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東昇,山鳥啼鳴,晨風拂,朝花吐蕊,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睜開眼,眼的是白如雪的紗帳,染就幾朵墨蘭,素潔雅凈。
“醒了。”淡淡的問候聲響起。
移目去,窗邊的榻上斜倚著息,正品香茗,俊面含笑,神清氣爽。
擡起左手,那可怕的紫已消失,毒已清,自己已再世爲人,那他呢?
“燕瀛洲呢?”才一開口,便覺得脣一片。
“死了。”聲音淡而無。
閉上眼,心頭掠過一痛楚。他終是以他的命換了的命!
“玄尊令呢?”
“沒有。”片刻後依然是淡淡的答覆。
那麼是那羣黑人奪去了!那些人是斷魂門的人!
“你怎麼會中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聲音帶著一幸災樂禍的嘲弄,又似藏著某中僥倖。
“令上有毒,不小心到。”倦倦的答道。
“你若肯發信給我,或許我能救下燕瀛洲。”息站起來,踱至牀邊俯首察看的氣。
“傳信給你?哈……”風夕聞言睜眼看他,冷笑一聲,誰知角弧度張得太大,脣上又是一片,不由自主的住脣,上面一個小小的傷口。
息隨著的作看去,看到脣上那個小傷口,浮起一層淺淺的笑,卻帶著一霾。
“傳信給你,讓你早一步趕到,玄尊令便是你的了不是嗎?真是不好意思啊,害你錯失此等良機!”風夕直視他,目中含著一抹諷笑。
“人!”息聲音一沉,忽又輕鬆一笑,“至他不會死!對於他那樣的人,你知道我不會下手!”
“你不殺他,但若失玄尊令,他一樣會喪命!他那樣的人自是令在人在,令失人亡!”看著帳頂的那幾朵墨蘭,恍惚間化爲那黑的背影,那樣決然無悔的走向外!
“令在人在?呵,在你心中他倒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了。”息在牀邊坐下,看著臉上的神,臉上浮起那雍容俊雅的笑容,只是說出口的話卻是冷森森、淋淋的,“不過你這位英雄也不怎麼樣,連十個斷魂門的人都對付不了,反落個命歸黃泉。”
說話間眼不離風夕,似想從上面窺視什麼,只是風夕卻是眼帳頂,面無表。
“嘖嘖,你不知道呀,你那個英雄一共中三十二刀,至命之傷是口三刀!不過他也真行呢,哼都沒哼一聲,臨死還拉了七個斷魂門人陪葬!連我都佩服他的英勇無畏了,只不過是武功還差了那麼一點點!”說完還兩指比劃出一節短短的距離。
風夕的目終於從紗帳上移到他面上,語氣冷靜平淡,“黑狐貍,你是在自卑你沒他的英勇嗎?”
“哈哈……”息大笑,彷彿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只是大笑的他依然是風度優雅怡人,“人,我以爲你很想知道他的英烈呢。”
風夕也淡淡一笑,“烈風將軍的英勇天下皆知,不比某隻狐貍假仁假義浪得虛名!”
“人,聽過一句話沒:好人不長命,禍害延千年。你的燕大英雄偏偏短命,你口中假仁假義之人卻好好活著,說不定活得比你還長。”息毫不在意,依然笑容滿臉。
“那是老天不長眼。”風夕閉眼不再理他。
息不以爲意的笑笑,然後站起來,打算離去,忽又停住。
“人,你知道嗎?我見到他時,他還剩最後一口氣,可他已無法說出話來,只是看我一眼,然後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口,直至……斷氣!”
息的聲音十分的低且輕,似夾雜著某種東西,說完即轉離去,走至門邊回首看一眼,一滴清淚正堪堪落枕畔,瞬間便被吸乾,了無痕跡。
“你喜歡上他了嗎?”
這話口而出,說完兩人都一驚。
一個嘲笑自己,問這個幹麼?這幹自己何事?
一個心頭一跳,心口的那一痠痛是因爲喜歡他嗎?一個認識不過兩天的人?
喜歡?談不上吧。不喜歡?也非全無覺。
他們若不是在這種況下認識,那麼皇國的烈風將軍與江湖中的白風夕是不會有多大的集,迎面而來,或許肩而過,或許點頭一笑,僅此而已。又或在第一次救他之後即分道揚鑣,那麼天長日久,他們會慢慢淡忘彼此,或許某個偶然回首間,會想起那個昂揚七尺卻容易臉紅的“烈風將軍”。
可命運偏偏安排他貌患難、同生死!
燕瀛洲,那個背轉毅然踏出山的影便永遠留在心中!
不論時間如何消逝,他——都是永遠也無法忘記的人了!
紅日正中時,息再次走進房中,卻見風夕已起牀,正斜倚在窗邊的榻上,目看著窗外,神間是有的靜然。
窗外一株梧桐,偶爾飄落幾片黃葉,房十分的安靜,靜得可聽到葉落髮出的輕響。
“人,聽說你什麼也沒吃。”息輕鬆的聲音打破室的沉靜。
“沒胃口。”風夕依然看著窗外,懶懶的答道。
“真是天下奇聞!素來好吃的你竟會沒胃口吃東西?我是不是聽錯了?”息聞言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你竟只給我吃白粥!”聽得此話,風夕回頭一瞪他。
那種淡而無味的清水白米誰吃?!
“病人當然應該口味清淡。”息理所當然的道。
“公子,藥煎好了。”
鍾離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打斷兩人。
“給我吧。”息接過藥低首聞聞,臉上又掠過一笑意,“我本來還想,中了萎蔓草之毒的人可能救不活了,這樣呢,世上就真的只存我一個息了。”
“那你何必救。你不救我不會怪你,你救了我也不會激你,反正你這黑狐貍從不會安什麼好心的。”風夕看著那碗藥,眼中有著一畏。
“若這世上了你白風夕,那我豈不會太過寂寞無聊了。”息擡首看向風夕。
“含若我死了,這世上唯一知你真面目的人都沒了,你確實會要無聊多了。”風夕冷哼一聲,然後又問道,“這世上還有什麼藥能解萎蔓草之毒?”
“唉,說來心疼!”息長嘆道,滿臉不捨,“浪費了我一朵千年玉雪蓮!這可是比佛心丹還要珍貴千倍,用來救你這種不知恩的人實在不劃算!”
“玉雪蓮?”風夕一聽眼睛一亮,“聽說雪蓮藥既清且香?”
“人。”息好似知道的心思一般,臉上的笑帶著一分詭異,“玉雪蓮當時就給你服用了,現在的藥可不是雪蓮,而是我這位神醫配出來的清毒補的良藥!”
“你配的?”風夕的眼睛瞇起來了,看著那碗藥,彷彿看著某種最爲可怕的東西。
“對,我配的!”息似看清眼中神,臉上的笑容越發歡暢。
“我不喝了,我怕這藥比萎蔓草更毒!”風夕已是一臉戒備。
“夕姑娘,我家公子爲了找你可是把整個宣山都翻遍了的。”鍾離見風夕毫不領的模樣,覺得應該爲自家公子說說好話,“而且用玉雪蓮給你解毒時,你卻是藥一口就吐出來,多虧了公子親……”
“鍾離,什麼時候你話這麼多了,舌頭要不要我幫忙修剪一下。”息目斜斜掃一眼鍾離。
“我下去了,公子。”鍾離登時噤聲,躬退下。
“人,來,吃藥了。”息走近,在榻坐下,用湯匙舀起一勺藥遞到風夕邊。
風夕皺著眉頭移開頭,這藥肯定是極苦極苦的,是聞著這氣味就讓作嘔。
“我自己有手,不用你假好心。”
“人,我這守心你哦,要知,能得我親手喂藥的人可真不多呢。”息卻是嘆息,手中的湯匙依然停在風夕的邊。
風夕卻不爲所,極力轉著頭,只想躲開,這藥味真的很難聞啊,已快要吐了。
“難不聞名天下的白風夕竟怕苦不?”息整以好暇的看著,“你上的毒可還沒清完,這藥還得喝上三天。”
“三天?”風夕聞言瞪大眼睛,天啦!喝三天!便是喝上一口也會要半條命!
“人,你什麼時候返老還了,竟如三歲孩兒一般怕吃藥。”
“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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