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剛才連環車禍送來的傷員，有沒有一個張大……呸，張臣扉的？”

焦棲滿頭大汗地跑進中心醫院，抓在手里的西裝外套已經被皺了還渾然不覺。

“在急診室，你是家屬嗎？先把押金一下。”值班醫生翻了一下記錄表。

“焦總！”書余圓顛著胖胖的，一步三地追過來，著接診臺呼哧呼哧大口氣。原本跟著自家總裁出門應酬，剛跟客戶握了個手，就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說焦棲的合法丈夫張臣扉出了車禍。

跟了焦棲三年，余圓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慌的樣子，臉煞白不管不顧抓起外套就走。他只得跟客戶道歉，然后用180斤的跑出180邁的速度追上老板，一路漂移把車開到了醫院。

焦棲把一張卡扔給書，自己轉往急診室走去。

余圓小胖子勻了氣，沖值班醫生和善一笑，出兩個深深的小梨渦：“在哪里繳費呀？”

急診室里十幾張床位，滿目的藍床單看得人眼暈，焦棲深吸一口氣，在紛的人群里尋找自家老攻。

科技在進步，社會在發展。如今同婚姻合法，他跟張臣扉已經結婚七年。這七年一直過得甜甜沒有大風大浪，從沒想過“車禍”這種事會發生在天天叮囑他“遵守規”的家伙上。

高架橋上的連環車禍，傷員二十幾名，都集中在這間急診室里。

“啊——疼死我了！”

“快，這個要馬上手！”

“大夫，你快救救他，嗚嗚嗚……”

別的病人要麼有醫生圍著，要麼有家屬圍著，只有自家老攻孤零零地坐著。高大的塞在不到一米寬的小床上，低垂著腦袋，頭上纏了一圈紗布，顯得有些可憐。

好歹沒有缺胳膊，焦棲攥了攥自己冰涼的手指，稍稍松了口氣。

“你沒事吧？”把手里的西裝披到襯衫崩了兩個扣子的張臣扉上，轉要去醫生，突然被抓住了手腕。

張臣扉抬起頭，臉上有幾道傷，額頭的紗布上滲出大片鮮紅，卻毫不損這張臉的帥氣。深邃的黑眸子里映出焦棲那張清俊冷淡的臉，嗤笑一聲：“怎麼，看到我出事你很開心？”

“艸！張大，你他媽什麼意思！”焦棲甩開那只抓著他的手，氣得發抖。聽到他出事，自己嚇得魂都沒了，這人怎麼能說出這麼傷人的話來？

張臣扉勾起角，笑得極不正常，好似某些犯罪片里的變態殺人狂，當然在一些影視作品里也稱之為“邪魅一笑”。

一把將焦棲按到懷里抱住，單手住他的下，用那低沉充滿磁的聲音慢條斯理道：“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了，只要你乖乖聽話，你爸爸欠的錢我會替他還上的。記住我的名字，迪奧·張。”

哈？

“張大，你是不是磕壞腦子了？”焦棲眨眨眼，“我爸有錢著呢好嗎？前天剛在市中心買了兩百畝地，什麼時候欠人錢了？”

捧著那顆纏滿紗布的大腦袋，焦棲痛心疾首。自家老攻這絕對是撞壞了，得趕醫生來做個腦CT，掙扎著要下去，卻被張臣扉抓得死。

“放手。”

“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

“呃……張先生？”兩名警大叔站在床邊，看著纏纏綿綿的夫夫兩個，不知道該不該出聲說話。

連環追尾，因為張臣扉的車能最好，傷最輕，所以優先來調查他。

焦棲轉頭看到齊齊抬頭看燈的警，宛如被電擊的魚一般彈跳下地，干咳一聲整了整領帶：“不好意思，有什麼事嗎？”

“啊，我們在調查急診室有沒有違規開遠燈……”堅持看燈的警被同伴揍了一肘子。

“我們在張先生的車里找到了行車記錄儀，但需要智腦授權才能查看。”

科技迅猛發展，如今人們已經不用手機，改用智腦了。智腦分外設與設兩部分，設是植腦的芯片連接神經元，外設則是一塊類似手表的東西。

張臣扉聽到這話，瀟灑地拆下手腕上的黑金表帶。他的智腦外設，已經在剛才那場車禍中報銷了，如今顯示屏漆黑一片，電都充不上。

“這……”兩名警有些著急。

“沒事，我有共權限。”焦棲出自己的銀外設，恰好這時醫生過來給張臣扉做檢查，立時拉著醫生代。

“您快給他看看，他說話有點不對勁。”

檢查比較漫長，鑒于警工作忙時間，焦棲便帶著兩人到走廊去，點開智腦連接行車記錄儀。虛擬屏幕上顯示出了車禍前十分鐘的畫面，當時高架上堵車，行十分緩慢。

“又有應酬！”錄像背景里出現了張臣扉的聲音，似乎頗為不滿。

焦棲想起那會兒自己給他發了條信息，告訴他晚上有應酬估計十點回家。心中不免咯噔一聲，這人該不會是為了回消息才出事的吧？

“別人家的小妻，這時候已經在家做好飯等著丈夫回家了，你倒好，比我應酬還多。”一陣嘟嘟囔囔的抱怨之后，讓智腦回了個十分冷酷的“知道了”，便關了聊天。

“路易十三，找本小說來聽聽。”

過于跳躍的獨白，與社會名流張總平日的形象嚴重不符。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警同事盡職盡責地問了一句：“路易十三是誰？”

“他的智腦……”

智腦路易十三立時搜了小說來，用冰冷的機械音讀出了小說簡介。

【為了替父親還債，被迫嫁給了那個霸道的男人，新婚之夜，他強行占有了。“求求你，停下來。”“呵，這還遠遠不夠！”】機械音讀出來有些怪異，但聽起來就蘇爽無比，張臣扉讓路易十三把小說下載下來，決定今天就聽這個了。

剛讀了兩句話，突然響起一陣尖銳的剎車聲，而后“砰”地一聲巨響，畫面開始劇烈抖。車似乎被什麼力量推著，狠狠撞向了前面的車屁。

警拷走了這部分視頻，安焦棲這事張臣扉沒什麼責任，便轉戰到別繼續調查了。

回到急診室，醫生已經檢查完了。

“經過測試，您的先生各項機能都沒有問題，只是對自己和世界的認知出現了偏差，目前我們也不知道要怎麼治療，要不您帶回家去觀察一下先？”醫生一臉莫能助地說。

“這沒有問題？”焦棲指著不時出邪魅一笑的老攻，不可思議地問醫生，這明顯問題大發了哇！

胖書余圓站在一邊，小聲說：“那個……是不是面部神經損傷了？”

“……”

無知的胖子，不懂總裁的套路。

醫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堅稱張臣扉不用住院，焦棲只好帶著他先回家。

不放心地牽著張臣扉的手，走在醫院充滿消毒水味道的走廊里，惹得許多小姑娘瞄。

“那兩個人好帥啊！”

“高個那個有點像張臣扉，就是石扉科技那個……”

“不會吧。”

焦棲不知道眾人在議論什麼，只覺到了無數道視線，不由得加快了腳步。頗有一“丈夫意外變傻，妻子不離不棄”的悲壯。

張臣扉卻毫不慌張，一手在兜里，一手被媳婦拖著，饒有興致地偏頭看他：“男人，你又在耍什麼花招？”

剛走到自家車旁邊，焦棲突然被自家老攻按在了副駕駛位，扣上安全帶，順手壁咚在車座上，“呵，想趁機逃跑嗎？”

崩掉扣子的襯衫，擋不住那滿溢而出的雄荷爾蒙，莫名惹人臉紅。

“跑你妹啊！我開車！”焦棲抬手解安全帶，卻被對方攥住手腕過頭頂，不由分說地吻了上來。這個吻不同以往，帶著十二分的熱與霸道，弄得焦棲有些意迷，一時間忘了反抗。

“男人，別激怒我，你承不住我的怒火。”張臣扉邪笑著，用拇指抹去自家媳婦瓣上的水漬，瀟灑地關上車門，踏著夜風的韻律，風無比地坐進駕駛室。

“你……這是要去哪兒？”焦棲不信任地看他。

張臣扉瞥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地踩下油門，瞬間漂移出去。沒有回他倆工作日住的那間公寓，直接開去了郊外的豪華別墅。

好在車技和常識還在，焦棲盯了一會兒就不管他了，把病歷和今天發生的事傳給了私人醫生，又給今天被放鴿子的客戶打了個電話致歉，而后疲憊地了眉心。

別墅離市中心有些遠，往常這時候焦棲都會放松地睡一覺，今天卻是不敢睡，了煙出來叼進里。

夜晚的別墅區靜悄悄的，遠遠便能聽到那馬力十足的車聲，管家和傭人立時出來開門：“先生，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