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神開出的空白支票,貌似有點浪費了。
陳四六臉鐵青的瞪著蕭凡,他很不解,爲何天上掉下一張超級大的餡餅砸在蕭凡頭上,這小子卻把它當了一塊可有可無的抹布。
五錢銀子,陳四六慾哭無淚。
自己的兒在他眼裡,莫非還當不得五錢銀子嗎?難道自己剛纔暗示得不夠明顯?再明顯就得直接開口向他求親了,爲方父親,他陳四六能這麼掉價嗎?
拼命忍住揮拳揍人的衝,陳四六的呼吸開始重起來。
“除了五錢銀子,難道你就不想要別的嗎?”
對這個心智殘缺,卻走狗屎運跟縣丞攀上的未來婿,陳四六試圖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蕭凡的眼睛又亮了,目中流出驚喜卻又帶著幾分惴惴:“那……再多給我五錢銀子?”
陳四六捂住口,痛苦:“…………”
蕭凡失的嘆了口氣。
有錢人果然摳門兒,不過五錢銀子,看他那痛不生的樣兒……
陳四六面蒼白,無力的揮手,表嫌惡得像在趕蒼蠅:“走,快走!出去,別讓我看見你,鬧心!”
蕭凡撇了撇,一言不發的轉往外走。
“回來!”陳四六又住了他,然後從懷裡掏出一串鑰匙扔給蕭凡。
“既是我陳家的婿,當然要爲陳家出力,城南醉仙酒樓是我陳家產業,從明日起,你去那裡當掌櫃吧……”
蕭凡一楞,這……算不算升級了?
蕭凡不由開始慶幸爲陳家解決危機的決定是對的,打的boss越大,得的經驗值越高。
“多謝岳父賞識,小婿幸福得快要炸了……”蕭凡很識時務的開始恩戴德,煽方式很瓊瑤。
陳四六嚨眼兒裡發出“嗚”的一聲,不知是笑是哭:“走吧走吧,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前堂!”
蕭凡很聽話,果然用最快的速度消失了。
陳四六長長嘆氣,這小子,莫非是頭蠢驢?送他一座金山他楞沒瞧見,給他一塊窩頭卻高興得屁顛兒屁顛兒的,現在的年輕人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陳四六嘆氣,怒其不爭的時候,前堂外一道飄逸的人影一閃,飛快出現在他面前。
陳四六擡起乎乎的大腦袋,一見此人,不由驚喜莫名。
“你怎麼又回來了?莫非……你改變主意,想清楚要什麼了?”
年輕人總有犯糊塗的時候,出門一吹冷風就清醒了,陳四六老懷欣。
蕭凡撓頭,表有點莫名其妙:“什麼意思?”
陳四六一顆脆弱的心又落了谷底,臉沉了下來:“那你回來幹嘛?”
蕭凡帶著幾分靦腆的笑容,紅著俊臉,萬分不好意思的道:“岳父大人,剛纔那五錢銀子,您到底報不報銷啊?您還沒給我個準信兒呢……”
“…………”
一口逆氣上升,中氣翻騰,陳四六忍住吐的衝,死死咬著牙,從牙裡迸出幾個字:“去找李帳房要……”
“多謝岳父大人……”蕭凡滿臉喜意,瞧見陳四六黑中帶紫的臉,不由關心道:“岳父大人,你臉不對呀,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大夫?”
陳四六不發一語,又開始捂住了口,像捧心的西施……
緩步走出前堂的蕭凡,角的微笑漸漸凝固。
蕭凡不是白癡,陳四六暗示得那麼骨,他怎會不明白?不但明白,甚至連陳四六的心思都了個七八分。
陳四六想將兒嫁給他,不是爲了履行多年前的承諾,也不是看中了蕭凡的人才,說到底,陳四六是太過忌憚曹縣丞了,他以爲經過陳家危機一事,蕭凡和曹縣丞之間產生了某種,爲了保陳家長久平安,也爲了讓曹縣丞知道陳家並沒有虧待他的“新朋友”蕭凡,陳四六才決定要把兒嫁給他。
簡單的說,陳四六嫁兒給蕭凡,其實是做給曹縣丞看的。
世事經不起猜測,一猜測便會生出很多匪夷所思的荒誕行爲。陳四六嫁就是這種質,有點聰明反被聰明誤的意思。
商人就是商人,他懂得最大限度的利用手上的資源,來爲自己謀取最大的利益,這些資源其中也包括了他的兒。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蕭凡有點狐假虎威的嫌疑,只有他知道,曹縣丞與自己並沒多,充其量也只是對自己有了個深刻的印象而已,這個印象是好是壞目前還不知道,所以蕭凡沒有扯著虎皮做大旗,也是怕將來被曹縣丞知道後,後果不妙。
陳四六一心想把兒嫁給他,爲方父親,把話點到這麼徹骨,實在已經很不容易了,總不能由方父親直接向他求婚吧?蕭凡卻仍一味的裝傻充楞,原因很簡單。
蕭凡是男人,男人要功,有的事可以走捷徑,有的事卻必須踏踏實實的做,娶個富人家的兒,或許能得一時之利,但若因陳鶯兒的緣故,從此將蕭凡死死綁在陳家的船上,這卻是蕭凡不願意的。
外面的世界很大,蕭凡覺得自己的就並不止於陳家姑爺這個地步。
而且上門婿將來若有了後代,後代是必須要隨方姓的,蕭凡骨子裡是個很大男子主義的人,他無法接這樣的事實。
再說,他與陳鶯兒並沒有一見鍾,甚至可以說不太愉快,沒有毫基礎,蕭凡願不要這門親事。從前世現代社會穿越過來的蕭凡,在上也有執拗的一面。
蕭凡低下頭,看著手上一串沉甸甸的銅鑰匙,不由又笑了。
城南醉仙樓的掌櫃?這算是陳四六嫁未果之下,另外給予蕭凡的報酬,謝他爲陳家化解了危機吧。
不知古代的掌櫃當起來是什麼樣子,蕭凡有點躍躍試,自己已經是有事業的人了呀,擱前世,好歹也算分公司的總經理了吧?
陳家的兒可以不娶,不過蕭凡不介意在陳家賺點小錢,而且賺得心安理得,畢竟自己當掌櫃也是用勤勞的雙手換取勞的果實。
夜了,蕭凡仍坐在臥房的紅木桌前,手指無意識的在桌子上虛虛劃拉著。
值得一提的是,自從蕭凡幫陳家解決了危機後,他的待遇也被陳四六提上來了。
不但漲了月例銀子,而且住也搬了地方,從那個裝修程度比茅房還不如的破屋子,搬到了現在靠前堂側花園旁的廂房,當然,還是屬於前院範圍,沒有搬進院,不過房子無論從地理位置,還是擺設,都比以前提高了不檔次。
現在蕭凡正坐在屬於他的新臥房裡發呆。
他在慨這幾日來待遇的落差。
他現在已是陳府的有功之臣了,從一個人歧視,遭到冷遇的窩囊姑爺,變如今人人追捧,人人討好的……姑爺。
蕭凡苦笑,怎麼說來說去,還是姑爺?難道就不能好好的我一聲“蕭公子”麼?這種稱呼總讓人覺得自己好象只是陳府的附屬品,離開陳府就什麼都不是了似的。
蕭凡對這種稱呼不太滿意。
所以說,男人必須要有自己的事業,哪怕是給人打工,好歹也能找到屬於男人的自尊。
蕭凡決定明天去醉仙樓視察一下,他已被任命爲掌櫃,醉仙樓也是自己的事業了,儘管還是爲陳家打工,不過“蕭掌櫃”總比“蕭姑爺”來得好聽。
門外遙遙傳來梆子聲,沉悶的聲音只敲了一下,隔了很久,又敲了一下。
一更天了,蕭凡站起,準備吹熄油燈睡覺。屋子正中的銅盆正燒著炭,江南的冬天不太冷,一盆小小的炭火讓整個屋子溫暖如春,睡在這樣的屋子裡,實在是人生。
蕭凡微微瞇起了眼,素來溫文的臉上,忽然飛快閃過幾分的表。
如果陳四六夠意思的話,給我送個暖牀侍寢的丫鬟,那就滴很了……
正人君子也需要同志照顧生活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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