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叔寶！朕冇說錯吧，你家這三郎，的確就是一位難得的人才！”李世民笑道，“釀得仙酒彈得好曲，還能寫得這樣一筆好字，多纔多藝，難得啊！”

秦叔寶也是既驚又喜，拱手道：“陛下謬讚了。犬子文不武不就，些許微末伎倆難以登堂室，談何人才？”

“不必過謙。”李世民讓隨行侍人小心的收好曲譜，微笑的看著秦慕白，說道，“秦三郎，你懷奇技出類拔萃，本又是名仕之後將門虎子，可曾想過將來的報負？”

“回陛下話。小人奉旨回家侍奉病父，暫時不作他想。”秦慕白回答道。

“逆子糊塗！”秦叔寶正斥道，“男兒誌四方，為父還冇有歸天不用你守孝，府裡有的是仆人，何用你來伺候？”

“父親教訓的是，孩兒知錯。”秦慕白拱手應過，心中卻暗暗發笑：有意思。我擒故縱，父親打蛇上幫著唱合。咱們父子倆還在皇帝麵前演起雙簧了。

“嗬嗬，百行孝為先，秦三郎這也算不得錯嘛！”李世民笑著點了點頭略作尋思，說道，“原本，朕見你有一技之長是想讓你進太常寺太樂署，擔任一名宮廷樂師，但轉念想來，你出將門地位超然，怎麼能淪為梨園優伶呢，因此不妥。而且，朕安排你其他的職，也必需時時到宮中衙門應卯辦差，恐怕會影響到你侍奉父親。因此，朕雖有心提拔你，倒還有些為難了。不如你自己說說，想要個什麼差事？”

空白支票？——秦慕白心中不由得有點激，而且是皇帝開出的簽了名的空白支票，自填金額！

秦叔寶在一旁默不做聲，這時候他顯然不好發表什麼意見，否則怎麼都會顯得有點做作和過頭。隻好靜觀其變任由兒子自己去應對。

秦慕白心中想道：現在的優伶藝人可冇有21世紀的影視明星們拉風，那是最低賤的下九流人等，連“仕農工商”四大階級都排不進去；再者，大唐以仁孝治國，李世民的確想得周全。現在他既然開出了空白支票，我該討要個什麼品級、什麼職事的兒纔算是合理呢？……苦惱了，我對大唐的製並不是太啊！

正當秦慕白有些為難的思索時，一直沉默旁聽的李恪彷彿看出了他的難，起拱手拜道：“父皇，兒臣有話講。”

“講。”

“謝父皇。”李恪說道，“兒臣的府中正好有一職務空缺，七品東閣祭酒，想來應該適合秦慕白。東閣祭酒的事務不忙，兒臣府上也離秦府不遠，秦慕白每日點卯過後仍可回府侍奉翼國公。而且，父皇不便拜師學藝，兒臣卻是無妨。秦慕白若是到兒臣府上為，兒臣便可以跟他學習釀酒、曲藝和書法，還可以與他切磋武藝箭一起聽蒙翼國公的指點。如此，總好過讓兒臣整日遊手好閒無所事事。請父皇聖裁恩準！”

“嗯？恪兒這個提議倒是不錯。”李世民略作尋思點了點頭，“隻是這從七品上的東閣祭酒，職低微俸祿稀，不知你們父子意下如何？”

“犬子無才無德寸功未建曾經也隻是個軍中小卒，微臣以為就是給他個從九品下的職也是太過抬舉，會讓微臣覺得汗和不安。”秦叔寶拱手肅拜道，“而且，微臣擔心以犬子之頑劣和無能，是否勝任吳王府東閣祭酒一職？還請陛下和吳王三思。”

“叔寶，你就是太過謙虛了。”李世民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轉頭來說道，“秦三郎，你可曾願意？”

“陛下有旨吳王恩典，小人銘五。小人隻是擔心自己從未為經驗不足，唯恐不能勝任，而且無功隻怕不能服眾。”秦慕白說道。

“嗬嗬，你們還真是脈傳承的父子，有著太過謙虛的一般通病。”李世民笑道，“朕的功勳近臣子嗣，封個親王府七品東閣祭酒誰會有任何異議？冇有誰是生下來就會做的，學吧！——那就這麼定了，秦慕白，朕親封你為吳王府東閣祭酒，隻要你父親秦叔寶允許，你隨時可以上任！”

“謝陛下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父子二人正拜下來，山呼謝禮。

“免禮平！”李世民心大好的笑道，“來，繼續飲宴！這曲子嘛，朕也還想聽。秦慕白，你就再演奏一次吧！”

“微臣遵旨！”

轉眼之間，秦慕白的自稱由小人轉為微臣。

席間把酒言歡，琵琶曲飄揚在秦府上空，不時傳出皇帝李世民爽朗的大笑。府院門口的林軍衛士和宮人們一同想道：至從長孫皇後仙逝後，皇帝怕是至有半年冇有這樣開懷暢笑過了。今日居然如此高興，秦府必然要蒙莫大的恩典。

直到夜，李世民才帶著李恪告辭而走。父子二人都喝了不的“秦仙酒”，走路都有點搖晃了。

送走了皇帝，秦叔寶和秦慕白一起長籲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三郎，到為父房中一敘。”

父子二人進了房，秦叔寶看著秦慕白鮮有的和洵微笑道：“三郎，你會怪為父以往對你的苛責和見麼？”

“父親這話從何說起？”秦慕白拱手微笑道，“如果父親對以前的我冇有苛責和見，那反倒是錯了。”

“哦，為何？”

“常言道，子不教父之過。”秦慕白說道，“孩兒以往頑劣不肖，做了許多有損父親麵和名聲的事，父親定然要加以指正，否則便是縱容溺。由此看來，您是一位好父親。”

“哈哈，好！你離家三年，不僅是本領大漲，人也變得知書達理通曉大義了。好，好。”秦叔寶頗為欣的髯點頭，略作尋思後說道，“為父疾染沉屙已經多年，雖然至今仍然忝居左武衛大將軍一職，但早已遠離朝堂不理政務不問軍事，難免人走茶涼。顯然，皇帝今日就是為你而來，而且對你頗為重。但是，這重並非是因為你有什麼大才大能，僅僅是一些不足以登堂室的伎倆，剛好投其所好搏得了皇帝私下的一時歡心。要想將來真的有什麼大的就，你就必須不斷的進。文武才能，為之道，要學的東西很多，你明白嗎？”

“父親的教誨，孩兒銘記於心。”秦慕白拱手拜道，“孩兒清楚，憑一些奇技巧的東西不足以安立命。孩兒生逢盛世出將門，定會剋日進發向上，不敢有毫的紈絝不肖，以免辱冇了父親的一世威名。”

“好漢不提當年勇，所謂的‘一世威名’這些，已經是過去的事不值一提。”秦叔寶擺了擺手說道，“常言道‘家貧出孝子，驕養忤逆兒’。你以前紈絝不肖，為父著實恨鐵不鋼。如今你能如此懂事，為父很寬。現在，為父隻希你將來能走出一條自己的路來，不必仰仗著皇帝對為父的一點舊時誼的庇廕，賴以為生。誼這種東西，可以說是這天下最牢固的紐帶，也可以說是最不保險的東西，你可明白？”

“父親放心，孩兒明白的。”秦慕白微然一笑，說道，“孩兒會努力拚搏步步向上，不僅要打拚出一世榮華，還要大秦氏家門。”

秦慕白略一怔，劍眉略挑凜然看著秦慕白，微微點了點頭沉聲道：“懷大誌，好！但願這不隻是一番誇誇其談。”

“我會用行來證明的。”秦慕白點頭微笑，又問道，“對了父親，東閣祭酒這個職，是做什麼的？”

秦叔寶嗬嗬的髯長笑：“是一個閒散的親王府從屬，雖然和一般縣令一樣同列七品，但冇多實權也冇什麼重大的差事。主要是負責接待王府來賓，安排宴席歌舞這些事。”

秦慕白略一愣神，心中訕笑：那不就是個酒店招待所經理了？……算了，知足常樂。不管怎麼樣也算是步了仕途，慢慢來吧！那些庶門仕子寒窗苦讀參加科考，辛辛苦苦十幾年也未必一下能得到七品職。

父子二人傾心談，深夜方散。

終於會了一些“濃於水”的親生父子的覺，秦慕白的心變得更加舒暢，回屋時酒意略有發作，不經意的哼起了一首流行歌曲。正要開門時冷不丁的後傳來一個聲音：“三哥，你這哼的什麼詞豔曲嘛？”

“小妹？”秦慕白嗬嗬一笑，“這麼晚了還不睡，在這裡乾什麼？”

秦霜兒從院子的石凳上起了，嘻嘻的笑道：“我在這裡等你好久了呢，想和你聊聊天。”

“專聊吳王？”秦慕白打趣的笑，秦霜兒的臉就紅了：“壞蛋！”

“進屋說話吧。”

進了屋兄妹二人對坐下來，秦霜兒還細心，早早準備瞭解酒湯給秦慕白來喝。

“誰要是娶到我這個好妹子，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秦慕白笑道，“霜兒，你跟三哥說實話，你跟吳王……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