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帖都送來了,說明長孫沖馬上就會上門。
柳白人將壯漢抬走,便轉向大廳走去。
如果是長孫無忌來了,柳白至會做做表面功夫,在門外迎接。
可長孫沖,就沒有這麼大面子了。
而且,看那壯漢的樣子,就知道來者不善,柳白也就懶得講什麼禮數。
柳家大宅外!
一個和柳白年齡相仿的白年,帶著七八個護衛,縱馬趕來。
見柳家大門敞開,門口卻沒有一個人迎接,白年的臉上頓時出現了幾分不悅之。
“商賈之家,就是沒有教養!父親還讓我以禮相待,真是給臉不要臉!”
“大公子,要不要小的去教訓教訓他?”
旁邊的護衛,滿臉諂的說道。
長孫沖冷哼了一聲,道:“你當本公子和柳白是一路貨嗎?”
他翻下馬,“禮呢?”
護衛忙從馬上,取下一個大盒子,給長孫沖。
長孫沖掂了掂盒子,冷笑一聲,道:“千萬不要把他嚇得尿了子!”
說完,他帶著一眾護衛,進柳家大宅。
剛一踏過門檻,長孫沖的冷笑,瞬間化為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朗聲道:“柳兄,小弟長孫沖,上門叨擾,還請勿怪!”
早就從門房那里得到消息的柳白,也帶著許褚等人,走出了大廳,遠遠的,向長孫沖一拱手,道:“長孫兄臨寒舍,自然也是柳某的榮幸,還請,飲一杯清茶!”
長孫沖也是一拱手,看到柳白后的程默和柴令武后,裝出一副詫異的神,“想不到程世兄和柴世兄,也會在‘這種’地方!”
他刻意將‘這種’兩字,說得很重。
程默臉一沉,道:“長孫沖,你什麼意思?”
他了拳頭,就要上前。
長孫沖一拍腦門,“都怪小弟糊涂,還將這里當商賈之家,諸位千萬不要多想!”
在大唐,再有錢的商賈,也是下等人家,無法與貴族直接對話。
尤其是在程默他們這種貴族子弟看來,說別人是‘商賈’,和辱他沒有任何區別。
程默眼睛直冒火,柴令武也直勾勾的瞪著長孫沖,只要柳白開口,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上前,去痛揍長孫沖一頓。
柳白笑了笑,輕描淡寫的一抖袖,“柳家本就是商賈,沒有必要遮掩,若長孫兄瞧不起柳家,柳某就不留各位了!”
“許褚,送客!”
說完,就這麼轉,回到了大廳里。
在他看來,長孫沖的這些手段,實在是太小兒科了,他甚至都懶得和長孫沖置氣。
不用想都知道,長孫沖是抱著某種目的前來的,若是達不到目的,自然有長孫無忌置他,本用不著他出手。
許褚一步踏上前去,雄壯的軀,直接將長孫沖一行人,蓋在了影里。
“我家爺發話了,各位請吧!”
許褚的氣勢實在是太駭人了,長孫沖頓時一。
他后的護衛們,全都警惕了起來,更有甚者,直接拔出了長刀!
許褚冷淡的俯視著他們,魁梧高大的如同一堵山,死死的擋住門口。
長孫沖傻眼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柳白竟然這麼直接...
無奈,長孫沖只能干笑幾聲,道:“柳兄誤會我的意思了,若言語之中有冒犯的地方,我在這里先道一聲歉...”
上這麼說著,他心里卻是更加惱怒了。
堂堂尚書仆之子,當朝皇后的親侄子,何曾過這樣的待遇?
但他也沒辦法,如果就這麼轉離去,必然會到長孫無忌的責罰。
“許褚,既然長孫公子已誠誠懇懇的道歉了,就放他們進來吧!”
大廳里,柳白的聲音淡淡的傳了出來。
程默和柴令武在一旁,向柳白直豎大拇指。
柳白的話,說的好像開門放狗一樣...
貴族子弟就是如此,輸人也不能輸陣仗。
這一次,長孫沖的面子,算是折得不能再折了。
長孫沖面無表的走進大廳,氣焰消了一大半。
“小弟此來,是家父的囑托,向柳兄賠禮道歉的。”
他將一直提在手中的禮盒,放在桌子上,道:“之前串通裴元都的涇縣令崔東,乃是家父的門生,此人已經到應有的懲罰,此,便是給柳兄的代!”
說完,他退后一步,眼底閃過一抹戲謔之。
柳白輕輕一笑,道:“長孫仆的意思,柳白已經明白了。”
長孫沖眼睛微微瞇起,道:“柳兄,不打開看一眼嗎?”
“既然是長孫仆的禮,想必極其珍貴,柳某聽聞,再有十幾天,就到了長孫仆的生辰,不如,柳某屆時將此,反贈給仆大人,以表心意...如何?”
此言一出,長孫沖驚愕變,“姓柳的,你什麼意思?”
柳白眼皮抬了抬,看了他一眼,依舊淡淡一笑,“柳某可曾說錯過什麼?長孫兄誤會我的意思了,若言語之中有冒犯的地方,我在這里先道一聲歉...”
一旁的程默和柴令武,一聽這話‘呲’一聲笑了出來。
柳白這番話,和長孫沖剛才道歉時所說的話,一模一樣,一個字都沒變...
長孫沖的臉都被氣豬肝了,指著柳白,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他自知說不過柳白,只能重重的哼了一聲,道:“家父代的事,我已經完,就不多留了!”
說完,帶著一眾護衛,轉就走。
柳白沒有送客,而是來到了禮盒的旁邊。
李二來柳家的時候,他就從懷恩的口中得知,崔東是長孫無忌的門生。
加上今天長孫沖的這一番表現,足以說明,自己已經上了長孫無忌的‘黑名單’。
而這個禮盒,不過是做給李二看的罷了。
既然都已經把人得罪死了,柳白并不介意多得罪幾分。
他一向信奉‘要麼不做,要麼做絕’的道理。
反正日后去長安,長孫無忌也勢必會針對他,又何必給長孫無忌面子?
況且,上有李二,下有程咬金和柴紹,長孫無忌也不敢明面上拿自己怎麼樣。
程默和柴令武滿臉好奇的上前,想要打開盒子看看。
柳白一把將盒子按住,而后將其給許褚,道:“拿去燒干凈,不要讓府中的人看到!”
程默依舊忍不住好奇,問道:“柳大哥,盒子里究竟是什麼東西?”
柳白轉向書房走去,淡淡的說道:“崔東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