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堂課未到一半,大部分人已經頭暈目眩,腦嗡鳴。
大有不知自己是誰,自己在哪,自己要干什麼之。
江月白旁呂瑩只堅持了一盞茶的功夫,就塌下脊背,神游天外。
五行之道,看似簡單,實則復雜,原本不是他們這些剛道的練氣弟子該學的。
但黎九川執意開設此課,只因門小心思純凈,對天地運轉規則的認知尚未定型,最有機會領悟到五行轉換法則。
有些認知一旦定型,再想更改就需要等到心之時再悟。
“……你等自便知云浮于空,河流于地,卻不知云乃江河水起,匯聚云,云積落雨,匯聚河。”
“靈耕夫所修之云雨訣便是匯聚水行靈氣聚集云,然后落雨。但在水行靈氣不足之時,譬如盛夏,如何保證施雨?”
黎九川一頓,目掃視全場。
所有人冷不丁一抖,趕忙眼觀鼻,鼻觀心,就是不跟黎九川目接。
陸南枝擰起眉頭不得其解,謝景山暗自抓臉起,他之所以來聽講,是因為他已經把沈懷希甩在后,前面就剩個陸南枝。
陸南枝來此,他便來此,知己知彼方能克敵,但這堂課他聽得實在是……頭疼!
“陸南枝,你說。”
陸南枝斟酌一番,說道,“五行之中金可生水,借金行靈氣……”
陸南枝頓住,因為金如何生水,知其表不知其理,自己都拐不過彎。
在所有躲避的小的中,一雙明目閃過亮,閃黎九川眼中。
“江月白,你說。”
刷刷刷!
萬眾矚目,如芒在背,陸南枝和謝景山也扭頭看來,江月白頭皮一,忘詞了。
黎九川垂眸整理袖并不著急,這才第一課,指這群孩子弄明白五行轉換中最難的金生水為時過早,此番只要能帶他們思考便可。
呂瑩坐在江月白旁邊,了手鼓勵,江月白深吸一口氣,慢慢開口。
“我不知道盛夏時如何保證施雨,但長老您剛說江河水起,匯聚云,云積落雨,讓我想起燒水,水沸時會冒出白汽,白汽遇冷又會凝結水,冷……”
江月白一頓,黎九川抬頭看來,眼神鼓勵。
已說到關鍵,就看能不能進一步領悟。
江月白思索片刻繼續道,“江河水起是因為熱,云積落雨是因為冷,所以……云本屬金?水起遇金冷雨,故此金生水?”
“難道說,金生水本不需要我們主做什麼,在云積之時,天地已然將其轉化,我們要做的只是明悟其中道理,發現然后借用?”
江月白自己都不確定說得對不對,只盯著黎九川求證。
黎九川雙眼一瞇,看江月白的目逐漸深邃,他竟沒想到,有人在他第一課上就能明白五行之道核心,這在往屆是從來沒有過的。
黎九川惜才之心起,他也是雜役出,見過暗流洶涌,知道木不可秀于林,尤其還只是個未長的小禾苗。
黎九川面容嚴肅,沉聲道:“方向沒錯,但淺薄了些,五行乃是通天大道,你可明白?”
眾人聽著像責,陸南枝卻聽出夸來,頓時轉頭看向江月白,連帶著,謝景山也看過去。
“五行之道關乎破嬰化神,結丹時便要奠定基,即便是單靈,化神之際也要補全五行,證二神。化神路遠,對你等言之過早,但五行也關乎練氣修士能否將靈劣勢化為優勢。”
提到這個,所有人眼睛一亮,全部看向黎九川。
“若能借助靈屬,初步掌握五行轉,貫通靈之間五行橋,多靈比單靈只強不弱。五行二字,五為金木水火土,行則轉運行之意。”
“記住,靈天定,但人定勝天,自強者天眷,自棄者天厭。好了,今日便到此吧。”
黎九川話音落下,江月白瞳仁一震,茅塞頓開,剛才所言沒錯,五行轉不需要特意去做什麼,只需要悟。
想到此,江月白立刻取出《五行轉法》的玉簡在眉心,尋找其中相關的法門印證想法。
見此狀況,呂瑩默不作聲等在旁邊,人群如釋重負,陸陸續續散去。
相信下次黎九川授課,人是絕對不會再有今日這麼多了。
黎九川深深看了眼江月白,起整理衫,準備離開。
“黎長老,南枝想請教長老,如何將水化冰。”
陸南枝站起請教,滿目求。
天生水靈,水,不符合所修殺伐之道,所以一心想要將水化冰,提高法威力。
黎九川面帶不悅,“五行轉換之道尚未理解,就想學五行化三奇?好高騖遠!”
陸南枝渾一震,黎九川意有所指的掃了眼殿外靜坐的江月白,轉離開。
謝景山在旁邊看著,才知道陸南枝今日為何過來。
他單火靈,火既生土,他是不是也可以轉點土靈氣出來提高一下自防力?
江月白沉浸在玉簡中足有半個時辰才心滿意足的退出心神,五行相生轉換最難的部分已經有點眉目,只差進一步嘗試驗證。
一睜眼,江月白忽然看到呂瑩站在面前,一臉張的對眉弄眼,左右轉頭。
左邊謝景山,右邊陸南枝,左右護法似的盯著。
“你那玉簡里是什麼?”陸南枝問,謝景山長耳朵。
江月白舉著玉簡,“黎長老所著《五行轉法》。”
兩人恍然大悟,難怪能回答上黎九川的問題,原來早有預習。
“多謝。”
陸南枝起直奔藏書院,謝景山盯了江月白片刻,發現洗干凈了還怪好看的,暗暗一笑,去追陸南枝。
兩人走后,呂瑩長出一口氣。
“小白你真是要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得罪他們倆了呢。”
“我一個雜役,他們今天要是不來上課,我都不上他們,如何得罪?”江月白起來活筋骨。
呂瑩點頭,“也是,我從前在陸家為仆,都很見到小小姐,到底是天生靈,才一道,短短一月就練氣三層,那個謝景山也不賴,練氣二層,我《青木功》都還沒門呢。”
江月白目閃,看向兩人離開方向。
“不過小白,你是怎麼回事,黎長老嚴厲出了名,你居然能得他夸贊,說,你是不是背著我學習了?”
江月白收回目,“我五靈,資質廢,字都不認得幾個,哪像你是修仙家族出,我要再不努力多看點書,爺爺就不要我了。”
呂瑩腦袋微晃,“也是,你那修行進度在咱花溪谷屬于老末,是該多努力,不過你看書也沒用,五行之道那是金丹真人才要去悟的,你沒事多修煉功法,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多謝呂師姐指點,再有一刻鐘是門筑基師叔的制符課,呂師姐一起聽嗎?”
“不了不了,一提起那些云篆甲文我就頭疼,我去藏書院看看。”
彼時,藏書院。
陸南枝將自己令牌拍在老管事面前。
“我要拓印《五行轉法》,還有黎師叔撰寫的所有書籍全拓印一份。”
老管事愣了半晌沒反應過來,直到陸南枝催促才去拓印。
陸南枝剛走,謝景山又進來,拍下令牌和靈石。
“陸南枝拓印過的我全要,再把二層所有五行轉換相關的書拓印一遍,貢獻點不夠用靈石抵。”
老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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