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門當戶對
在所有人眼裡,夏習清是一個只會對自己的弟弟頤指氣使的人。只有夏修澤知道,哥哥才是真正關心自己的人。
初中時期的他還是個發育不良的小矮子,總是被學校的小混混堵在廁所裡,不把上的錢出來就會被打。有一次夏修澤沒帶錢包,上一分錢也沒有,巧時運不濟,遇到了那幾個流氓,把他狠狠揍了一頓。
鼻青臉腫滿腹委屈的他剛回到家就被爸爸質問是不是在學校鬥毆,差點又是一頓打,媽媽攔著爸爸,兩個人吵了一夜,相互推著教育責任。
夏修澤至今都記得,當時靠在二樓欄桿上一言不發看著這場鬧劇的夏習清,臉上淡漠的神。
第二天一早,夏習清砸開了他的房門,拎著把自己鎖在房間不願意去上學的夏修澤帶去了學校,找到打人的那幾個小流氓單挑,把他們一個個揍得趴在地上起不來。
「這個傢伙確實又慫又弱,但也不著你們這幾個狗東西來替我教訓弟弟。」
說完,夏習清將夏修澤一把一把推了出去,推到這幾個混混的面前。
「以後再被人打這樣,出去別說我是你哥。」
從那一刻起,夏習清就了夏修澤心裡的英雄。
「行了。」夏習清剛被夏修澤帶到教室就開始打發他,「別跟著我了。」教室外面站著一溜的學生,都是夏修澤的同學,一個個眼睛都不帶眨的盯著夏習清,生的表尤其激,不住地竊竊私語。
像夏習清這種長得好看的,平時被多看幾眼都是常態,只是這次的陣仗實在是太大了點。
他忽然想起來,自己現在已經算是不大不小的網紅了,《逃出生天》的預告一出來,他的知名度估計更高了。
「修澤,這是你的……」
「我哥。」夏修澤又一次摟住了夏習清的胳膊,「帥不帥,我就跟你們說我哥比明星還好看了吧!」
「你們家基因真好啊……」
「哥哥真的好好看……」
夏習清一臉嫌棄地推搡開快嘚瑟上天的夏修澤,「你先回你家去,我開完會就走了。」
「我沒帶家裡的鑰匙,張阿姨前天請假了。 」夏修澤一臉委屈地解釋,「兒子最近手,說是要一個星期,最近我都是在學校吃的飯。」
「於芳月呢?」夏習清挑眉,直接了夏修澤媽媽的全名。
夏修澤的臉變了變,「也跟著去英國了。」
跟看狗似的看著自己搶來的東西,真有意思。夏習清把車鑰匙扔給了夏修澤,「先去我車上等著。」
儘管對著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夏習清從來都很冷淡,最初的時候甚至可以說是厭惡了,只要看到這張天真的笑臉,他就會想到自己悲慘到笑不出來的年。
他時常以這個孩子取樂,從來不曾把他看作自己的親人。直到有一次,夏習清看見他被夏昀凱用高爾夫球桿打,那一幕,簡直是看到了當初的自己。
於芳月和夏昀凱之間爭吵不斷,就像當初夏昀凱和他母親一樣,為了外面的人爭吵,為了錢爭吵,為了推卸責任而爭吵。夾在中間的夏澤修,幾乎在重蹈自己當年的覆轍。
說不上為什麼,夏習清開始對他產生了同,大概是自己小時候的生活實在是太噁心了,不想再看到一個和自己一樣在這種畸形環境下長大的人。
那種覺就像是照鏡子,人難。
家長會開的時間不算長,夏習清別的不說,特別能裝,在老師面前給足了夏修澤面子,裝出一個三好哥哥的樣子,溫文爾雅,關心弟弟,完事了還特意跟老師流弟弟最近的學習和生活,再三謝老師的照顧。簡直不能再正經。
出來的時候雨下得更大了,還沒走到門口的夏習清下西服外套正要蓋在頭上,發現夏修澤背著大書包站在教學樓一樓的門口,手裡拿著那把傘,耷拉著的腦袋配上墨綠的校服,活像棵被雨淋蔫兒了的小韭菜。
聽見皮鞋的聲音,小韭菜一下子了起來,轉看到夏習清之後出一個燦爛的笑,跟小狗見了主人似的跑過來,「哥!開完了是嗎?我好啊。」
「回你自己家。」
「家裡沒人給我做飯啊。」夏修澤晃著他的胳膊,「哥,我想吃你下的麵條。」
夏習清沖他翻了個白眼,就他那手藝,也就這缺心眼的傻小子吃得下去。不管他怎麼說,夏修澤就跟牛皮糖似的甩不掉,夏習清沒辦法,只能先開車帶他回自己新房子,上的服半不的著,他早就想換下來了。
上樓的時候夏修澤就一路嘰嘰喳喳沒個完,倒豆子似的給夏習清講最近的趣事兒,也不管夏習清笑不笑,自己笑得見牙不見眼。
「這個房子好酷啊。」夏修澤知道這電梯是直通房子的,不會有別人,於是一出電梯就抱住了夏習清的胳膊,「我以後能常來嗎?我可以來你家做作業嗎?我有好多題都不會做。」
夏習清一路上推開他太多次了,累得半死,也就任由他抱著摟著,自己只想趕開了門進去休息,「你不是考年級第三嗎?」
「那、那我下次想考第一啊。」夏修澤晃著夏習清的胳膊,「我可以來這邊做作業嗎?哥哥你現在沒有男朋友吧,我不會打擾到你吧,我可以來嗎?可以是不是?」
什麼男朋友,他哪裡有過正兒八經的男朋友。
反正小孩兒最好糊弄,如果他現在拒絕,夏修澤這格肯定不依不饒,夏習清點啟了房間的碼鎖,語氣敷衍地回答,「隨便。」
他忽然聽到對門傳來了聲音,好像是開鎖了,心裡還納悶,還真住在這兒呢,明明搬來一個星期了都不見人影。
夏修澤聽見隨便兩個字激地都要上天了,一下子撲到了夏習清的上,「啊啊啊太棒了我您!快開門我要進去~」
自己家的門半天沒打開,對面的門倒是開了。
「你別抱這麼我開不開門了。」夏習清推也推不開,「你能不能不這麼著急。」
「就不~」
這孩子,給點兒還開起染坊了。夏習清正想教訓他,突然聽見對門一聲巨響。
砰——
關門兒至於這麼大勁兒嗎?什麼素質啊。他皺著眉轉過頭看向一直神出鬼沒的鄰居。
我。夏習清差一點沒繃住自己的表。
這不周自珩嗎?
他住對門??
穿著一件黑風的周自珩背靠在自家大門上,雙臂環,一臉冷漠地看著夏習清,以及像無尾熊一樣黏在夏習清上的穿著校服的小年輕。本來只是出門吃飯的他,恍惚間聽見了夏習清的聲音,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太怕到他以至於出現了幻覺,誰知打開門,就看到這一幕。
這黏糊勁兒,小人無疑了。
「下來。」
夏習清冷靜地吐出兩個字,眼睛卻是盯著周自珩的。
聽到哥哥發號施令,夏修澤也沒有繼續鬧下去,乖乖地推開了一些距離,他看了一眼周自珩,這張臉無數次出現在班上生的雜誌和紙上,也無數次出現在哥哥的畫室裡。夏修澤潛意識裡覺得他和哥哥的關係不簡單,於是只能委屈又識相地開口,「那你把門打開嘛,我先進去。」
說完夏習清果然給他開了門,他有些擔心地了一眼,小聲說了句,「我等你啊……」然後輕輕帶上了門。
等他?等他做什麼?周自珩皺起眉。
「好巧啊。」夏習清臉上早就沒有了一開始的訝異,一如往常那樣,他懶散地歪在自家門邊,對著周自珩出一個笑。
又是這句話,又是這樣的表。周自珩想到了初遇時候的夏習清,他本沒有變過。
夏習清是個沒有下限的人,這一點周自珩早就清楚。前幾天他還在玩弄自己,現在想想沒有一句真話。
想到這裡,周自珩心裡莫名其妙竄出一陣無名火,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手在口袋裡一步步走到了他的面前,語氣冷,「你連未年都不放過,還有沒有一點道德心?」他緩緩搖了搖頭,下出論斷,「你真是個人渣。」
有趣的是,夏習清發現,人渣這兩個字從他裡說出來簡直得要命。
「對啊,我就是人渣。」
他上前一步,臉上的笑純真無邪,眼睛裡蓄滿了比春日暖還要溫暖的,「我就是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這一刻,周自珩的腦子裡竟然冒出這樣一個古怪的念頭,究竟有沒有某一刻,這個偽君子眼底的溫也是想要真誠地獻給某個人的。
「所以,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這張漂亮面孔說出的話,永遠和他純真的表天差地別。
沒等周自珩反應過來,夏習清的手已經了過來,修長的手指細蛇一般悄無聲息纏上黑風,了一下,緩緩地替他系上了口前的那顆釦子,一雙深黑的瞳孔著周自珩的眼睛,輕聲開口,「噯。」
他緩緩地眨了眨眼睛。
「這件外套也好看的。」
作者有話要說:
珩珩:裹我的小風.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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