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淵臉微沉,他看著從一個閃閃發的,遭遇各種不公,慢慢被磨去稜角,偏執鬱,他比誰都心疼。
他最後一次看到顧瓷真心地笑,是有一年顧瓷在拉小提琴,而快樂,學會了一首小提琴,他是第一個觀眾,他在的音樂里到快樂。
後來,小提琴被毀了,失去笑容,從那以後,一年比一年偏執,一年比一年鬱,他眼睜睜地看著遭遇不公,不喊疼,也從不求助,他明明一直都在邊,卻從未呼救,一個人孤獨地承了所有的悲痛。
顧瓷輕笑地看著窗外,也不在意陸知淵的沉默。
陸知淵,眼睛不會騙人,你喜歡我,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一直拒絕我,可我願意等。
反正……我也等了很多年。
張護士家在海濱一小區里,當年辭職后,就來了海城,在海城定居,仍在人民醫院當護士,並生育一兒一。
顧瓷和陸知淵按門鈴,張護士調休,人在家,看到顧瓷臉大變,匆忙想要關上門,被顧瓷一腳暴力踢開了。
又冷又颯地站在門口,看著摔倒在地的張護士,「張小梅,你怕什麼?」
陸知淵隨著顧瓷進了房間,隨手關上了門。張小梅年近四十,保養得不錯,皮白皙,風韻猶存,看到顧瓷來找就知道事瞞不住了。
可抵死不認,不管顧瓷怎麼問,都不敢去承認」我要報警了,你擅闖民宅。」
拿著電話要報警,顧瓷說,「好啊,正好警察來了,當年醫院移花接木的事一起查了。」
顧瓷拿出了呂曼和之間的轉賬記錄。
張小梅一,跌坐在椅子上。
「十五年,一共給你轉了200萬。」顧瓷慵懶地倚在一旁,踢了踢椅子,「說吧,當年是怎麼指使你,既然我能找來,自然就知道了顧楚韻才是的親生兒。」
證據在手,張小梅無法抵賴,痛苦地和顧瓷吐真相,「當年蔣明月和呂曼一起被送到醫院,呂曼是投胎,一個小時就生完了。蔣明月難產,最後轉剖腹產,半夜嬰才出生,大人們都關心蔣明月,蔣明月又和顧文良打起來,醫院一團,呂曼就找到我,讓我把兩個孩子的份牌調換,當時兩個嬰兒的份牌剛做好,給了我五十萬,當時我媽尿毒癥,幾乎花家裡所有的錢,給我錢,還願意給我尋找腎源,我就鬼迷心竅答應了,顧瓷小姐,我對不起你。」
陸知淵錄了音,心中慍怒,區區五十萬,就出賣了靈魂,讓顧瓷從小遭不公,被剝奪所有的一切。
真該死!
顧瓷卻很平靜,眼中毫無波瀾,「後來呢,為什麼還給你轉錢?」
張小梅心中難堪,不得已吐實,「我來到海城后,嫁了現在的老公,日子過得很平穩,可他染上了賭博,又借高利貸,我沒辦法,只好去找呂曼,求幫助。」
所以,見過顧瓷。
「錢真的重要的,人格也可以出賣,是吧?」
張小梅淚如雨下,「你沒經歷過沒錢的痛,當然能風輕雲淡地說我為了錢出賣人格,我要救媽媽,要生存,眾生皆苦,為了錢,真的什麼都會做,那些恪守人格的,只是因為錢的不夠大罷了。」
陸知淵皺眉,心疼顧瓷歷經的不公,「犯罪就是犯罪,別找借口!」
張小梅匐匍在地,朝顧瓷跪下,「顧瓷小姐,我還有一雙兒要養,求求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給法律來判吧!」顧瓷拿到證據后,淡然離去,陸知淵隨在後。
陸知淵開車和一起到了海邊,烏雲布,看起來好像要下雨,如陸知淵的心境,他沒想到呂曼會這麼惡毒,真相如此難堪。
「你恨嗎?」
「呂曼嗎?」顧瓷搖頭,「我不恨,沒有意義。」
恨的人是顧楚韻和陸世傑,呂曼掀不起什麼風浪,過去的事追溯也沒意義,要避免這一世的悲劇。
可心,仍是很複雜,若沒調換孩子,蔣家一定會爭取養權,但凡呂曼和顧文良虧待,蔣家都會把帶走,的人生就是另外一個樣子,會有一個很寵的哥哥,也會有舅舅,舅媽和外婆,外公疼。
不至於孤一人長大,也不會陷於牢獄。
「別難過,顧瓷,你不是一個人。」陸知淵從後面抱住了,他的懷抱於一直都溫暖且可靠。
風暴即將來臨,海天一濃黑如墨,狂風吹過暗涌流的海面,席捲著風暴前的危險。顧瓷握住陸知淵的手。
不畏前方暗涌流的大海,因為的後是巍然屹立的山峰。
*
颱風來襲,飛機停航,陸知淵和顧瓷找了一家濱海酒店,僅剩一間總統套房,天際一道閃電劈下,悶雷滾滾,陸知淵臨窗而立,抬手看腕錶,五點半了。
暴雨傾盆,狂風大作,海水洶湧翻滾,他的眼睛如天濃黑,滾著天際的悶雷。耳邊是顧瓷和顧子遇的視頻,顧瓷和顧子遇視頻通話,讓他早點睡,他們明天再回家,顧子遇從視頻里也看到陸知淵的背影,知道他們在一起。
顧子遇說,「好的,媽媽,我等你回家。」
顧瓷掛了視頻,看向陸知淵,想起了訂房時他的猶豫,若不是颱風將至,暴雨已來,陸知淵會帶再尋一家酒店,定兩間房。
想起上一世出獄后,陸知淵帶溫泉酒店散心,也僅剩一間房。那一晚,他們臨窗而坐,對酒談心,傾訴著五年來牢獄中的磨難和不甘,想復仇,想要陸世傑和顧楚韻死。那一晚的陸知淵格外的沉默,冷靜,如一個啞傾聽者,緒激,哭暈在他懷裡,被他哄著睡,纏著他唱一首謠,在他的歌聲中得到平靜。
第二天,陸知淵說,他故意讓櫃檯小妹說僅有一間房,出遊在外,難得培養的時間,恨不得鴛鴦纏綿,怎會訂兩間房來煞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