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丹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不可置信地重復,“什麼?”
印象里,時一直是沒什麼脾氣的那種人, 跟誰講話都溫聲溫氣, 給人一種很好欺負的覺。
所以姚若菱要道歉,雖然心不甘不愿,覺得自己委屈大法了, 但到底也沒覺得是個多難的事兒。
哪知道時好端端的突然開始擺態度, 搞得有點措手不及。
時在鍵盤上敲下最后一個符號。
一片安靜中,小敏清清嗓子站起來, “大家都忙完了吧?午飯要吃什麼快點報上名來啊,炒菜還是黃燜,過期不候!”
氣氛隨著這一句話活躍起來, 大家各自報上菜名,還不忘調侃小敏一兩句, 比平日里還要熱鬧上幾分。
孩子之間的氣場是件很奇怪的事,有時候不需要刻意的言語針對, 就能形一種外人滲不進的氣場。
卻也是旗幟鮮明在支持誰。
很有人能扛得住這種忽略。
容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牙齒咬得死, 一難堪的緒自心頭涌上來, 幾次想轉頭就走。但是想到這個工作, 腳步又被生生絆在原地。
大家點完了午餐, 說笑著陸陸續續往辦公室外走。
時把文檔發給審校,又鎖上電腦。推開椅子起, 走出幾步,忽然聽見容丹在背后急急了一聲,“時!”
站定腳步回。
容丹住手指, 閉了閉眼道,“AS的事,我向你道歉。請你再回來接手……這個項目。”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真是活該,事實證明沒有金剛鉆就別攬瓷活,不然遲早翻車!”吃飯的時候,小敏很解氣地說道,“想那天跟姚經理過來,那個得意勁,鼻孔都快朝天了!”
“欸,但平時不是還隨和一個人嗎?”
“那是因為你沒跟深啦。之前我和一起做項目,就是那種主見特別大的,問起來都說‘沒有啊我沒不高興’,實際上擺臉的呢。”
“這也太難相了,告辭。”
對于容丹,大家都是一言難盡的樣子,也沒有多聊的|。
話題很快朝中午的菜轉變過去。
小敏發現時的飯放在一邊,沒怎麼過的樣子,正忙著在手機上打字,便提醒道,“,再不吃菜都要被搶了!”
時應了一句,快速在手機上發完消息,喝了口湯。
有人關心道,“你忙什麼呢?工作的事嗎?”
時搖搖頭,“不是,是我媽媽想讓我去相親。”
話音落下,立刻有人起來,“不是吧!你這個條件還需要相親?那我們還有沒有活路啦!”
“而且你才剛畢業吧?”
“阿姨有說男方的況嗎?是不是專一多金長得帥,家里還有大豪宅?”
“哈哈哈你說相聲嗎?”
“……”
大家顯然對這個話題很有興趣,眼里冒出八卦之,逮著時你一言我一語地問。
時只好暫時放下傅月宜這邊,先回答他們的問題。
“我畢業一年了。”
“男方好像是個律師,沒有發照片,今年二十七歲。”
“我媽媽也不是想讓我馬上定下來,就說多見一見…… ”
事實上,傅月宜的原話比這還要直白。
傅月宜:「你媽媽我呢,年輕的時候不懂事,談了一次就跟那個人結婚了,現在弄這個樣子,都是因為沒見識過其他男人的好啊。」
傅月宜:「也沒你馬上定下來,你就毫無負擔地去,提高一下對男人的品鑒能力,這樣以后才不好騙。」
時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跟傅月宜拒絕這件事。
沒想到跟同事們一說,大家卻都非常支持的樣子。
“就去試試唄,說不定誤打誤撞真的能遇到真命天子。”
“反正也不虧什麼。”
“律師的話如果混得好,錢很多的吧?”
最后,小敏語出驚人,一錘定音,“,你去!咱們就來個海王式相親,把申城的好男人見個遍!”
“……”
時覺得還是不要了。
晚上,傅月宜親自打電話來講相親的事。
“你是不是在申城找了個男朋友,所以這不見那不見的呢?”聊了幾個回合之后,傅月宜敏銳地質疑。
時打著電話,聽見這句時,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沙發上的男人。
回過神來,飛快移開視線,“你想哪里去啦媽媽,我就是覺得太早啦。”
“早什麼啊,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生孩子了。”傅月宜說。
時遲疑道,“你不是說,后悔這個事嗎?”
“是啊,”傅月宜什麼話都能自圓其說,“所以讓你提高一下對男人的品鑒能力,才不至于跟我一樣英年早孕。”
時:“……”
跟傅月宜繞得頭疼,最后只好答應去見那個律師一面。
對方很主地發來好友申請,時猶豫了下,點了通過。
這位律師姓張,言語十分溫和,關于什麼時候見面,如何見面,話里話外都很尊重的意思。
時是吃不吃的子,看張律師這麼有禮貌,更加不好意思,著頭皮解釋了下自己的況。
張律師倒是很善解人意的樣子:「你這麼年輕,當然不急著找對象的,我們也不奔著這個目的去,就見一面,沒準以后多個朋友」
張律師:「你別看我年紀大,我也沒這麼急」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時也沒有再拒絕的余地。
兩個人約定周五晚上六點,在申城一家新開的會員制西餐廳見面。
“我明天不在家里吃飯了,”撳滅手機,時抿了抿,“就……提前和你說一下。”
晏禮想到剛才那個電話,“有事?”
“嗯,明天要見個朋友。”時含糊道。
覺得相親這個詞實在是有點難說出口,尤其是對著晏禮。
晏禮“嗯”了聲,視線重新回到屏幕,手指在沙發上敲了敲。
見個朋友,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臉紅。
因為姚若菱和容丹的攪合,時再接手AS項目的時候,時間已經很倉促。
好在基本能力過,之前又有過一定的了解,還是圓滿完了下午的會議翻譯任務。
結束的時候已經接近六點。
時這會兒上穿的是職業套,白襯黑子,腳下一雙黑高跟鞋,原本打算會議結束之后再回公司換套休閑服,但顯然時間快要來不及。
而且這里離張律師說的那家餐廳,只有不到五分鐘的距離。
時低頭打量自己這套。
最后覺得其實也還穿得出去,夠正規也夠得,除去顯得太嚴肅了一點,好像也沒有別的錯。
于是,就這麼去了。
跟前臺的迎賓報過名字,穿著燕尾服的侍者面帶微笑將往里引。
餐廳位于大廈高層,落地窗呈弧形結構,倒映著室景象。大廳中央有穿白長的人端坐著彈鋼琴,旁邊是威風凜凜的黑馬雕塑,有種奇異的。
燈調偏冷,室明亮通,飄著一極淡的熏香氣息。
穿過弧形長廊,時見到了那位張律師。
張律師面對這個方向,看見過來時,眼前不住一亮。
“時小姐?”
時點點頭,在侍者拉開的椅子上座。
張律師一臉撿到寶的表,“沒有想到,你這麼漂亮。”
對于外貌的夸贊,時只笑了一下。
張律師看出并不因為這個話題欣喜,很快跳開話題,從這家餐廳聊起。
“這家餐廳老板據說是個好馬的富二代,所以四能見到馬元素的裝飾,”張律師說,“格也是出了名的奇怪,這家餐廳是會員制,有嚴格的準門檻,有時候位置空著也不愿意接待客人。”
時聽得出來,張律師這樣滔滔不絕的一頓,無非也存著點炫耀自己能力的意思。
不過脾氣溫和,只笑了笑也沒有多說什麼。
就在這時,不遠走過來一群人。
為首的是個穿著綠馬甲的背頭,人很年輕,跟徐之有點像,旁邊有餐廳經理陪同者,像是領導視察的架勢。然而說他是領導又不太像,因為他此刻滿臉堆笑,正跟另一個人說著話。
而那個人……
西裝革履,眼薄,僅僅只是站在那里,就自帶一種矜冷又高貴的氣場。
就好像,無論什麼時候,都天然是人群的焦點和中心。
時愣了下。
短暫的時間里,一行人已經經過了這邊。
晏禮抬步走過,微微側首,漫不經心地朝投來一瞥,眼尾略勾,似是含著某種了然和深意。
那一眼,時不知怎的有種心驚跳的覺。
時去上了個洗手間,出來之后決定一會兒就跟張律師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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