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趁軍醫幫他清洗傷口的機會問道：“醫生，我能不能打個電話！”

軍醫頭也不擡地說：“現在還不行。”

“那什麼時候可以？”周雲追問，“我是個警察，必須儘快聯繫指揮中心。”

“你是警察？”軍醫看了看周雲上的保安服，眼裡全是疑問。

周雲趕解釋：“服是別人的……這事解釋起來太複雜。”

軍醫點點頭：“好吧，一會兒你第一個。”

“第一個？什麼第一個？”周雲好奇地問。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軍醫遲疑了一下，不聲地答道。

一小時後，碼頭旅館。

葉涵默默佇立窗前，靜靜地著碼頭上激烈的戰鬥。

湖中不知道第幾次涌出大批巨蟲，碼頭防線全力開火，集的彈雨給予巨蟲迎頭痛擊。

巨蟲的生命力極其頑強，中上三五發子彈兒不算個事，但經不住軍隊的火力太強，大量子彈的集攢，總有幾發子彈擊中巨蟲的要害，將一隻又一隻巨蟲徹底擊斃。

炮彈的呼嘯聲蓋過水般的槍聲，湖岸上陡然間綻開朵朵焰，徐進的彈幕將登陸的蟲羣從頭到尾犁上一遍，炮擊結束後，只剩下極數巨蟲還有活能力。

防線上的軍人馬上進行定點清除，只過了幾分鐘，登陸的蟲羣全部變做湖岸上的蟲。

葉涵默默地將這場持續十幾分鐘的戰鬥看在眼裡，心中無喜無悲。

若是現代化軍隊連這點巨蟲都對付不了，當兵的乾脆都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走廊中傳來陣陣怒吼，葉涵一回，房門已然被人打開，悲憤填膺的周雲被兩個軍送進房間。

周雲大聲抗議：“你們這是綁架、是非法拘，我要求你們馬上放我離開，聽清楚了沒有？立刻，馬上！”

“抱歉，我們必須等上面的命令。”軍禮貌地回答一句，立馬關門走人。

“把你們領導給我來！”周雲怒火中燒，若不是還存著一點理智，非跟當兵的拼命不可。

葉涵無奈地勸道：“別喊了，沒有命令他們敢這麼幹麼？你還是歇歇吧。”

周雲怒道：“我都失聯好幾個小時了……”

“有什麼關係呢？”葉涵聳聳肩，“地球離了誰都照樣轉，我估計你的上司已經知道你的消息了。”

周雲想了想，終於平靜了一些，一屁坐到牀上：“這他孃的到底算怎麼回事啊？”

葉涵呵呵一笑：“他們都跟你說什麼了？”

“還能說什麼，紀律，保，不外傳消息，就這些。”周雲煩躁地說，“你呢？”

“一樣。”葉涵翻著眼睛指了指頭頂，“看這意思，上面有人想捂蓋子。”

“肯定的。”周雲將自己重重摔在牀上，愣愣地瞪著雪白的天花板，“又是槍又是炮，連武裝直升機都派出來了，這麼大的事誰捂得住？”

“那可不好說。”葉涵有不同意見，“當兵的給一道封口令就行了，想外傳沒那麼容易，關鍵就是咱們這些老百姓。”

“這麼多遊客的，他能全都堵上？這也太想當然了吧？”

“不好說。”葉涵嘆道，“能活到現在的遊客，都在這家旅館裡了吧？”

周雲衝窗外撇撇：“應該還有送走到傷員……”

銳利的尖嘯打斷了周雲的話，周雲默默注視天花板：“又開始了？”

“嗯。”葉涵點點頭。

“第幾波了？”

“第三波。”葉涵說，“一個小時三波，最七八百隻。”

周雲搖頭苦嘆：“我就不明白了，你說上面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們不知道這東西是巨蜻蜓蟲麼？就算咱們幾個不說，陸航和空軍總知道這事兒吧？”

巨蟲上岸的目的就是蛻皮羽化，只要羽化功備飛行能力，巨蜻蜓的擴散將不可避免，到那個時候，誰也捂不住這個蓋子。

“誰知道呢，說不定就是明知不可爲而爲之。”葉涵說，“或者說，上面的打算不是一直捂著蓋子。”

“你是說……拖延時間？”周雲頓時恍然。

“嗯。”葉涵點頭，“要是我沒猜錯，這個時間，附近幾個縣市肯定在員預備役和民兵，一是爲防止社會秩序混，二是爲了防備網之魚。”

“網之魚？網之蟲還差不多！”周雲長出一口氣，心氣舒順了不，“巨蟲要是鏡水湖特產就好了，跟電影上似的，直接造個圍牆把湖區圈起來就行了。。”

想起秦教授的分析和鏡水湖上下游龐大的水系，周雲不一陣迷茫，能圈住湖區，還能把上下游全都堵死不？

“做夢去吧！”葉涵斜了周雲一眼，“你也不想想湖面有多大，繞著湖建一道牆，就算是彩鋼板牆，需要人力力和材料？”

周雲悶聲道：“怎麼著，我做做夢都不行？”

“行，當然行，你隨便做還不行嗎？”葉涵舉手投降，“我就是提醒你一句，造圍牆本不現實，拉鐵網還差不多。”

“算了吧，那玩意也就對付步兵好使，巨蟲殼子厚得跟裝甲車有一拼，鐵網能有什麼用？”

“怎麼沒用？通電唄！”葉涵笑嘻嘻地說。

周雲騰地坐了起來：“好主意！”

“主意好不好不是咱們說的算。”葉涵神黯然，“拉鐵網也是閒扯淡，除了碼頭這邊有公路，其它方向兒無路可走，本不可能及時建立防線，巨蟲出水後馬上就能鑽進樹林，羽化擴散只是時間問題……咱們在這兒呆不了多久了。”

周雲也沉默下來，好一會兒才問道：“要是跟排雷似的，把湖邊的植被全炸呢？”

“集束炸彈？雲彈？還是核彈洗地？”葉涵掰著手指頭數，“這麼大的湖區，得多炸彈、多個架次才能炸一遍？”

“還有導彈呢，還有炮火覆蓋呢！”周雲提出不同意見。

“你先琢磨琢磨，附近幾個縣市……不，附近幾個省儲存的彈藥，夠不夠把湖岸炸一遍吧，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