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霍庭恩終是沒忍住,抬手了未婚妻的發頂,眼微揚起的弧度帶著顯而易見的愉悅。
「快去洗漱,我在床上等你。」
祝星燃已經夠無地自容了,偏偏霍庭恩總逗,這回實在忍不了,氣鼓鼓地將手裡的書塞進霍庭恩懷裡,然後飛似的迅速離開書房,似乎後有豺狼虎豹在追。
注視著那抹玲瓏窈窕的影倉皇逃離,霍庭恩臉上的笑意都未曾消散。
這姑娘倒是和從前一般,臉皮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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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浴室,祝星燃臉上飆高的溫度都沒有緩解。
浴室很乾凈,偌大的浴池完全可以容納兩人,怪不得剛才霍庭恩會說什麼,邀請一起洗的話,此時裡面接滿了清澈的水流,祝星燃出手,纖細瑩白的指尖試了試水溫,竟然剛剛好。
不用猜都知道,是霍某人幫放的水。
祝星燃漆黑卷翹的眼睫微斂,在心底勉勉強強原諒了他這一回。
祝星燃掉上的旗袍,摘掉頸間的首飾,小巧緻的玉足緩緩踏溫熱乾淨的水流中,的皮白皙勝雪,細膩,沒有一瑕疵,像是完驚艷的羊脂白玉,在下泛著瑩潤亮的澤。
祝星燃雪白的子沉水流中,纖瘦蹁躚的蝴蝶骨緩緩沒盈盈波的水面,漾開一圈一圈的漣漪。
連續多日的綵排,再到今天的演出,祝星燃幾乎連軸轉,忙得腳不沾地,此時整個人浸在浴池中,被溫暖的熱流包裹,終於可以卸下所有的疲憊,神經稍稍放鬆。
愜意地閉上眼睛,濃卷翹的眼睫掛著幾顆晶瑩粲然的水珠,在下熠熠生輝,然後順著的的眼尾滴落,嫣的臉頰頓時出一道瀲灧的水痕。
祝星燃琢磨著霍庭恩今晚說的那些話,憶起他半是認真半是逗弄的語氣,心臟又開始撲通撲通狂跳個不停。
腦子裡似乎有兩個小人兒在打架,一個勸今晚就將上功夫了得的霍某人「就地正法」了,另一個則勸冷靜,有些事待正式領證后再做也不遲。
祝星燃懶懶掀起綿的眼睫,回憶起與霍庭恩的初遇,似舊電影的畫面,一幀一幀回放。
那年16歲,被父親從江南小鎮接到A市不久,又因為家裡那個與同父異母的妹妹祝蘭萱對抵緒很大,經常做出些極端行為,鬧騰無數次后,祝父為了穩住小兒的緒,不得已只好先讓姐妹倆隔開,權衡之後於是將祝星燃送去了霍家,小住了一段時間。
祝家與霍家向來好,霍老爺子聽聞二話不說便答應下來。
祝星燃清楚地記得,霍老爺子外出的那幾天,將送去霍庭恩的住,讓其幫忙照顧幾天,兩人第一次見面,是在霍庭恩的私人山莊。
祝星燃跟著副駕的助理下車,穿過風景宜人的人工湖泊和花園,又由一位年長的管家帶路,這裡比祝家大宅大了很多,就連各種綠植都有固定的的園藝師來心打理,走了許久,祝星燃終於終於在莊園的書房裡見到了霍庭恩。
那日雨後初霽,風清氣和,清晨溫暖的過落地窗投進屋,一直延至實木書桌邊,映出一道修長括的影。
男人著乾淨利落的黑襯衫,襯得冷白如玉,清雋優越的眉眼淡如遠山,斯文矜貴,緻立的五廓被影切割,向時,漆黑的瞳仁里溫與冷淡織。
祝星燃眸微愣,有片刻的出神,驚艷於霍庭恩俊出眾的相貌,但也很快清醒過來,跟著旁霍老爺子的助理走過去,略顯局促地稱對方一聲庭恩哥哥。
霍庭恩長睫低斂,視線只在上停留了兩秒,語氣和他周的氣場一致,清冷疏淡,可一開腔,溫醇年輕的嗓音卻格外好聽。
「這些天你就安心住在這,有什麼需要可以跟管家提。」
祝星燃乖巧地點頭,低頭的一瞬聞到男人上乾淨好聞的木質沉香,縷縷地侵襲著的嗅覺。
那也是第一次,祝星燃覺得,男人上有香味一點也不顯氣,更像是氣場的附庸品。
至此,兩人再沒有過多接,雖同在一個屋檐下,但霍庭恩似乎很忙,平時連面兒都見不到,與祝星燃打道的都是莊園的傭人。
有時祝星燃會在午夜時分聽見模糊的狗聲,猜測偌大的莊園應是養了狗,後來傭人告訴,是霍先生養在莊園後方的花園養的一隻羅威納犬,偶爾才會也夜裡兩聲。
起初祝星燃並未在意,只當是霍庭恩養在邊的寵狗,直到後來的某日,在莊園里無意中撞見異常殘暴的一幕。
那天散步到莊園後方,穿過清靜幽雅的木橋,看到那座栽滿玫瑰的花園,沒有進去,只是路過,卻依然聽到裡面傳來一道慌張恐懼的求饒聲。
好奇心讓祝星燃停下腳步,的目穿過柵欄的隙,只見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卑躬屈膝的模樣,唯唯諾諾的站在草坪中央,聲音哆嗦得似乎下一秒就會哭出聲。
說自己不該將公司機給競爭對手,更不該奉違,與他人串通貪污款項,言語間彷彿在道歉,在懺悔。
霍庭恩就坐於不遠長亭下的方椅上,一襲乾淨到一塵不染的白襯衫,熨帖規整的黑西服包裹著修長優越的長,此時閑適的疊,冷白明晰的手指一下一下輕敲著扶手,靜靜聽著下屬的求饒,俊臉平靜淡漠。
祝星燃清凌凌的目落在他側,終於注意到那個讓中年男子恐懼發抖的源頭,只見一隻半人高,通髮漆黑,格兇悍壯碩的烈犬正立於霍庭恩側,浮出沉悶重的呼吸聲,似蠢蠢的猛,只待主人的一聲指令,下一秒就能衝出去,咬掉人的腦袋。
祝星燃錯愕地定在原地,一眼就猜到,霍庭恩邊的,正是他養在邊的那隻殺傷力極強的羅威納犬。
而霍庭恩那隻冷白修長的手正著那隻狗的頭,清雋溫和的眉眼浸清晨溫暖和煦的,五宛若雕細琢過的白玉,俊昳麗,此時瘦削的薄勾起抹極淡的笑痕,安著那隻蠢蠢的獵犬,看似雲淡風輕,可其中的人卻因男人溫無害的笑意到不寒而慄。
中年男子似乎被這隻狗嚇破了膽,整個人比剛才抖得更厲害,畏畏的半跪在地上,還在懺悔求饒,霍庭恩卻面不改,眉眼疏朗清淡。
注意到男人的反應,還有那隻呲開獠牙的獵犬,祝星燃心口一,蔥白纖細的指尖慢慢涼,約預到什麼。
印象中的霍庭恩沉穩斂,笑起來溫潤如玉,並非這麼可怕的人,然而就在祝星燃篤定霍庭恩只是單純嚇唬人的時候,只見花園裡那位溫無害的矜貴公子輕拍了拍那獵犬兩下。
下一秒,那隻兇悍壯碩的羅威納犬似拉滿弦的弓箭,嗖的一下朝不遠半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撲過去。
祝星燃杏眼睜圓,一時間呼吸都靜止,視覺到極大的衝擊,伴隨著男人撕心裂肺的驚恐尖,祝星燃連忙轉閉上眼睛,本沒勇氣看,單薄的脊背冒出細細的冷汗。
不知道自己在花園外站了多久,嚇得都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霍庭恩的人發現,直接被帶了進去。
彼時中年男子和那隻猛犬已經不見,甚至連想象中的跡都沒有,布滿玫瑰荊棘的花園裡,清雅的花香縈繞縈繞,芬芳馥郁,滿目灼灼明艷中,只剩那個長玉立,清冷端方的男人。
祝星燃長這麼大從未怕過誰,可剛才那一幕,讓對面前的男人心生畏懼。
看著小姑娘小臉煞白,霍庭恩已然猜到,這裡發生的一切,都被看見了。
不過,已經不重要了。
他漆黑綿的眼睫微斂,彎腰俯,與面前的孩視線平齊,幽深清冷的眸安安靜靜看向,注意到祝星燃微微泛紅的眼眶,眉眼間流出的恐懼,霍庭恩眸微頓,角勾起抹淡淡的弧度,語氣溫地不像話:「別怕,哥哥不是壞人。」
祝星燃本以為可以控制自己的緒,偏偏聽到霍庭恩這句「哥哥不是壞人」,紅彤彤的眼眶直接聚滿水霧,晶瑩剔的眼淚珠子吧嗒吧嗒直掉。
那日之後,祝星燃深刻認識到,霍庭恩並不是表面看起來那般溫和斂,他也有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後來祝星燃離開霍宅,又因為兩家之間的來往,也同霍庭恩接過幾次,心底那畏懼也隨著年齡的增長慢慢減輕,更沒想到多年後兩人會訂婚,即將同床共枕。
回憶戛然認而止,祝星燃慢慢睜開眼睛,頭頂上方是浴室溫暖的燈,明亮的暈鋪在白皙清的上,彷彿鍍了層淡淡的金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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