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玥的數學績全班都是知道的，第一的位置坐了太久，以至于所有人都在心里形了一種默認，默認第一就是的。

可是今天這種默認被打破了，還是被一個新來的轉校生打破的。

許星搖頷首跟鴻運說“好”的時候，所有人齊齊看著，有頭接耳的聲音。

他們的目說不清是震驚還是嫉妒，亦或者是羨慕。

卻淡然地忽視掉所有的目，徑直跟著鴻運走去辦公室。

神淡淡，似乎什麼事都不在乎的樣子。

鴻運走了。

許星搖跟著走了。

——辛玥崩潰了。

幾乎是他們前腳剛走，后腳就趴在桌上哭了起來，哭聲慘戚戚。

怎麼會這樣！

考的沒有許星搖好！許星搖占了的名額！

心心念念的數學競賽就這樣與失之臂！

——這樣的認知讓哭得幾暈厥。

同桌還一臉懵呢，不知怎麼安。

這反轉，猝不及防。

剛剛的話現在反而打在了自己臉上，還打在了辛玥臉上。這就很……尷尬。只能慶幸沒去許星搖面前囂張放話了，不然今天臉就全代在這了。

柯明文可不管什麼辛玥不辛玥的，他一臉喜地扭頭跟景延說：“牛啊。老大你后悔了吧？你說你，要是愿意抄，隨便抄點，怎麼也不至于去洗廁所啊。”

景延涼颼颼地瞥了他一眼。涼到柯明文直接覺后背一冷。

他的求生促使他立即改口：“咳咳咳，不就是洗廁所嗎？我喜歡洗廁所——”

“那你多、洗、洗、哈。”景延看著他，一字一頓道，狹長的眼眸里含著惡意。

“……”柯明文快哭了，把書往臉上一蓋，遮著臉往后遁。

鴻運把許星搖的績跟說了。可是這孩子太淡定了，即使是聽到考了全班第一也依然淡定得表沒有一變化。

相比之下，他的激就顯得……很不。

鴻運握拳輕咳：“星搖，你的績直接倒了整個年段所有的同學，老師對你寄予厚啊！這次的數學競賽很重要，國家級別的，只要能拿獎，對今后的前途那可是大大的有利！老師很希你可以報名參加——”

對于其他人，鴻運真是直接給張報名表就行，因為他就不信還有人會不想參加的，但對于許星搖，他還真沒把握，真是有點害怕這孩子給他來一句“對不起，我不想參加”。

要知道，他從教多年，這可是他見過的最淡定最平靜的孩子，沒有之一。

所以吧，他沒敢二話不說給報名表，而是先行把好都給說一說，給這孩子分析掰扯清楚。萬一這孩子不懂呢？對吧？畢竟安鎮那小地方可沒有這種競賽名額哎。

許星搖點點頭，問道：“可以看看的獎勵嗎？”

鴻運趕給掏出來，一邊往前遞一邊解說：“當然有！第一名那不用說了，保送清北數學專業，第二名第三名有面試清北的資格，獎金的話那更是厚了，國家給獎金，省里也給，市里也給，學校也給！”

鴻運暗地想，要是這孩子真給他拿個獎回來，別說了，連他都有獎金嘞！最關鍵的是，那是大大的增啊，清北班特長班的班主任在他面前的威風他都能給好好地殺一殺！

書生也得折于五斗米，許星搖緩慢地點了下頭，“好，我參加。”

很清醒地分析完了利弊。需要這筆錢，很需要。而且附帶可以得到的那些東西好像也不錯。

鴻運騰地站起來，欣喜若狂地把被他張地攥出折痕的報名表往前一遞：“好、好！來，報名表在這——”

他樂得喲，都合不攏了。

其他兩個班級的班主任看上去是在一邊忙事，實際上眼睛都在往這邊瞟，他們都好奇這個幾乎可以稱為青藤班的創世紀者的人。

——以前青藤班再厲害，也不過一個辛玥在排名榜的末尾吊著，現在呢？直接來了個死了所有人的“第一名”。堂堂清北班和特長班被青藤班，這在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兒啊！

見同意參加，他們的心更復雜了。

他們當即決定去好好跟自己班里的小兔崽子叮囑叮囑，培訓和競賽可得好好把握，不能再被這個青藤班的了！！

這次一定只是運氣！

一個安鎮來的，怎麼可能比這一群在沂市接最高級最前進的教育的孩子們都強？

別怪他們地域歧視，這就是現實！

許星搖在辦公室直接報完了名，因為鴻運提供了一系列極為周到的“服務”，熱至極。原來還以為得回家去用電子設備報名，沒想到鴻運一條龍服務到結束，大有一副不報完名別想走的架勢，生怕出了門就反悔似的。

不過既然點了頭，就不會再把頭搖走。要是能得獎，這筆錢能用來做很多事。要是不能，就當是一次經歷了，明年還會報。

今年不中就算了，明年還沒中……那一定是出考卷或者改考卷的老師有問題。

許星搖心態好，也沒見什麼起伏，回到教室繼續看書。

直到付以聽的小圓臉湊過來：“搖搖，老你做什麼呀？”

這問題，雖然是付以聽問的，但周圍幾乎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許星搖的指尖輕，又翻過一頁，“填了個競賽的報名表。”

付以聽噎了噎。

寧這麼云淡風輕，我要是吃一大驚，是不是顯得很沒見識？

忍了忍，學著許星搖的淡定，慢慢收回傾過來的。

一秒。

兩秒。

三秒——

“啊啊啊你好棒啊啊啊——”付以聽尖出聲。

柯明文：“……”

他捂著耳朵，嫌棄付以聽：“你就出息了三秒鐘！”

付以聽抱著許星搖不肯放：“我要吸吸歐氣，說不定我數學能進步十分！三秒鐘怎麼了，你可別小看這三秒，這可是天地的三秒！再說了，這麼大個事我驚訝一下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

柯明文捂著耳朵躲開，“行行行你對你對都你對，你厲害，行了吧。”

“哼，比你一個洗廁所的厲害！”

柯明文：“……”

他表示很想掐死付以聽。

咬牙的聲音可聞。

付以聽繼續挑釁地做鬼臉。

柯明文忍了又忍——沒忍住，一把掐住耳朵。

“嗷嗷嗷……輕輕輕點！！”

許星搖無奈極了，搖了搖頭。但倒是毫不影響看書，一邊看一邊圍觀他們玩鬧。

付以聽說過家跟柯家關系不錯，所以班里其他人不敢跟柯明文鬧，倒是敢的，而且肆無忌憚。

雖然許星搖也不怕，不過從小到大就不是個會玩的子。

景延稔地趴在桌上，戴著降噪耳機，隔絕了外界大部分的聲音。他的眼睛一抬，眼眸中映出的，剛好是的側。白白的靜靜的，角掛著一若有似無的笑意

他角了。

像是有一羽在心上撓。

……極這樣笑。角永遠是平的，難得地會彎——即使只是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也很難得了。

景延把書攤開，往臉上一蓋。

過了幾秒，像是對自己妥協一般地又把書拿下來，視線明晃晃地繼續落上。

這視線的深，甚至可以挖掘出一二貪。

他沒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還在暗示自己，想看就看吧，怪丫頭難得這樣笑。

柯明文眼見把景延吵醒了，本還有點怵，可是見他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甚至……還愉悅喲？

柯明文心里嘀咕，真是見了鬼了，老大的脾氣怎麼還眼可見地變好了？

以前被吵醒能把天給掀了，現在竟然能這麼安靜？

這一不留神，付以聽占據了上風，揪著他的耳朵得意地叉腰大笑。

“狗東西，落姑手里了吧？”

柯明文：“……”

大意了。

付以聽毫不留地擰著他耳朵繞著班級跑。

景延摘下耳機，提著柯明文的領把他解救過來。在柯明文眼淚汪汪地的時候，他裝作不經意地問：“付以聽在激什麼？”

“許星搖要去參加數學競賽啦！”柯明文想也沒想口而出。

景延“哦”了一聲，若有所思。

全班都知道許星搖要去參加數學競賽了。剛才老把走的時候大家就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了，許星搖回來以后雖然只低聲和付以聽說了話，他們都沒聽到說了什麼，但是經過付以聽和柯明文一鬧，大家基本也就都知道了。

他們不由有些唏噓，這個轉校生有點牛啊。

數學課代表復雜地看了許星搖一眼。他沒想到許星搖這麼厲害。

辛玥那邊反應更大，剛剛停下的眼淚再次開啟了閘門，不停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