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太師將家財散盡之後,眼皮就一直不停地,牙也疼心也慌,全上下都不得勁,靠在包拯書房外頭小院子裡的一張藤椅上直哼哼。
八王湊過去看了看,見龐太師捂著口氣,就問包拯,“老包,不要吧?”
包拯挑挑眉,擺手道,“沒事,習慣就好。”
八王想笑,但是忍住了,坐到一旁喝水。
趙普用胳膊肘蹭蹭公孫,笑道,“書呆子,這招妙啊!”
公孫也笑了,瞅著龐老頭躺在藤椅上的樣子……是怪可憐的。
小四子跑過去,見龐太師直哼哼,就踩在小板凳上湊到他跟前問,“胖胖,你怎麼了?”
“胖……胖……”龐太師咧著看小四子,小四子笑瞇瞇道,“嗯,胖胖你姓胖呀?真相配。”
展昭就在一旁,忍著上翹的角轉過臉看了龐太師圓滾滾的肚子一眼,龐太師臉通紅,道,“那個……小四子,這富態!這是將軍肚啊。”
小四子眨眨眼,問,“將軍肚?九九不是將軍麼?為什麼九九沒有肚肚?”
“呃……”龐太師愣住,轉臉看趙普,公孫也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趙普的肚子,趙普角了,一旁赭影湊過來說,“王爺只有下輩子投胎做人才會有那樣一個肚子了。”
趙普一腳將赭影踹了出去,白了公孫一眼,“看屁,正常人哪兒能長出這種肚子來?”
龐太師咧苦笑,他不是正常人……
小四子似乎是對龐太師的肚子很興趣,手了,湊過去聽了聽,問,“胖胖,這個至有八個月了麼?是男娃娃,讓爹爹給你把把脈。”
“噗……”眾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龐太師哭喪著臉,“這誰家孩子啊?”
公孫走過去拉過小四子,忍笑道,“小四子,你別瞎說,男人怎麼可能懷孕!”
小四子眨眨眼,又瞄了一眼龐太師的肚子,龐太師使勁想把肚子回去,但這不是想就能回去的。
“那為什麼會那麼大?”小四子不解地看公孫,小聲問,“肚肚裡不是寶寶是什麼?”
“咳咳。”包拯咳嗽了一聲,道,“油水之類的吧……”
龐太師繼續躺回去歎氣,心說,包拯啊包拯,你就看我老龐的好戲吧,我今年走背字,之前牽扯到邢懷洲的案子差點得罪趙普,如今兒子了重傷,家財散盡,還要被你說一肚子油水!
小四子手拍拍龐太師的肚子,笑瞇瞇道,“胖胖,以後你小肚子吧,就跟小包子小八子一樣的。”
龐太師睜開眼睛很想兇小四子兩句出出氣,不過一看小四子,一張小臉蛋白圓滾滾跟個剝了殼的白煮蛋一樣流水,兩只大眼睛紅彤彤小。龐太師就見他笑瞇瞇自己小肚子,就下意識地應了一聲,手小四子的小臉蛋,心說……哎呦娘啊,這我家閨要是能給皇帝生一個這樣的寶貝,那我這太子外公就坐定了啊!
公孫手將小四子抱走,不讓龐太師他臉蛋,龐太師想跟過去,包拯拍了拍他,“我說,肚大人,準備準備,給安樂侯治病吧。”
龐太師眨眨眼……肚大人……
不多久,門口的守衛就來稟報,說是白玉堂來了。
包拯點頭,道,“快請。”
八王爺在一旁問趙普,“聽說這次救了邢懷洲的人,就是白玉堂,是不是?”
“嗯。”趙普點了點頭,道,“的確。”
不多時,就看到外頭一個白男子瀟瀟灑灑地走了進來,單手拿著刀。
“白白。”小四子在一旁瞅見白玉堂了,就手對他擺了擺,像是打招呼,白玉堂看了看小四子,微微挑起角一笑,似乎也喜歡他。
展昭在一旁看著,心說小四子真有面子,誰不知道白玉堂不茍言笑,竟然見面就給他一個笑臉,可見是很喜歡他的。
白玉堂走到近前,給包拯略行了個禮,包拯也是頭一回見白玉堂,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中不免嘖嘖稱奇——這白玉堂好相貌,如此的男子世間實在是不多見。
趙普站在公孫旁,有些不解地問公孫,“用七傷拳如何治療七傷拳?”
公孫想了想,道,“主要是將殘留在他的氣打散,然後再治療他的傷。”
“呃……白俠啊。”這時候,龐太師巍巍走過來想要抓白玉堂的手謝他幾句,白玉堂微微側開一步避開,似乎不太喜歡與人接,上下打量了一眼龐太師。
龐吉尷尬,但現在救兒子要,不好計較,只是心中也不無慨……這世上什麼時候就出了那麼多有出息的年輕人啊,看看展昭、白玉堂、趙普、公孫,文武都有,那都是人中龍,再看看自家的兒子,除了會闖禍他還會什麼。
“唉……”龐太師無奈地歎了口氣,搖頭不語。
一旁包拯瞅著他一臉頹喪,就低聲說,“早說了讓你再生一個了。”
龐太師角了,橫了包拯一眼。
“先救人吧。”八王爺在一旁道。
公孫引著眾人到了房間裡頭,龐煜正躺在床上,臉蠟黃,奄奄一息的樣子。
白玉堂看了一眼,皺眉道,“七傷拳打的,死定了。”
“哈?”龐吉急了,道,“那個,公孫先生啊,您說能救活的啊……我的兒啊……”
包拯拍了他一把,道,“你嚎什麼,公孫先生說能救就能救。”
“當真啊?”龐太師抹了把臉,一臉的驚喜。
包拯有些嫌惡地看了看他,道,“我說你緒波怎麼那麼大啊?”
龐太師哼了一聲,先不跟包拯計較,看公孫,“先生,真能救麼?”
白玉堂也有些吃驚,問公孫,“七傷拳打傷的,若是臉蠟黃就證明髒已經傷壞死,那還能救?”說話間,白玉堂就見展昭在一旁看他,轉臉,只看到展昭眼含笑,那樣子像是一只打著什麼主意的貓一般,心裡有些發,不解地跟他對視——看什麼?
展昭笑了笑,道,“白兄說了句長句啊。”
白玉堂聽明白展昭的話後,有些莫名地看他,不知道展昭想要表達什麼,展昭只是留給了白玉堂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弄得他不著頭腦。
小四子在白玉堂邊手拽拽他角,道,“白白你一直都只說短句子。”
白玉堂愣住。
趙普在一旁看著,瞇起眼睛,手著下,心說……原先以為展昭是個溫順的子,不過現在看來,他格相當的有趣啊。
公孫也有些意外,展昭似乎喜歡逗人,不過逗小四子、逗逗龐吉,這也說得過去,可是一般人遇到白玉堂那樣格的基本都會收斂一些,但是展昭倒好,非但不收斂,好像還變本加厲……這一點不太合理啊,莫非有些別的什麼緣由麼?
白玉堂也納悶,這貓跟自己沒什麼過節吧?不過他心裡也沒譜,自己得罪的人不,說不定什麼時候開罪過這貓,後來不記得了?
“呃……”龐太師在一旁著急,打斷眾人,道,“先救我兒吧?”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低頭看龐煜。
“七傷拳其實是用拳將氣打人的,一部分氣阻塞筋脈和管,還有一部分氣結氣團迫髒,從而造髒壞死或者破碎。
一般髒破碎就死定了,表現是皮下出現紅的斑點,那是髒大出的癥狀。而臉蠟黃則是因為筋脈阻塞,髒氣不通慢慢壞死。龐煜並未出,因此說明迫住髒的氣團還沒損傷髒,只需要用七傷拳將那些氣團打散,然後再用針灸將鬱結在筋脈之中的氣導出,筋脈一通,髒功能會慢慢恢複的。
眾人聽後都覺得恍然大悟,趙普點頭,“這個的確很有道理。”
白玉堂倒是有些為難,問,“那我如何知道他的氣在哪兒?還要不輕不重正好掌握力道將他的氣打散,而又不傷到他?”
公孫道,“我剛剛檢查了一下,龐煜最致命的傷是在口……有一團氣制了他的心肺,只要將這團氣打散了,接下來我就能用針灸將他救活。”
“那……要多大的力打?”趙普問。
公孫搖搖頭,“不知道。”
眾人都睜大了眼睛看公孫,龐吉急了,“先生啊,關鍵時刻,你不要開這種玩笑啊,老夫不住啊。”
公孫很認真地搖搖頭,道,“能不能救活他就在此一擊,但是掌握力道這種事真的不好說,只能靠通七傷拳的人憑借經驗來賭一把。”
“啊?”龐吉哭喪了臉,“我散盡家財,為的就是賭這一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