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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位」
冰冷不帶任何的聲音,在一張大桌之後傳出。
一名材削瘦的年,步伐略顯沉重的緩緩向前走去。
這年從外貌看去也就十三四歲的年紀,形瘦弱猶如同百病纏一般。白皙的臉龐上,英如峰的劍眉直鬢,雙目如碧水中的黑寶石般澄淨徹。雖生的男兒之,看去卻略帶幾分清秀之氣。
「是左風,這傢伙又來了。」
「這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廢人一名也跟著來領月例錢。」
「這傢伙修為一落千丈,臉皮的功力倒是與日俱進。」
周圍的鬨笑和一聲聲刺耳的奚落,已經無法讓眼前年再如當初那般激憤難平。曾經的羨慕與嫉妒,好似讓這些人變得更加刻薄。
被稱為左風的年心中微微嘆氣,這發放月例的日子對於村中所有年都是最愉快的,唯獨對於他來說卻是一種折磨。
六歲修習煉,當年便突破屏障。八歲強一級,九歲進強二級,十歲突破至強三級,十二歲再次突破至強四級。這種堪稱變態般的突破速度,都在他上一一實現。直到一年前的那次事,徹底碎了他頭頂的環。
「你這廢還有臉來領月例,對村子毫無貢獻也就是只吃白食的蛀蟲。」
寬大的木桌後方,一名年緩緩抬起頭來口中之言比起其他人更加尖刻。年生的白淨面皮材拔,外表看去也算俊朗不凡。但微微上挑的細眼,卻給人以猾之。
「村子規定,年滿十歲者都可以按月領取月例。若你不肯發給我,我只好到村長那裡去領。」
聽到左風如此說,桌後年臉略微變了變,隨後就嗤笑著說道。
「哼,後天就是村三年一度的人禮。人禮一過,不但沒有月例,像你這樣的廢材肯定要分去做苦力。放心,倒時我一定找人好好『照應』你。」
說到「照應」兩字時刻意加重幾分,同時抓起桌上的一個小袋子隨手丟出。看似無意,丟出的袋子打著旋斜斜飛出,將中的錢幣傾灑出了大半。
排隊的眾年中,不知是誰帶頭朝地上丟出一枚錢幣,隨後又有人不斷向地上丟出錢幣。
左風的心中已經抑許久的怒火在不斷燃燒,他的拳頭了,回頭怒目看向桌後的年。
「藤方,你不要太過分。」
左風的聲音冰冷中微微帶著些抖,他雖然修為全無,但卻並不是瞎子。他清楚看到在對方丟出錢袋後,一臉笑的向著人群中使了眼。
「呦,我們的『武神』要發火了。怎麼,還以為自己是那修煉天才,我現在打個噴嚏都怕把你震傷。」
左風的臉寒如滴下水般,他很想就這樣衝過去一拳揮在對方那可惡的臉上,但最終只是在牙中出一口氣。他現在毫無修為,即使對方一不讓自己揍,傷的依舊會是自己。一名強三級的武者和普通人之間的差別,好比年人與一般。
默默的彎下,將地上屬於自己的那部分錢幣拾起放袋中,耳中充斥著周圍人的嘲弄與譏笑。
「後天的人禮會有其他村子的村長到場觀禮,我不希你這廢出來給我們大家丟人。」
在左風轉離開之時,後傳來藤方略帶命令口吻的聲音。左風的一頓之後就快步離開,在這裡多停留一刻都是對他忍耐力的最大考驗。
山風呼嘯著吹拂而來,將年的長髮吹拂的向後舞。瘦弱的影在狂風中微微搖晃,如漆黑夜空般的雙目卻一瞬不移的著遠。已經在此站立一個多時辰的年,正是白天盡屈辱的左風。
每個月領取完月例後,左風都會獨自一人來這裡站上一段時間。待心平復之後才會回家,他不想自己的緒影響到家人。
「轟隆隆」
濃的雲層之中電弧翻滾,隨後沉悶的雷聲如在顯示天威浩般,滾滾而來籠罩四野。
雷聲如同在平靜的湖水中投下一顆大石,將沉澱許久的記憶如泥沙一樣掀起。
那一天左風就在這高崖下的瀑布中,像平時般練功直至深夜。當他拖著疲憊的子準備離開時,卻看到兩條如鬼魅般的影在水潭邊飛快掠過,直覺讓他立刻又回到後的瀑布之中。
那兩道影就在水潭邊停住,看上去好像在談著什麼,耳中除了瀑布巨大的轟鳴聲左風再也聽不到其他。直到兩人分散離開向不同方向遠去後,左風才緩緩從瀑布走出來到水潭邊。
兩名如此深厚修為的武者,在距離村子僅數里之遙的此地見面,這其中必有一些見不得的事。他決定先將此事告知師傅,可還未來得及移半步,就發覺背後與前微微一涼,低頭看去時前已多出一截劍尖。
他努力想要扭回頭去,卻被人在後背重重踢了一腳。隨後整個人就騰空飛起,重重砸落在水潭之中。
這一腳不僅將左風踢飛,那狂暴的靈氣也同時而。強忍著如撕裂般的痛楚,勉力在水中轉頭去,只約看到一道黑影消沒於漆黑的林中。 (5,0);
從對方的形左風已經看出就是剛剛離開的兩人其中之一,此刻自責已經無用,在水潭中漸漸向下沉去,生命的流逝使得意識開始漸漸模糊。
「轟隆」
一聲驚雷在水潭上方炸響,幾乎同一時間,一道大的銀閃電自天空之中落,不偏不倚的落在水潭之中。電流在左風中劃過,使他暫時恢復了一意識。
他約看到前方不遠有一團淡藍團閃爍,雖然不清楚那到底是什麼,但直覺告訴他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用盡所有氣力,左風掙扎的游到那團上方,距離近些左風能看到那是一個接近水滴形狀的球。在探手握住那團的同時,他也終於沉沉的閉上雙眼。
當自己再次醒來時,上傷勢詭異的痊癒如初。不論是那將他刺個對穿的劍傷,還是伴隨那一腳侵的靈氣造的破壞,都奇蹟般的完全治癒未留下任何傷口,除了口多了一個水滴形怪異的凸起。
長長嘆了口氣,漸漸收回思緒。左風的視線緩緩看向崖下的水潭,口中自言自語的說道。
「一年了,記得那晚也是這般氣象。雖然死裡逃生卻修為盡費再也無法修煉,這難道就是活下來的代價。」
修習煉就是通過吸納周遭的靈氣,經過煉化後存儲於氣海,然後按照功法運行改造。可自從那次特殊的經歷之後,左風發覺本修為點滴不存。自的筋脈也如同被打上沉重的桎梏,再也無法吸納一靈氣。
冰冷的雨水掉落在左風的臉上,他仿若毫無所覺一般。後天的人禮後,他將失去領取月例的資格,沒有修為的他只能分配到一些最淺的工作。
「老天,難道你讓我不死,就是讓我承這些無邊的屈辱麼。」
左風的怒吼聲遠遠傳盪開去,周圍除了凜冽的風聲外就只有淒漓的雨聲。這一年來他盡了白眼和嘲諷,可這些遠及不上他變得連普通人都不如的,更使他痛苦和煎熬。
雨勢漸漸變大,天空和地面都好像隨著雨水的降落融為一。一道道大的電弧在雲層中遊走,偶爾會有著一道閃電劃過空際直劈下來。
左風好像發泄一般的高舉雙手,迎著狂風暴雨屹立於山崖之巔。
「若你讓我活下去就是為了嘗盡這無邊的痛苦,那就將這條命收回去吧。」
他略帶嘶啞的喊聲,被轟鳴的雷聲湮滅無蹤。
忽然,一條極為巨大的閃電落下,正是朝左風這個方向而來,他下意識的瞪大雙眼。但接著他的角勾起了一弧度,這弧度慢慢擴大直到變為燦爛的笑容,這笑容帶有一種解的喜悅。
「咔嚓」
巨大的電弧而,遠遠去山巔之上的左風如同變了一個發般。父母和妹妹的影一一浮現在腦際,這是他在這世上最惦記的三人。
時間緩緩流逝,左風驚訝的發覺自己不但沒有立刻死亡,的疼痛還在不斷的持續著,意識卻反變得更加清晰。電流在中穿梭時帶來的痛苦,讓左風那清秀臉龐變的愈加猙獰。
就在他被這錐心的疼痛折磨的痛不生之時,口那一塊水滴狀凸起,好似有了生命般出現陣陣波。這波初始非常微弱幾乎不可察覺,但一次比一次更有力,一次比一次擴散的更遠。而這神奇的波所過之,的痛楚會隨之減弱幾分,直到波傳遍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