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袁老二就算是招呼得再熱,也沒人彈。
畢竟是來的豬,就是再香……當著村長的面兒也沒人兒敢啊!
老袁頭跟袁老大瞧見院里這陣仗心中是一喜。
豬啊!
那可比狗更招人恨!
“我打死你個挨千刀的玩意兒!”袁老頭兒四尋東西要揍袁老二。
“爹,爹,您別打,分家除族就行了,別怒,您氣著了我們心疼。”袁老大忙在他后拉人。
袁老頭兒就跟族長哭了起來:“族長,您要給我做主啊,今兒必須把這逆子給除族,我袁二喜沒有這樣事兒的兒子!”
這還有啥說頭啊,這也太囂張了,來的豬還敢請全村人吃!
必須得除族!
“老二啊,你爹都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珍惜,你可不能再怪你爹了!”族長教訓道。
族長開口了,袁老大忙去張羅紙筆,請村長幫著寫分家文書和除族的文書。
袁老二站了起來,他吊兒郎當地走到族長面前:“叔,您真要將我趕出宗族?能不能打個商量?我爹趕我就算了,族里還是給我留個地兒唄?”
族長冷哼一聲兒:“現在知道后悔,晚了!”說完,他指著袁老二對族中子弟們道:“你們瞅清楚了,誰敢學他,老子也不會姑息,有多趕多!”
青壯們紛紛應聲,說不敢學袁老二。
說他們做人都是踏踏實實,不會跟袁老二似的狗。
其實吧,一頭豬幾兩銀子,若是袁家肯拿錢出來賠給失主這事兒就能了,也不是一定要將袁老二除族。
只是族長聽說柳家已經請了人,過兩天就會到袁家提親。
柳秀才將來前途無量,大丫又有那道士批的‘貴不可言’的命。
在袁家大房跟袁老二之間……族長肯定選袁家大房。
他也看出來了,這次事兒鬧這麼大,袁二喜跟他大兒子是鐵了心要將袁老二掃地出門,一點兒瓜葛都不想跟他沾染。
“這一回,就是你抹脖子死在老子面前,老子也要把你分出去!”袁老頭兒氣急敗壞地道,“誰來勸都沒用。”
袁老二笑了笑,很是無所謂地聳聳肩:“那行吧。”
已經準備好看袁老二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眾人:……
就很失。
村長幫忙寫好除族文書,又寫分家文書,他問袁老頭兒:“你們這個家咋分?”
袁老頭冷哼道:“他們二房凈出戶,啥也沒有!”
村長想勸兩句,不過袁老二卻掏了掏耳朵,不是很在意地道:“反正我們兩口子在這個家也沒啥,凈出戶就凈出戶。”
眾人:……
不爭不搶,這不是袁老二的風格啊!
他是不是被黃皮子給附了?
村長將文書寫好了,給雙方畫押,袁老二將就自己個兒手拇指上的豬把手印兒印上。
分家和除族的文書到手,袁老二就跟大家伙兒道:“打今兒晚上起,我就不是老袁家的人了,只是這豬殺都殺了,不吃白不吃,大家伙兒趕回家拿碗去!”
王氏一瞅那還得了,似的竄了出來,張開雙臂攔在大鍋前。
“不行!”
“這豬是咱們家的豬!”
“不是別人家的豬!”
真是心疼死了,老二這個砍腦殼兒的貨薅不到,就跑去豬圈殺豬。
是大丫勸住了,說豬已經被禍害了,還不如將錯就錯,就著這個事兒把人趕出去再說。
之前一直都在忍,生怕村里這幫眼皮子淺的真回家去拿碗,好在他們都沒彈。
這會兒分家文書跟除族文書都寫好了,就忍不住了。
好幾兩銀子的呢!
憑啥平白送人!
心那個疼喲!
大家伙兒都不傻,王氏這麼一跳出來,大家伙兒就品砸出味兒來了。
有人就嘀咕起來:“原來這豬不是的啊,我說呢,村里本就沒人丟東西!”
“嘖嘖,這是多容不下二房兩口子啊,為了趕人竟舍得霍霍一頭豬。”
“真不地道,替大房給瘸子沖喜的可是二房的六丫,結果人家前腳替大丫沖喜,后腳這幫人兒就要攆人……”
村民們的議論聲跟異樣的眼差點讓袁老頭兒背過氣去,他鐵青著一張臉問王氏:“你說啥,這是誰家的豬?”
王氏哭道:“他爹,這是咱們家的豬啊,你們出去不久,這天打雷劈的東西就去豬圈殺豬了!”
村長氣得不行,指著袁老頭質問:“既是你們家的豬,為何剛才你不開口?”
“我寫文書的時候你不開口?”
“你們要分家這個沒說頭,可是明知道你家老二并沒有竊,卻非要將他除族,這是當爹娘能干出來的事兒麼?”
“袁老二到底是不是你們親生的?”
村長的質問讓袁老頭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將矛頭轉向王氏,一把掌扇在王氏的臉上,罵道:“問你話呢,你先前咋不開口?”
“他家里的豬跟外人的豬不一樣,你咋就不說清楚!”
袁老二不干了:“爹,我吃家里的豬可不是,那是明正大地殺。你們不給我們兩口子飯吃,我們兩口子難道就等著死?
再說了,家里的豬可是我媳婦跟閨喂大的,我們憑啥不能殺了吃?”
袁老頭兒氣得跳腳:“你沒經得我同意,那就是!”
袁老二嗤笑道:“沒分家那吃自家東西,便是上衙門說去那也不!行了行了,現下已經如了你們的意,把我們兩口子給趕了出去,您也就說兩句。
畢竟啊,我如今都不是老袁家的人了,您便是上衙門去告我不孝都不能夠了!”
袁老頭兒指著袁老二:“你……你……”
村民們紛紛跟著袁老二起哄,直氣得袁老頭兒眼前一陣兒陣兒地發暈。
這時大丫慌忙跑來攙扶他:“阿爺,您別跟二叔置氣,別把子骨給氣壞了。
您也別怪阿,那會兒我們都嚇傻了,本就沒反應過來文書就寫好了。
您是不知道,二叔殺豬的樣子可嚇人了……跟在殺仇人一樣……”
又跟院里的人賠不是:“對不住大家了,這麼晚了還讓大家為了我家的事兒奔忙,我二叔說得對,既然大家都來,那就跟這兒喝口熱湯,吃口吧。”
說完,就連忙給袁老頭兒使眼,一口而已,吃人的,用一頭豬的堵村里人的還是合算。
袁老頭兒還能咋的,只能同意唄:“大家伙兒回家拿碗去吧,今晚就當吃個散伙飯,請大家伙兒給我們做個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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