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業救生員只會從後方接近落水者,可他偏偏看不到人在哪裡,無法判斷哪個方向纔是正確的施救方位。
只是人命關天,良知讓葉涵無法坐視不理;而且人在他的船上出事,他這個船主有無法推卸的責任。
葉涵一偏到船尾欄桿上,這時水面嘩啦一聲響,一個人影猛地躥出水面。
葉涵的立馬收了回來,胳膊掄大風車,狠狠地將救生胎摔在何邊:“抓住!”
水裡的何驚恐萬狀,手指狠撓鏽蝕的船舷:“拉我上去,拉我上去……啊!”喊聲忽然變慘號,浮在水面上的何猛然下沉。
葉涵來不及多想,猛地向前一撲,肚皮頂住欄桿,一把撈住何的胳膊。
何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兩隻手好像老虎鉗子一般死死扣住葉涵的,攥得葉涵好一陣呲牙咧。
葉涵使足了力氣,打算將何拽出來,然而何異常沉重,葉涵使盡吃的力氣,何不僅沒上來,反倒又沉水中幾分。
“來幫忙!”葉涵一聲悶吼,艦艇裡的學生們如夢初醒,紛紛涌向船尾,有的抓服有的扯後,一齊用力往上拖。
衆人終於合力將何拖出水面,腦袋剛剛冒出水面,何便發出一聲淒厲的慘號。
葉涵愕然看到水下一團殷紅洇散,與此同時水中的何陡然一輕,被衆人一口氣拉回船上。
葉涵用力過猛,失衡跌坐在甲板之上,屁差點摔八瓣。
何重重撲倒,趴在甲板上一不。
葉涵突然聞到濃郁的腥味兒,擡眼一看登時嚇了一大跳。
何的右自膝蓋截斷,小不翼而飛;一道深可見骨的不規則傷口自左延至膝窩,翻卷的皮之間鮮狂涌,迅速染紅了甲板,腥氣中人慾嘔。
葉涵一個機靈跳了起來,顧不得滿地污跪在何邊,迅速解下腰帶扎住何的斷。
“救護車,快打救護車!”眼鏡男大聲喊。
斷流停止,葉涵一扭頭,恰好看到何放大的瞳孔。
葉涵大驚失,一把抱住何的腦袋,令曬到何的眼睛國,放大的瞳孔卻沒有任何反應。
再看何的左,那道切開半條的傷口已經無可流。
葉涵頹然坐倒,目呆滯好似死魚:“來不及了。”
斷只要能止住,通常問題不大。可那條長度超過四十公分的不規則傷口太深太重,即便是專業外科醫生也會覺得棘手,何況是他這種只懂一點急救的二把刀?
手快的眼鏡男立即撥打急救電話,卻聽到了佔線的提示音,他不肯放棄,再次拔打120。
葉涵慘笑:“別費勁了,一個人全的只有五升,一開水瓶而已,你們看看他已經流了多?”
何的早已染紅了狹窄的甲板,一滴鮮流出甲板,沿著船舷水中,慢慢洇散。
秦教授到葉涵面前,面蒼白地問:“小葉,真沒救了嗎?”
葉涵苦道:“秦老,您以爲我不想救他嗎?他的已經流乾了。”他的目落在何蒼白的臉上,生命已然隨著放大的瞳孔黯然消散。
秦老脣了,千言萬語最終化爲一聲長嘆。
衆人再不懂醫學,也知道失過多的後果,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白曉婷趴在艙門邊悄悄張,目恰好對上何死不瞑目的眼睛,臉登時爲之一變,一把捂住自己的。
一個高大的帥氣男生突然怒氣衝衝地指著葉涵喝道:“何就是你害死的,打110報警抓他!”
“武銘,你說什麼呢!”秦教授眉頭鎖,其他人也看著武銘發呆。
何落水的經過大家都清楚,船主是有責任,但全怪到船主上簡直就是無理取鬧。
葉涵一語不發,兒不打算理會這個不進理的混賬。
事出在他的船上,無論如何也撇不開連帶責任,就算其他人不報警,他自己也要打電話,等待警方趕來調查。
見葉涵不搭話,武銘變本加厲地指責:“看住了,別讓他跑了!”
葉涵不是聖母男,揚起沾滿鮮的臉:“有種你再說一遍!”冰冷的話語中殺氣騰騰,令衆人的呼吸爲之一窒!
武銘惱怒,仗著船上都是自己人厲荏地大吼:“說你怎麼著,我還要揍你呢……”
毫無來由的指責令葉涵怒氣發,眼中的怒焰幾近實質,若不是船上死了人,他絕對馬上給這小子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就在這時,武銘後的水下,悄悄探出一支長滿絨的灰褐尖刺,接著是第二支、第三支……
一個學生看到艦艉外冒出一支拳頭細,明顯分節的東西,似曾相識的外形,令他腦中閃過一道驚雷——這是!是昆蟲的!是昆蟲的節肢!
一節至一米多長的節肢?
他頓時嚇得一個踉蹌,險些掉進水裡,指著那個東西抖個不停,張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白曉婷瞪大眼睛,死死地捂住。
一條節肢刺向武銘,那個學生使足全的力氣衝破間的阻隔一聲暴吼:“小心——”
武銘下意識地扭頭,可沒等他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那條節肢猛然下。
只聽噗地一聲響,一支略帶弧度的東西穿武銘的右,沾滿鮮的尖端正對葉涵眉心,只差兩公分就會刺中他的顱骨。
突如其來的異變令所有人大驚失,甲板上瞬間一團,衆人在慌和本能地驅使下紛紛退後,本能地遠離武銘,唯有葉涵一不,瞪大雙眼凝視這個沾滿鮮的東西。
極度的驚駭令他的像失聰一般聽不到半點聲音,不知道過了多久,張的心跳聲、牙齒的撞擊聲和重的息聲,才如同悶雷般在他耳中聲聲炸響。
葉涵的雙眼,那個東西有手腕那樣,末端尖銳鋒利,看上去像個裝了尖頭的球棒。突然那東西鋒利的尖端一擡,接著又向下勾了勾。
葉涵一片空白的腦海猛然冒出一個念頭:活的,這東西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