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時過來,有什麼事麼?”甄妙剛用過晚膳,正喝茶消食。
甄煥有些不自在,還是道:“不知四妹那薄餅卷菜怎麼做的,晚上小廚房也用了那些食材,卻總調不出那個味來。”
虞氏自從有孕后因為孕吐嚴重,特設了小廚房。
今日大廚房送去的晚膳果然又沒吃下,聽丫鬟說中午四姑娘送來的薄餅大吃了個干凈,甄煥忙令小廚房照做了,誰知虞氏只嘗一口就放下了。
為了妻子和肚里孩子,甄煥再不待見這個妹子也只得厚求了來。
對這個哥哥,甄妙心中無,自然無喜無怒,聽他一說就命丫鬟拿來筆墨,直接寫了做法遞過去。
“多謝四妹了。”甄煥僵著臉道。
甄妙直接無視,端了茶。
甄煥有些尷尬的離去。
紫蘇跟了甄妙這些日子,雖然面癱,甄妙也沒嫌棄,有好吃的還記得賞一份,多有了些主仆誼,忍不住道:“婢子多說句不該說的,姑娘對大爺,何不和些,日后,總是要仰仗大爺的。”
媳婦在婆家不氣,要看娘家,而娘家給撐腰的就是弟兄了。
甄妙瞇著眼笑。
能仰仗誰呢,鎮國公府比建安伯府門第高了許多,大哥是三房的不能襲爵,至今還在讀書,而鎮國公世子已經在親衛軍中任職了。
想起那雙滿是仇恨厭惡的眼睛,甄妙不自覺打了個寒。
也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一想起來心里其實怕的不行,只能控制自己不去想,盡量把現在的日子過好。
說到底,誰都仰仗不了,也沒人讓仰仗。
前世上學比旁人早了幾年,到這里時不過二十來歲,那種甜的還沒嘗過,有些好奇,卻也并不是特別向往。
要知道那二十年可是過得樂顛顛的,現在不求那個男人的喜,只要讓安穩的活下去就好了。
之后的日子風平浪靜,甄妙每日抄抄佛經看看書,偶爾弄些味打牙祭,又過了個端午節,很快天就熱了。
三夫人溫氏想著兩個兒許久沒出門,很快今年一個明年一個都要出閣了,就帶著姐妹二人去寶華樓看首飾。
寶華樓是京城最好的銀樓,母三人坐在二樓包間里興致的挑選首飾。
小半個時辰后溫氏的丫鬟錦屏進來,附在溫氏耳邊說了幾句。
溫氏臉微變,站起來道:“妍兒,你和妙兒先在這里挑選,喜歡的就記下讓銀樓送到府里去,挑完娘若是還沒回,你們就自行回去,可不要在外頭多呆。”
姐妹二人互視一眼,齊齊稱是。
只是待溫氏一走,甄妍就支開丫鬟對甄妙道:“今日母親帶的畫壁出來,錦屏是留在家里的,這時過來恐怕有什麼急事,我不放心母親跟去看看,你別走。”
甄妙覺得溫氏沒帶們去,恐怕是不想們知道,只是二姐自是有主意的,也攔不住,剛要點頭卻覺脖頸一涼。
不由向窗外去。
一個藍青年坐在馬上,一不的盯著。
那覺,就好像是一把冰冷的匕首在脖子上,只要一,就會流如注。
是他!
明明是俊朗如清風明月的男子,悄然坐于馬上駐足街頭,不知吸引了多小娘子放慢了腳步。
還有大膽的小娘子抓起籃子中的櫻桃擲去,他端坐不,櫻桃砸在角流出鮮紅的。
角被染,隨風揚啊揚,像是風干了的一抹暗。
甄妙心一,砰地一聲取下了支起窗子的叉竿。
甄妍駭了一跳:“四妹,怎麼了?”
甄妙抓住甄妍的袖,聲音有些抖:“二姐,帶我一起去。”
怕留下來,那個男人會忍不住上樓掐死。
他的眼神就是這樣告訴的。
甄妍怕跟不上溫氏,無意糾纏,立刻允了甄妙的要求,二人帶好帷帽匆匆下樓。
出了寶華樓,街上人群熙熙嚷嚷,那清冷如高山白雪的男子早已不見。
甄妙大松一口氣,跟著甄妍寸步不離。
以后再也不出來了好不好,外面太危險了,要回家!
溫氏七拐八拐,進了一個胡同,在一座民宅前停下來。
“給我踢門!”
今日因為帶了兩個兒出來,溫氏特意帶了幾個材壯實的婆子,此時正派上用場。
砰地一聲,大門就被個五大三的婆子踢開了。
溫氏沖了進去,不一會兒就傳來男的驚呼聲。
接著是男人的怒吼聲:“溫氏,你這潑婦,不要鬧的太過分!”
“啊,我過分?你半點面都不講,養個外室在這里是怎麼回事?真當我是死人啊!來人,給我把那賤人狠狠的打!”
“誰敢,我告訴你溫氏,婉娘已經有了我的孩子,今日,今日我是再不怕你鬧了!”
胡同口漸漸有人圍觀。
甄妍狠狠跺腳。
早就察覺父親的異樣,怕將來鬧出事端來這才提醒了母親,卻不想母親這樣沉不住氣,把事鬧這樣。
正常的主母,難道不是該悄悄勸了夫君把人接回來,日后扁圓還不方便?
甄妙了額頭,看圍觀的人都是小老百姓,應該不知道父親的份,微松口氣,卻也明白不能再拖,拉著甄妙走了進去。
見兩個兒進來,三老爺和溫氏同時愣了。
隨后三老爺更加暴怒,指著溫氏罵:“潑婦,你,你竟然還帶了——”
甄妍忙道:“父親,您是要讓全京城的人都知曉麼?”
三老爺如破的皮球,了聲。
甄妍長眉一挑,掃一眼仆婦們:“都愣著干什麼,還不請婉姨娘回府!”
一群人離去,來得快去的也快,尋常百姓并不知道這里住了何人,來捉/的又是哪家貴婦,只是興致議論著,為平淡生活添了點談資。
可這件事還是很快在上層傳開了,速度快的令建安伯府措手不及。
說的很是難聽,建安伯府的三夫人去捉老爺的,還帶著兩個兒!
老夫人氣的心口疼,連道幾聲孽障,長嘆道:“這是有人在算計我們伯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