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麽啊！”

    不滿的聲,帶著悉的記憶點，嗡的一聲，一下子將沈青棠拉現實跟回憶接地帶。

    臉紅得猝不及防,抬頭，眼神有慌，有茫然。

    正如那天一樣。

    這句話，蔣清是衝著隊的男生說的，總有一些人，跟前麵的人打過招呼，就理所應當的進打飯的隊伍裏。

    氣呼呼的說完,一回頭,對上張紅潤臉蛋,眨眨眼,問：“棠棠，你臉怎麽這麽紅啊？”

    沈青棠唔了聲，說大概是有些熱。

    “很熱嗎？”蔣清探出腦袋,像是在知溫度,末了皺了皺鼻子，“天氣預報說今天最高也才十二度誒。”

    “食堂人多,比較熱。”沈青棠鎮定自若回。

    蔣清點頭,想到隊的人哼了哼，“也是,人人的，火氣大。”

    “你昨天夜不歸宿，我們昨天可都在想，到底是誰這麽大本事，以前你不回家,都會在宿舍的，你最近，實在是有點反常吶。”

    刻意拉長的尾音，像羽撓一樣。

    雖然同宿舍一年半了，但們對沈青棠依然一知半解，知道家世好家教嚴格，但家裏是做什麽的多有錢一概不知，知道在校認真學習，除了宿舍跟教室，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圖書館，但不知道以前的朋友，沒聽特意提起過誰的名字。

    像是隔著霧，始終有距離。

    沈青棠心虛地移開視線，“是以前的朋友，敘敘舊。”

    “男的的？”

    “都有。”也不算是說謊了。

    蔣清點點頭，問幾句又不好意思起來，“棠棠你別嫌我煩啊，要是張佳怡我就不會問這麽多。”

    “沒關係的，我知道你關心我。”沈青棠笑笑。

    蔣清也笑，“真的，我也覺得奇怪，一到你這我就像個老母親，你太乖了，總讓人不放心。”

    太乖了，總擔心會被人騙，被人利用善心，以至於每次看到大學生被騙的例子，都要特意發給沈青棠，實時更新最新騙局。

    你太乖了。

    不止蔣清，邊很多人都說過。

    沈青棠笑，淺瞳孔裏，有一點不一樣的，“要不要學壞一點，壞一點，你就不那麽擔心了。”

    “你以為學壞那麽容易哦。”蔣清哼笑一聲，沒將這句話放在心上，窗口的排隊終於到們，低下選菜，要了一份糖醋裏脊跟清炒豆芽。

    選完菜，兩個人找了空位坐下。

    沈青棠吃得，剩下的菜沒過，都給了蔣清。

    蔣清問：“怎麽吃這麽？”

    “早上吃過了。”

    不僅吃過，而且明顯有些多，許今野點的外賣，生煎包、油條豆漿、茶葉蛋、青菜瘦粥……幾乎囊括所有的早點，因為不知道口味，讓隨便吃吃。

    為了浪費，吃得有些撐。

    吃早飯時，沈青棠忍不住問起許今野喜歡賽車的原因，問完又覺得有些越界，但話已經問出去，沒辦法收回來。

    許今野喝著粥，雙臂撐著餐桌，手臂上袖子往上推過一寸，出冷白的一截手腕，他吃飯慢條斯理，速度卻不慢。

    聞言抬頭，視線對上的，想了想回：“大概是簡單。”

    簡單？

    簡單嗎？

    去看比賽視頻時，解說說出來的那些名詞都費解，這種零點幾秒都能決定勝負的比賽，怎麽看都很複雜。

    許今野看出疑，笑了下，撐著手臂往方向靠了下，拿過水杯倒下一滴水，手指點過水，畫了一個圓圈。

    “賽場上，車手的使命，隻是從起點開到終點。”

    就這樣，再無其他。

    沈青棠也隻是似懂非懂。

    許今野手指點了下桌麵，“吃完，吃完送你回學校。”

    他今天就要走了，機票定在中午，幾乎沒什麽行李，澳大利亞跟國季節相反，現在正在春季，服單薄，衛跟長就足夠，20寸的小行李箱都沒能塞滿。

    從學校食堂回到宿舍坐下，沈青棠默默看著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想他現在應該已經登機，最後還是點開黑的頭像，握著手機，慢慢敲著字。

    還是那句話——

    祝你平安歸來。

    *

    許今野看到消息時，已經是十三個小時後。

    有三個小時時差在，國現在應該已經是深夜一點，他逐字看了眼，薄往上揚，關了手機，並未回複。

    教練在飛機上睡了一路，臉上留著眼罩箍出的紅痕，瞥了眼過來，問：“新朋友？”

    “不是。”許今野答。

    “是不是，還是還不是？”教練語氣抑揚頓挫，挪揶問。

    許今野抱著手臂往後座靠，一雙長略顯委屈的曲折著，懶懶道：“車手的**還有沒有人保護一下？”

    教練哼哼，知道他什麽德行，沒再往下聊。

    在正賽之前，前幾天會先進行自由練習跟排位賽，三次自由練習的績會被記錄下來，排名，名次將作為排位賽起點位置，排位賽再決定正賽。

    自由練習下來，許今野綜合績排在第三，車隊的人並不擔心，他是偏慢熱型的，越往下，績越好。

    最後一圈下來，在第一陣營的拚搶中都穩定在不錯的位置，並且在2號彎出現前打，也直起穩住速度。

    天才年，並不是吸人眼球的噱頭。

    有些人注定是跟其他人不一樣，旁人努力抵達的終點不過他人的起點。

    很無奈，很現實。

    許今野就是這樣的存在。

    自由練習後，教練跟許今野完整複盤結束。

    車隊的人已經訂好中餐館，收拾完東西，直接過去。

    許今野看過手機，有很多消息，大多是祝賀詞，祝他旗開得勝，隻有一個人並未祝他贏下比賽，隻祝他平安歸來。他沒什麽耐心地往下翻，看到悉的名字，又頓住。

    點開對話框，裏麵的對話寥寥幾條。

    沈青棠祝他平安歸來。

    許今野像上次回承你吉言。

    過了一個多小時。

    【沈青棠】：還習慣嗎？

    【許今野】：還行，沒什麽時差就不用倒了。

    【沈青棠】：哦。

    之後則是昨天的。

    許今野發了一張賽道圖，海岸風景幹淨漂亮。

    【沈青棠】：漂亮。

    ……

    他不發，也沒有消息。

    許今野垂著眼皮，有些玩味的輕笑兩聲，手機在指間轉，有一下沒一下的，憊懶的很。

    教練以為他是累了，拍了下他的肩膀，“明天沒比賽，好好休息一天，整頓好神。”

    許今野支起眼皮看他。

    教練被盯的莫名，他好像並沒說錯什麽話，問：“怎麽了，有什麽問題？”

    “您說得對。”

    “休息很重要。”

    許今野散漫地笑了下，懶懶地靠上椅背隨意搭著長，整個人都舒展開。

    “？”

    更奇怪了。

    *

    教室裏剛考完試，學生陸續走出來。

    期中考試最終也會計算進最後學科績，想要拿高績點，就不敢馬虎，連蔣清都罕見跟沈青棠一起泡在圖書館。

    考完第一科就到周末，照例，是要回家的。

    半個月沒回去，沈母免不了了的手，說瘦了些，學校的食堂的飯食總是比不了家裏，讓考試結束，以後還是照常回家。

    晚上洗漱過後，沈青棠才看到許今野發的朋友圈，他不是一個喜歡發朋友圈的人，點進去，隻有去年跟賽車相關的一條，除此之外就沒了。

    許今野發的是一張月亮圖。

    文案是【並沒有更圓，失眠倒嚴重。】

    跟許今野共同好友不多，有宋沅跟周淇，兩個人都有留言。

    【周淇】：臥槽，我刷朋友圈還以為你被盜號了，定睛一看是本人，都到發朋友圈的程度了，那你這失眠是真的嚴重的。

    【周淇】：我的建議是多喝熱水。

    【許今野】：？

    【宋沅】：許哥許哥，你要是失眠的話，我這有個土方子，還是我告訴我的，特別管用，我高三那年的晚上就是靠這個才睡著的，你要是想知道的話，V我50，我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