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房玄齡穿著便裝,帶著一個老仆,來到了柳家。
問過門房才知道,柳白才出門不久。
“貴人來的有些不巧,我家爺說,至要等下午才能回來!”門房客客氣氣的說道。
雖然房玄齡穿著便裝,但從氣質上,也能看出,他不是普通人。
“你家爺去了哪里?”房玄齡問道。
“這小人就不知道了,不如您先在客廳中等等,小人馬上安排人,給爺送個口信!”
“也罷,讓你家爺速速回來,老夫有要事與他相商!”
門房連忙稱是,帶著房玄齡,向客廳走去。
“房伯伯?”
馬上就要進客廳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房玄齡一轉頭,看到一個壯碩年,正蹲在墻角下刷碗。
剛才他并沒有注意,現在一看到年的臉,不由得一愣。
“默?”
程默將雙手在上蹭了蹭,站起來,咧笑著道:“房伯伯怎麼來了?”
房玄齡向他走過去,皺眉道:“你在刷碗?”
他是看著程默長大的,這小子從小就是混世魔王,像絕了程咬金,怎麼會做這種,下人做的雜務?
程默撓了撓頭,道:“您先去客廳稍坐,我刷完這些碗,再去找您!”
房玄齡心中奇怪,想要問問原因,可是話到邊,卻又咽了下去。
想他堂堂當朝首輔,都來柳家問策。
程默在柳家刷碗,似乎,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點了點頭,重新走向客廳。
可是這一次,依舊沒等他進客廳,一道黑影忽然翻過院墻,朝著他就砸了過來!
門房驚呼一聲,想要推開房玄齡,可是他忘記了,自己半只腳已經踏過門檻。
剛一邁步,頓時被絆倒在地!
房玄齡的臉都白了,因為那黑影,竟是一塊足有三尺見方的石鎖!
這麼大的石鎖砸下來,骨斷筋折都是輕的!
想躲避已經來不及了...
難道今天,要死在柳家了?
就算房玄齡定力再高,涵養再好,此刻心中也將柳白,罵了一個狗淋頭。
“老夫休矣!”
房玄齡已經閉上眼睛,準備等死了。
可是,等了一會,卻再也沒有了靜。
房玄齡睜開眼睛,卻是驚愕的看到,那塊石鎖停在自己眼前,不到三寸的地方!
他連忙后退好幾步,心有余悸的看著那塊石鎖。
只見,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正單手舉著那塊石鎖,臉上滿是驚恐,看樣子,也嚇得不輕。
“你,這...”
薛禮連忙將石鎖放在地上,一步到房玄齡前,焦急的說道:“老伯伯,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房玄齡還沒緩過神來,依舊怔愣的看著那塊石鎖。
薛禮見狀,以為自己真傷到房玄齡了,嚇得都快哭出來了。
“老伯伯,我真不是故意的!剛才我在后院練武,不小心把石鎖丟了過來,我,我...”
薛禮結結的解釋著。
這時候,程默來跑了過來,見房玄齡沒什麼傷,心中松了一口氣,而后小心翼翼的問道:“房伯伯,您...您沒事吧?”
房玄齡的角搐了幾下,又看了一眼焦灼不已的薛禮,只好勉強出一笑容來,道:“老夫沒事...”
既然沒傷到,以他的份,自然不能去為難一個小孩子。
程默朝著薛禮的屁狠狠的來了一腳,道:“還不快給房伯伯道歉?!”
薛禮直接‘噗通’一聲跪在房玄齡腳下,有些委屈的說道:“老伯伯,對不起...”
“房伯伯,薛禮也是無心之失,您看...”
程默又給了薛禮一腳,對房玄齡道。
房玄齡心中哀嘆,擺手道:“小孩子胡鬧罷了,默不必再責罰于他!”
說完,他好像想起了什麼,轉走到石鎖前,用腳蹬了一下,石鎖紋不!
“這麼大的石鎖,怕是有五六百斤!”
房玄齡心中咋舌。
他清楚的記得,剛才,薛禮可是單手就將石鎖給舉了起來!
想到這,他深吸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來到薛禮面前,鄭重其事的說道:“日后好好習武,切不可再如今日般胡鬧,也就是老夫不與你計較罷了,換了旁人,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說著,他拍了拍薛禮的肩膀,道:“記住老夫的話,去吧!”
程默咧一笑,沖房玄齡一大拇指,道:“不愧是房伯伯,大人有大量!”
房玄齡目送薛禮提著石鎖向后院走去,而后瞪了程默一眼。
他何嘗不知道,程默給薛禮那兩腳,是出于庇護,生怕自己怒。
程默撓了撓頭,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這個老家伙。
見房玄齡已經走進客廳,他斜了一眼旁邊滿都是土的門房,道:“還不快上茶!”
...
客廳中,房玄齡端著茶杯,不時的輕呷一口。
腦中還在回想,剛才發生的事。
“小小年紀,竟有四五百斤的力氣,恐怕來日,又是一個尉遲恭般的大將...”
他和程咬金一樣,素來喜歡提拔年輕人,看到人才,說什麼都要帶到朝堂之中。
“只可惜他年齡太小,至也要再等五六年,不過,既然那孩子是柳家的人,也不用怕找不著。”
“柳家有柳白這等妖孽,還出了薛禮這樣的年高手,莫非風水之說,真有其道理?”
心中想著事,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半個多時辰了。
程默陪他坐了一會兒,也耐不住枯燥,找了個借口,跑出去了。
又等了片刻。
踏踏踏——
外邊傳來一陣腳步聲,柳白終于回來了!
“小子下無方,讓房相驚了!”
柳白一聽房玄齡來了,也顧不上丈量田地的事了,立刻帶著許褚回家。
一進家門,就聽人說了剛才發生的事。
房玄齡笑道:“老夫雖是文,但也上過沙場,些許小事,還嚇不倒老夫!”
柳白心中松了一口氣,道:“小子已命人去責罰薛禮,一會兒就讓他再來給房相道歉!”
“不必了,薛禮年紀雖小,但武力超群,日后或可為我大唐開疆拓土,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柳公子就莫要再責罰于他了!”房玄齡笑呵呵的說道。
“況且,老夫今日來,是有要事與柳公子相商,午時之前,還要趕回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