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這裏接到的安排是這樣，老板他并沒有說會過來。”林文軒恭恭敬敬地看着舒月解釋，卻是公事公辦的态度，“如果您有什麽其它的問題的話，晚點可以再跟老板聯系，您看可以嗎？”

作為一名合格的特助，林文軒其實理應幫助老板規避社關系中不必要的誤會與麻煩，這是他份的工作。

至應該幫忙向這小姑娘解釋一句譬如老板工作繁忙實在難之類的理由，但林文軒卻并不準備這麽做。

只是他不知道舒月其實并沒有沈遇和的聯系方式。

舒月當然也是瞬間大小姐的傲屬拉滿，被擺了這麽一道，也并不願意在沈遇和的員工面前袒自己實際上并沒有沈遇和的聯系方式這件事。

莫名覺得有些挫敗。

恍然明白了那天提出要求的時候，沈遇和不聲地問“确定這就是你全部的要求了？”的本原因。

當時還沒意識到這句話背後深層次的含義，直到此刻才終于發現自己被不留面地直白上了一課。

原來在大人的世界裏，在一場雙方的談判易中，任何沒有明确單拎出來注解的默認條件都意味着随時可能會發生變故。

未曾想過沈遇和會将這件事假手于他人，單純的默認為這是他們倆人之間的，自然只會是他們兩個人一起去完。

事實證明，果然還不是一個合格的談判者，失敗又愚蠢。

這個曲之外，車子一直在目标明确地往今天的場地開過去。

到達預定的地方後車子停下，林文軒先下車，又過來幫忙拉開後座的車門恭敬請舒月下來，他擡手指了下不遠的一簡易白建築，“側前方的休息屋是換賽車服裝的地方，賽車服已經提前備在那兒了，要現在過去換嗎？”

明明應該興激的時刻，是一直心心念念想要驗的專業的賽車特技，可現下人就在現場，只要點頭，随時都可以開始，但舒月的緒卻異常低落。

那種鑒于被耍的惱怒、被放鴿子的失落與自省自己的确也有錯的懊悔之間的一緒織。

林文軒先一步在前面走，領着到休息屋門口，裏面已經有位年輕的工作人員在。對方顯然在這兒等候多時，擡眼瞧見過來，立刻熱地迎上來，“妹妹終于來了，那就先進來把服換了，這樣好不好？”

手裏捧着折疊整齊的一套紅白配的賽車服，裝在塑封的袋子裏，幹幹淨淨的。這會兒遞到舒月懷裏，“妹妹是自己換還是我進去幫你一塊兒換？”

舒月條件反抱懷裏的服接過來，搖搖頭拒絕，“不用麻煩，我自己就可以。”

“那也行。”對方舉止利落練，引進換間并心幫關上房間門，離開前還不忘代，“我就站在門口這裏等着你，有問題的話你就大聲我就行。”

專業的賽車服真的很是帥氣，舒月換完後對着鏡子細細整理。仔細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穿着賽車服的畫面，心短暫地愉悅了一下子。

又低下頭去找出自己的手機，對着鏡子給自己拍了張照片。

收拾好拉開門鎖走出來，舒月站在那位工作人員面前緩慢轉了一圈，認真虛心詢問，“我這樣穿着可以嗎？”

對方過來扶着後頸的領理了理，認同點頭，“穿的沒問題，可以的。”

整理完後退開一步，欣賞的眼神掃過來，笑着誇贊，“真真兒還是值決定一切，看看這麽邦邦的服，穿在妹妹上也好看的很。”

“謝謝。”

沒有人不喜歡被誇贊。

舒月心也更愉悅了些，了脊背，轉過看了眼休息屋外不遠站着等候的林文軒，“林助，我準備好了。”

林文軒聞聲回頭颔首，微微躬擡手做了個請的姿态。

舒月跟着走出門，注意到原本乘坐的那輛車子正對面的位置又停了另外一輛外觀相似的車，兩輛車邊都各自站着位穿着賽車服的年輕男人。

“這兩輛車一會兒一起跑，您想坐哪一輛車都可以。”

林文軒跟在邊細細介紹，“兩位教練都是實戰績非常優秀的明星車手，這邊的這位李教練拿過不止一次國賽車特技大賽的金獎，對面那位是王教練，之前還是在國外賽車隊待過的，從去年回國後也已經拿過不大獎了。”

“您可以選一選，想跟哪位的車走？”林文軒在車前站定，俯首小聲詢問。

舒月秀眉微微蹙着，無意義掃了眼場環境，然後擡手指了那輛離得近的車子，“随便，就這個就行。”

“坐在前排的視覺效果會更好些。”林文軒便先一步上前替拉開副駕駛位的車門，“那我會坐另外的那輛車子，全程陪您一起。”

舒月沒意見，彎腰俯坐進車副駕駛的位置上。

邊，駕駛位上林文軒才介紹過的大賽經驗富的車手禮貌地同介紹自己，并再次枚舉自己職業生涯的獲獎況，力證自己技過，水平上乘。

看着對方恭順又有些急于表現的模樣，舒月不由自主又想起人禮那天晚上，沈遇和載着不明真相的飙車時候那般自信又恣意的狀态。

總是覺不一樣的。

垂眼看着手裏的包包，那裏面還裝着原本想要給沈遇和記錄的口袋雲臺相機。

明明此刻邊坐着的人才是專業的賽車手，可不知為何，舒月坐在車裏，手心卻不自主微微有些發虛汗。

想象那種極致的失控覺，突然意識到自己此刻似乎有些恐懼的緒在發芽。

之前沒驗過真正的賽車之前，更多的是幻想沖與向往沖擊。所以那會兒大着膽子跟着沈遇和走，一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心态，二來則是出于自小對二哥的無條件信任。舒月堅定地相信二哥給安排的一定是最安全最可靠的。

可後來真正跟着沈遇和經歷過極速的時刻後，不得不說在自由與刺激的同時也同樣在經歷不可預知的風險。

第一次切實意識到随着速度飙升可能存在的風險，可依舊願意想方設法要沈遇和陪再玩一次。

但現在，人坐在專業賽車手的車裏，舒月卻忽然意識到，敢再來一次完完全全是出于對沈遇和作技的信任。

就像此刻，不信任旁的這位宣稱多次獲獎的專業車手，也本沒有點頭同意啓車子開始的勇氣。

“算了，我突然不想玩了。”幹脆解開安全帶，拿了包包推門就下車。

林文軒坐在對面的車子裏看到這邊的況，忙下車過來詢問是出了什麽事。

“不好意思，今天不太想繼續了。”問林文軒，“我想回學校了，怎麽回學校方便？”

這種突發狀況不在林文軒的預警方案裏，聽到這話他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急找了個借口要舒月先去休息屋稍等片刻，“我去和俱樂部的經理通一下，您稍等我兩分鐘。”

出來林文軒就趕給老板撥去電話，言簡意赅彙報這裏的突發況。

“突然不想玩兒了？”

沈遇和正在會議室同一衆子公司負責人開會，短暫地停止會議接通了這通電話，聞言也只當是這小姑娘就是心來，畢竟的想法瞬息萬變，一轉就是一個主意。

他并未當回事，只沉聲簡短吩咐道：“那就随，下次再說，等想去了再去。先把安全送回學校。”

再回到京音，舒月整個人都怏怏的沒什麽神，将那口袋雲臺相機連包一起扔進櫃裏，悶聲不響地戴上耳機坐在寝室聽《c小調第五響曲》，覺得這曲這會兒大概最能表達的緒。

到晚上八點，舒言逸按約定準時來宿舍樓下準備接去夜宵。他單手拎着個致的包裝袋，一手着兜松松垮垮地站着等人來。

不一會兒小月亮人下來，舒言逸隔着玻璃門遠遠地就注意到妹妹的緒不佳，以為是晚上的課上了委屈，想問今兒晚課是誰帶的，他打個電話過去點兩句。

結果這小公主一來就一本正經地仰頭擡眸看着他，真誠發問，“二哥，我看上去很傻很天真嗎？”

“？”

舒言逸擡手拍腦門，“胡說什麽玩意兒？哪個老師敢這麽說我們家小祖宗？二哥告不死他！”

“……倒也不必。”

舒月閉了閉眼，信口胡謅，“沒人說我，我就是學網上教程瞎分析分析自己的面相。”

一晚上都在聽c小調第五響曲，現在覺得自己強的可怕。雖然第一次談判裏翻了車，但可不是面團的，這個虧堅決不吃，遲早找回場子。

視線往下看到二哥手裏拎着的包裝袋，立馬心變更好了，“二哥給我帶什麽好東西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