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柳家大宅。
吃過晚飯后,柳白正在書房里寫著什麼。
他的手頭放著一個算盤,每寫幾筆,就要在算盤上撥弄幾下。
程默和柴令武蹲在書房門口,無聊的拿小木,在地上寫寫畫畫。
“俺聽說,大業年間有一場蝗災,死了好幾百萬人,如果明年真有蝗災,死的人恐怕更多!”
柴令武撓了撓頭,“就算有蝗災,也不是咱們可以心的事。”
程默回頭看了書房里的柳白,低聲道:“看柳大哥的樣子,似乎是有辦法對付蝗災!”
柴令武一撇,沒說話。
在他看來,柳白的確是個有本事的人,可本事再大,還能大得過朝廷去?
朝廷都束手無策,柳白又能有什麼辦法?
正聊著,書房里的柳白忽然道:“墨,令武,進來!”
兩人走進去,見桌子上放著兩封信,一封上寫著‘程國公親啟’,另一封上寫著‘柴國公親啟’的字樣。
“你們連夜將信送回家去,切記,一定親手送到兩位國公的手上!”
程默拿起程咬金的那封信,前后看了看,點頭應是。
柴令武嘟嘟囔囔的說道:“眼看著天都黑了...”
程默瞪了柴令武一眼,抬腳就要踹。
柴令武向后一躲,急忙道:“我也想連夜送去,但現在長安城都已經宵了,我們也進不去啊!”
柳白淡淡一笑,道:“這好辦!”
他拿出一個小小的信封,道:“程伯伯早就備下了城的令牒,你們只需在城門,將令牒給守城就可以了!”
程咬金為左領軍大將軍,開城的令牒,不過小事一樁。
程默接過令牒,道:“俺們這就走上一趟,天亮之前就能回來!”
說完,也不管柴令武答應不答應,拽著他的領,走了出去。
兩人走后,柳白低頭看著紙上,計算出來的麻麻的數據,心道:“五十萬貫倒也不難湊齊,難的是,如何才能讓朝廷配合,不過,有了解救蝗災的功勞,想必明年京之時,能省去不麻煩吧...”
他將寫滿數據的紙,放在燭火上點燃,等完全燃盡之后,才起離開書房。
......
程默和柴令武縱馬趕到長安城的時候,已經到了深夜時分。
出示令牒,進城中之后,便各自回到家中。
程咬金看著柳白的信,時而眉頭皺,時而閉目沉思。
片刻之后,他臉沉的將信收好,半天都沒開口說話。
程默小心翼翼的說道:“爹,明年究竟...會不會有蝗災?”
“柳家小子在信里,說的有理有據,我看明年有八可能,會出現大蝗災!”
程默渾一震,道:“那還不趕快稟告皇上?!”
程咬金搖了搖頭,道:“就算皇上知道了,恐怕也無能為力,兵部在年初的時候,已經定下明年攻打突厥的計劃,如今各地糧草和大軍,都已經出發,現在想阻攔也晚了!”
大唐的軍士,多為府兵,平常都留在家里務農,有戰爭的時候,才會披甲作戰。
就像程咬金所說的,攻打突厥,數也要四五十萬人,農戶家里的壯勞力都走了,就算提前知道有蝗災,也束手無策!
“那可怎麼辦?”
程默頓時慌了。
連皇上都沒辦法,那老百姓豈不是只能等死了?
程咬金沉片刻,道:“柴紹也接到了這封信?”
“沒錯,我是和柴令武一同進城的!”
“走,我們現在就去柴家!”
程咬金說著,起就走。
還沒到門口,忽然聽見府外傳來一陣馬嘶。
咚咚咚!
外邊的人也不表明份,上來就砸門。
“老程,速速開門!”
程咬金一聽聲音,就知道來人是誰,立刻吩咐下人,打開大門。
柴紹帶著柴令武,和幾個隨從,大步走進程府。
沒有任何寒暄,柴紹直截了當的說道:“老程,你覺得柳家小子說的可信嗎?”
程咬金指了指柴紹后那些人,柴紹自然明白他是什麼意思,道:“都是跟隨我幾十年的家將,不必擔心他們會將消息傳出去!”
程咬金點了點頭,將自己的信,給柴紹。
柴紹看了片刻,著臉道:“兩封信的容一樣!柳白說,史書上記載的蝗災,都有一定的預兆,我翻遍了家中的藏書,可以確定,他說的都是真的!”
“可惜,近年來朝廷百事纏,就算提前知道了,恐怕也無暇顧及...況且,柳家小子說,明年的蝗災,甚至要超過大業年的那一場!”
提及大業年間的蝗災,程咬金的臉上,都出現幾分恐懼之!
“看來,我們還要連夜去涇縣一趟,而且天亮之前必須趕回來,柳白之所以深夜送信,就是怕我們錯過明天的大朝會,要知道,明天可是今年最后一次大朝會了,錯過這一次,起碼要等到明年二月!”
程咬金趕忙吩咐下人備馬,很快,一行人風風火火的向城外趕去。
......
長安城,皇宮大!
李二和往常一樣,在紫宸殿中批閱奏章。
“陛下,明日還有大朝會,您還是早些安寢吧...”
懷恩端上一杯參茶,輕聲說道。
李二接過參茶,喝了一口,道:“明日是貞觀元年的最后一場大朝會了,必須要將年積攢的政務,全都批閱完。”
放下參茶,李二疲憊的了眉心,想先休息片刻,他閉上眼睛,道:“懷恩,近來朝中可有什麼異嗎?”
懷恩笑道:“陛下皇恩浩,百自然也盡忠職守,不過,奴婢聽說,譙國公和宿國公剛才連夜出城了,似乎是去往柳家莊子。”
李二角出現一抹笑容,道:“他們將兒子放在柳家,對柳白也有益,起碼等柳白朝之時,有人護佑...罷了,吩咐下去,明日大朝會推遲一個時辰,不然他們也趕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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