,真是不統。」
那腰圓膀的黑臉婦人冷笑了一下,惹得一旁看熱鬧的村民,也對著容九指指點點,神之中多是鄙夷之。
在桃花村,誰不知道容九的份,雖出生在宦之家,但生母卻只是容家的一個婢,因份低微不重視,再加上生而克母,命中帶煞,從小被送到鄉下的農莊里。
「九娘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一定是被你們嚇壞腦子了,如果你們不給我一個代,我一定會向尚書大人如實稟報。」
說話的是農莊里的管事媽媽韓氏。
沈家大姑娘沈月英一聽這話,便猜出韓氏是想趁機訛錢,可是又不知如何反駁,只好沖容九撒氣:「你幹什麼,是不是又想要剋死我爹?你這個黑心腸的喪門星!」
容九不耐煩地吼了一句:「閉。」
沈月英憤怒之餘,也被這突如起來的彪悍氣場,震得愣在那裏。
印象里,容九木訥怯弱,打死也放不出一個屁來,今天居然敢沖著這麼多人大吼大!!
容九沒有理會眾人「我是見鬼了嗎」的表,仍將手搭在沈大福的腕間,眉頭越蹙越。
這些年,沈大福七抑鬱,憂結於心,以至於氣虛弱,衰竭。
容九收回,站起,走到周大夫面前:「大夫,我爹若是好好調養,是不是還有一線生機?」
周大夫看著奄奄一息的沈大福,再掃一眼破敗的屋子,臉上神越發的凝重,過了半晌才點了點頭。
剛才容九雙指探向沈大福的腕間,所有的人都以為目無禮法,不守婦道,可他看得分明,容九是在為沈大福診脈,既然通醫,便應該知道沈大福的病。
周大夫又嘆了一口氣,看著容九言又止。
容九知道周大夫想說什麼,沈大福的病需要一些珍稀藥材慢慢調養,或許還能再撐個一二十年,可這些藥材價格不菲,沈家又太窮,本負擔不起,也難怪剛才周大夫讓沈家早早準備後事。
「韓媽媽。」容九抬頭看向韓氏,「我父親給了我一百兩的嫁妝,你好像還沒給我。」
韓氏心裏詫異極了。
容九向來畏畏的,看見,就像是老鼠看見貓一樣,今天竟然敢向討回那一百兩,真是膽大包天。
只是,這進了口袋裏的銀子,哪還有再還回去的道理。
韓氏訕笑了兩聲:「九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那一百兩是你為報答我多年養育之恩贈送於我,那便是我的錢,你還想搶回去不?」
容九呵呵笑了兩聲。
容青山給的嫁妝,什麼時候變韓氏的錢了。
真的是水土不服,只服韓氏的厚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