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完了第一次時空之旅的三個人,召開了第一次工作總結會議。按照正式的會議流程做了會議記錄。按文德嗣的說法:我們正在創造歷史。
會議上,對穿越中的各項問題進行了總結歸納。結論是:過于輕視古人的智慧,功課沒做足,對明代了解太,想當然的分居多。
總來說,運氣不錯,相當順利的找到了一個還算合適的代理人。
至于下一步的貿易方案,雖然價格低得出乎他們的預料,但是仔細核算下來,利潤并沒有想象的那麼低。
明代的一兩白銀,合大約37.3克。本時空的白銀的收購價雖然有所浮,但是每克不過3元上下(銷售價3.6-3.8元,收購價在2-2.6元的,取稍高一些的價),一兩白銀可得112元人民幣。實際算上“火耗”本--明代流通的白銀許多都是純度不高的需要從新融煉,收益更低一些。
一個盒能賣十兩的話,也就是說大約可得1000元。蕭子山拿來的盒有200多個,僅此一項,就能收白銀二千兩,合二十萬元。即使他們要購這些盒,目前的批發價也不過幾元一個,本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其實我們還可以倒賣一次。”蕭子山拿筆涂抹了半天,“我記得明末金銀比價大概在一兌十這個范疇。這二千兩銀子,我們要求兌黃金。可得二百兩,合計7460克。每克按150元計算,就是一百多萬。比賣貨還賺。”
“不過一般來說,社會上的黃金存量是有限的,兌換不到多的。”王賓覺得有些可惜。
“其實我們可以要另外一樣東西作價,比黃金還值錢。”文德嗣說。
“什麼東西?”
“瓷。”文德嗣指著報紙上佳士得的拍賣公告,“明代的瓷,不用我說了吧……”
當家丁一臉慘白的跑到書房來的時候,高老爺就知道這澳洲的三位又來了。這次是深夜,和上次一樣,憑空從棧房院子里冒了出來。
要不是上次他們是白天來的,而且還是在大白天走的,高老爺真要懷疑他們是什麼鬼魅妖了。
“高大倌人,這些是貨。”
書房廊下,堆著家丁們從棧房院子里搬來的四五個紙箱子。拿紙做貨箱子,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心里不由得突突跳,雖然前些天他已經的用淋過那幾件貨樣,隔天再看,這些東西還是好好的,沒有化作土塊木偶,這才算安心。
“閻管事,清點造冊。”高老爺吩咐手下人。
“是,老爺。”
管事領著家丁們把紙箱拆開,一件件貨都包著那種致的紙盒,碼放的整整齊齊。高老爺點了點頭,這澳洲商賈行事還真是奢侈--這包裝,恐怕就花了不錢。
三人坐在椅子上,看著高府的家丁清點。昏慘慘的燭下,高老爺那南京緞的袍子微微的閃著,蕭子山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壽,皮疙瘩都起來了。
好在他們已經準備了一件特別的禮,清點結束,雙方一一對過數字。文德嗣打開一個盒子,取出一盞煤油燈來。這東西花了他們不時間才從一個工藝品商店買到,120元,是所有東西里最貴的。只見文德嗣從箱子里拿出一聽煤油,倒進去,用手邊的蠟燭點著一團火苗,沒多久,燈焰漸盛,原來昏暗的書房里頓時大放明。
高老爺和家丁管事,莫不目瞪口呆,這些天澳洲海商帶來的任何東西,都沒有這個給他們留下的印象深刻。
“此乃煤油燈,聊備一格。”
“真乃奇!”高老爺也幾步走到跟前,一團白火焰,亮得刺眼,外面還有全明的玻璃燈罩。他扭頭問道,“此可是貴所產,價值幾何?”
蕭子山不由得慨嘆人類對明的。他們自以為古人會驚訝的東西,都沒引起太大的波瀾,反倒是這個已經淘汰出現代社會的煤油燈震了他們――只不過是因為比蠟燭和油燈都要亮得多。如果高老爺能看到電燈?!蕭子山對未來的穿越計劃頓時充滿了信心。
“確系我國所產,”文德嗣笑得很商,“二百兩足矣。”
“奇,奇!”高老爺著迷的圍著這燈看了又看,又學著文德嗣的樣子把調節火焰大小的旋鈕旋轉,見芒要亮就亮要暗便暗,隨心所。心中暗暗稱奇。他知道這東西雖然造型古怪,又有一個昂貴的玻璃罩子,實則就是寒門小戶人家用得燈盞油臺之類的東西,然而芒卻勝過十倍以上,即無油臭又沒有煙,明暗還能調節,澳洲的巧匠難道都是魯班復生?
忽然想起一事,又問:“此燈用得油--嗯,煤油,也是澳洲產的麼?”
蕭子山點頭,這高老爺真是聰明人,一眼便能見到關鍵之。
“正是。”
“油價?”
“十兩一瓶。”一瓶其實就是一公升而已。眼下他們并不打算大搞煤油貿易,所以賣得貴些也罷,為以后留出一定的空間。(8.5元/升上海燈用煤油報價)
“燈是好燈,不過油……”高老爺面憾之。
“一瓶油,也能點十多個時辰,一個月,也不過一二十兩銀子,不算太貴。”
“若油能便宜些,此我就能大賣……”高老爺心有不甘。
蕭子山只打哈哈,不接他的話茬。高老爺知道這伙澳洲海商是不肯松口了。不過平白得了這個燈,還有附贈的十二瓶煤油,也算落了極大的好了。他想,也許換菜油也能用呢,趕明試試看。
當下蕭子山把拆裝、保養、裝油的方法都演示了一遍。高舉命一個小廝在旁看了學了,又照著做了幾次,見都無錯,便按單核價。
貨款按他們談好的價格,結算下來,共得白銀三千多兩,蕭子山要求其中一千五兩用黃金折算,高老爺連連搖頭,說夜里沒地方去兌金子,他自己手里也只有五六十兩黃金。最后是用六十兩金子頂替了六百兩白銀。
蕭子山又提出要買瓷,這倒未出乎高老爺的預料,海外商人都喜歡收買瓷。也不煩難,他的棧房里堆得多了。便命人取了出口用的瓷幾簍過來。
拆開草繩包,取出幾件察看,憑蕭子山突擊看過的幾本瓷書,他辨認出這就是所謂的“克拉克瓷”,是晚明有代表的外銷瓷品種。
這個瓷現在能賣多錢?普通的一個盤子也不會于幾千人民幣。2005年12月10日由瑞典人StenSjostrand從南海海域打撈上來,在中國嘉德“明萬歷號、清迪沙如號海撈陶瓷”專場上拍賣的214件克拉克瓷。雖然因為長時間在水下浸泡,瓷釉面嚴重腐蝕,甚至剝落,還是取得了率92%,總額272.7萬元的業績。其中一件明萬歷青花蓮瓣形開花鳥盤拍出了5.5萬元。
此刻,全新的克拉克瓷在他們眼前就有滿滿的幾大簍!
買下這些瓷,花了不到二十兩銀子。蕭子山他們心中都便宜,高老爺則暗笑這幾個海商不領行。雙方都覺得自己撿了大便宜。
臨走之前,文德嗣留下二百兩銀子,要高老爺在臨近購置一所房屋,用作他們落腳之用。按計劃,蟲在本時空的出口將暫時安排在那里。高老爺一一允諾。
澳洲海商走了之后,高老爺一個人在書房里想了很久,連請他來安歇的小妾也給趕了出去。買房,以他的能力,自然不算什麼,但是這些人一直份不明,還是讓他有些擔心。轉了幾個圈子之后,把管事的來,吩咐澳洲海商的事不許走出去。又他把知曉此事的家丁、小廝和丫環都列了單子拿進來,走了風聲就嚴查重責。
注:克拉克瓷的知識來自馬未都先生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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