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門關下,秋風蕭瑟。
不知多壯士曾經倒在這裡,唱響慷慨悲歌。
如今,它已經爲天風軍的眼中釘,中刺。
北門關北邊是高可天的斷龍山脈,南邊則是虎頭嶺。
斷龍山脈山勢崎嶇,叢林佈,道路難行。
虎頭嶺天生險地,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天風軍中常有這樣一個說法:“破三重天,先破北門關。破北門關,先破虎頭嶺。”由此可見虎頭嶺在這一帶的重要。止水人在嶺上另布了四千人馬進行協助防守,加上三重天的六萬六千名關守軍,總計七萬人鎮守盤山--斷龍山一線。
今天,一支騎隊從孤星城旋風般衝出,昂揚出如風鐵蹄,擊碎晨藹,以踏破乾坤之勢奔向虎頭嶺腳下。
他們揮舞戰旗,從北門關下呼嘯而過,呼喝連連,意氣風發。視邊關守軍如無。一馬當先的,正是戚天佑,淺水清,方家兄弟等人。
“咱們有必要每次出來,都這麼囂張嗎?”雷火忍不住道。
方虎哈哈大笑:“沒辦法啊。咱們打不進去,他們也攻不出來。不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張牙舞爪一番,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淺水清點了點頭:“我算是明白止水軍爲何如此弱無能了。依仗地勢天險,茍得一安,氣勢上就先弱給咱們了。就象草原上熊族戰士的奔放無忌依賴於大草原天地雄渾的力量一般,止水戰士長期守城,卻只能忍氣吞聲看著咱們耀武揚威,這等於是在每天向他們灌輸他們打不過我們的思想。缺乏鬥志的士兵,永遠無法爲優秀的士兵。”
“說得好!”戚天佑大喝:“所以咱們天風健兒寧可不要堅城,也不可以輸了這軍人的氣勢。仗,是由人打出來的,不是由城打出來的。再堅的城,也終究會有被打下來的一天。惟有軍人的意志,永不磨滅!”
“沒錯,天風--浩氣長存!”方豹揮臂大呼。
“浩氣長存!”五百將士同聲發出震雷般的吶喊,漫卷蒼茫,震得北門關上,無數軍士臉發白
虎頭嶺,山如其名,整便如一個碩大的虎頭盤踞其上。
戰爭的早期,虎頭嶺作爲止水人重要的防段,曾經將小型山堡與階梯狀防工事修建至漫山遍野。原本茂的樹林被砍伐迨盡,滿眼去,虎頭嶺就象是一個滿臉長滿了疙瘩的醜陋禿臉,看上去猙獰恐怖之極。
天風軍多年來歷次攻打虎頭嶺,對這一帶的防工事造了極大的破壞。如今,虎頭嶺的上半部分,屬於止水的地盤,下半部分,卻大部了天風人的管轄範圍,只有數的村落,依然在止水軍的控制之中。
在這樣的一個大格局中,也有數未曾到破壞的角落存在,例如:方家村。
村後竟然難得的還有一片小樹林的存在。
淺水清帶著他的那一哨人馬來到這裡時,村口坐著幾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毫無生氣的臉只是擡頭看了一眼那些兵,表麻木而呆滯。他們似乎已經喪失了恐懼的機能,莫說只是來了一幫兇神惡煞般的兵,就算是刀劍加,也未必會有所覺。
淺水清的眉頭微微一皺:“狗子。”
“屬下在!”一個年輕的戰士而出。
“知道村子裡現在還有多住戶嗎?”
“上次來的時候,還有一百八十七人,大都是孤寡老人和人孩子。壯年人不是逃了,就是被止水人拉去當壯丁,充戰士了。”
“怎麼止水國經常拉壯丁嗎?”
“他們有相當一部分軍力就是用這種方式補充的。這一點,他們和我們不一樣。”狗子回答。
或許,這正是爲什麼止水戰力不佳的又一個原因吧。
淺水清看了下這破敗的村落,到都是殘垣敗瓦。有幾茅草棚子已經放倒,有不村民竟然是天而睡。
“估計現在連一百八十七個人都不會有了。”淺水清自語了一句。
來到虎頭嶺後,戚天佑還有方虎等人就和淺水清分開了。淺水清的任務,就是把方家村一帶的地形清楚,查看有無敵人行的蹤跡。
“狗子,你帶兩個人去村後看看……安海,佈置偵察哨,派出斥候小心敵人突襲……第二曲全隊進村後的小樹林中,注意有無馬蹄印記。德山,你帶其他人進村子問一下當地百姓,看看最近有沒有發現大量的部隊經過。注意不要太過分散,小心安全。這裡的百姓,沒人能說得清他們是敵人,還是朋友。”
有個士兵高道:“淺,你太過小心了吧?那都是些沒用的老傢伙和人孩子而已!”
淺水清冷然哼道:“盤山一線,做爲戰場已經有了數十年的歷史。誰也不知道這些老傢伙們以前是不是當過兵,過刀。倘若他們給你的來上一下,你未必就躲得過去。萬事小心在意。”
“是!”衆人一起應諾,分頭行。
此時此刻,淺水清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種怪異的覺--半個月前,他在駐馬店,還只是一個任人呵斥,呼來喊去的小卒子。可今天,他已經可以統率百名兵,擁有了威懾一村的力量。
來日自己努力作戰,倘若老天有眼,不知到底會讓自己統率多士兵呢?……
方家村的村民被迅速地集中到村子的中央,團團圍坐。
他們大多都是老人,也有數的婦和孩子。一雙雙渾濁的眼珠裡,閃爍著恐懼。
德山的士兵舉著馬鞭大聲吆喝,厲聲喝問有誰發現過止水軍活的跡象,換來的卻只是死一般的沉默。
“一幫頑固不化的混帳東西,再有不說者,殺無赦!”士兵狂怒的大吼。後是數十名騎兵手持長矛利刃,默不作言,發出了冰冷的死亡威脅。
一位蒼老的老人,用無言的搖頭,代表了所有的含義。
士兵憤怒了,舉起馬鞭,開始狠狠的打。老人發出痛苦的,看著自己上的剝離,隨著鞭起鞭落,濺揚在腥漫舞的塵空之中。
淺水清的眉頭微皺,不過終究還是沒有阻止士兵的暴行爲。
盤山一線,戰禍連連,創最重的是百姓。無論是天風人還是止水人,百姓對其都已不再信任。溫言語式的哄騙做法,不會爲自己帶來任何有價值的報,反而是暴力爲最有效的工--他們是軍人,最擅長暴力,也只會暴力。
從某種意義上說,百姓們……也只接暴力。
挨不住鞭打痛苦的老人終於了出來:“三天前,有一支止水軍從這裡經過。他們人很多,好象是去西邊的樣子。他們不是從本村走的,我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其他的就實在不知道了啊。”
德山呸的吐了一口唾沫:“死不開竅的老東西,不打就不知道說。”
“有多人?”淺水清沉聲問。
“不知道啊,數不過來。不過隊伍看上去好長,從那頭到那頭。”老人無力地用手指比劃了一下。
淺水清心中暗暗盤算:“差不多是三百人。”
西邊?淺水清蹙眉頭思考。去西邊做什麼?
“淺,很可能是派去沙河屯的。”一個士兵小聲說。
淺水清忙問:“全部都是騎兵?”
老頭連連點頭。
得到了消息,士兵終於停止了鞭打。
看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老人,淺水清發出了悠悠的嘆息。他最終還是提醒自己:
軍人,是殺人的機。同與憐憫,對一個軍人來說,從來都不是一種優秀的品質。
想要在這世中活下去,活得更好,爬得更高,就必須拋棄這些可能會防礙自己一生的。
那個時候,淺水清自己也沒有意識到一件事。
人類決定戰爭,戰爭,卻抹殺人……
天邊的那一道亮閃過,花飛舞盪漾出死亡的微波。
“啊!”
德山捧著口發出厲聲的慘呼,聲如破天之箭,傳徹小村。
一箭驚魂。
“有埋伏!”士兵高聲狂嘶。
下一刻,聲如員令,所有士兵同時刀出鞘,箭上弦,小村之中轉瞬間升騰起一片肅殺之氣。
經百戰的士兵們並不急於尋找藏在暗的敵人,而是立刻聚攏在一起,高舉盾牌,將自己的牢牢遮擋在盾牌之後。淺水清大吼道:“不要慌,全部就地防。狗子,帶你的人出村,觀察後路,小心敵人從後面突襲!”
幾名騎兵飛上馬,沿著弧行路線向村外奔去。
又是一箭飛來,如雷神擊鼓,電神勁,挾著破天驚虹,穿越層層阻礙,破開盾牌刺破皮甲,再次紮在了一名戰士的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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