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孃的事,算是暫時告一段落。
秦慕白回想起來,由當初的登徒子獵豔,玩到今天的和皇帝扯上關聯,這檔子事兒當真是曲折百回,驚險刺激。
看來武娘這朵絕豔玫瑰,的確不是那麼好摘呀!現在雖然和自己許下了牢不可破的婚約,但事實上二人隻是被某種“潛規則”束縛在了一起。而且,這個規則還時時有著危險。不僅如此,雖是名義上的夫妻,自己要與坐實了這個名份,也不是那麼簡單——至,先要消除懸在頭頂的那一把利刃再說。
二人真正要走在一起,或者說秦慕白真正要得到武娘,可不像表麵看起來的那麼容易了。
“有挑戰,我喜歡。”
接下來的日子,秦慕白正式開始了自己在吳王府的新工作。祭酒乾了不到一天就換作了校尉,這個職位顯然要比祭酒有趣得多了。
至現在手下帶了二百名大頭兵,這遠比在東閣當祭酒時管的人要多,權力也更大。
整個吳王府有八百軍卒,分為四個團,由四個校尉統領。上麵有兩個正五品典軍,是王府最高級的軍事統帥。
王府親兵所要做的事,當然主要是保護親王、負責王府安全。
頭一天上任校尉的秦慕白,很早就來到了吳王府的屬衙第——校尉屬。兩名旅帥早就集合好了人馬,在這兒候著他了。
秦慕白看到這兩名旅帥就樂了。一個自然是殷揚,另一個便是宇文洪泰。
這殷揚的辦事效率蠻高嘛,這才一兩天就把宇文洪泰從昭陵調來了!
宇文洪泰穿上了一威武的山文甲,頂盔挎刀,高大的軀更顯得虎虎生威,見了秦慕白便歡喜萬分的迎了上去:“秦公子……啊不秦校尉,俺拜謝您老的大恩了!俺家十八輩兒祖宗都拜謝您老的大恩大德!”
“你這呆子……”秦慕白有點哭笑不得,殷揚也哈哈的笑了起來。
“嘿嘿!”宇文洪泰憨憨的傻笑,抱拳彎腰下拜,“秦校尉,俺是個人,忒不會說話。反正打從今日起,你就是俺祖宗。你要俺乾啥,俺就乾啥!”
“行了行了,閉吧!”秦慕白搖頭笑道,“機會難得,好好乾。彆給我丟人就行了——殷揚,人都集合好了吧?”
“回校尉話,都集結完畢,等候秦校尉訓話!”殷揚抱拳回道。
“好,待我更。”秦慕白走進屬第——也就是自己的私人辦公室,眼就看到一席金黃剔亮的明戰甲,掛在甲架上閃閃奪目。
殷揚和宇文洪泰走了進來,看著這副戰甲嘖嘖的讚歎。
“明甲啊!我大唐最名貴、最上好的戰甲!”
“校尉快穿上試試!”
秦慕白仔細欣賞了一回這副戰甲,心中也頗為驚歎的讚賞。久聞“唐十三甲”的大名,大唐製造鎧甲的技藝可以說是冠絕古今天下。這明甲更是唐十三甲之首,就算是到了二十一世紀就未必能製作出這等純手工的極品鎧甲。
漂亮,結實,輕巧,最大的特點是華麗奪目!
在異國外邦,許多貴族大將軍甚至是國家元勳,都以能擁有一套明甲而自豪。
在殷揚和宇文洪泰的幫助下,秦慕白將整套明甲穿到了上。瞬間,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之前那個風流倜儻的公子哥兒,瞬間變了一個英武大氣威風凜然的年將軍。
鐵兜頭,鱗片甲,金閃閃能映出人影。煞雪橫刀寒凜冽,顯然也是上等的軍刀。
一行頭倒是非比尋常,秦慕白想了想以前在電視裡見過的那些將軍戎裝,那種廉價的道是怎麼也演不出這個味兒來的。
今日恰逢秦慕白所統領的王府親兵甲團接班,負責戍衛王府。秦慕白披掛完畢後,帶著殷揚和宇文洪泰兩名旅帥下,來到校場閱武點兵。
二百名王府親兵已經集結完畢,站一個整齊的方陣等待訓話。
王府親兵,參戰的機會極,平常更多的是用作戍衛和儀仗,以彰皇家威儀。因此軍士的素質普通較高,至個個長得高大威猛,而且甲軍械都很漂亮華麗。整齊的站了一班兒,頗有幾分氣勢。
秦慕白頭天上任,也冇什麼可說的。簡單的做了一番自我介紹,將王府的工作做下了安排,便給輕車路的殷揚去調配了。
這項工作,仍是簡單得可以。
做完這些事,天已亮,殷揚便帶著屬下去王府各崗哨班了。秦慕白按照常例該去李恪那裡聽令行事,因此帶了宇文洪泰和幾名小卒,來到親王寢宮割了崗哨。
日上三竿時,李恪方纔起床。一眼看到戍崗的是秦慕白,他眼睛一亮嗬嗬的笑了起來:“不錯嘛慕白。穿上這甲冑像那麼一回事,很有翼國公當年的風采……唔,進屋說話。”
秦慕白自然知道李恪有許多的話跟他講,二人一起進了廳坐下來。丫環下人們上了早點茶水便退下,房中隻剩下兩個人。
李恪仍有點睡眼惺忪般的心不在蔫,喝了半盞茶,方纔搖著頭苦笑起來:“慕白,看來這一次,我是好心辦了壞事哦?”
“殿下這話從何說起?”秦慕白自然知道他指的是武孃的事,說道,“逢兇化吉,已經過去了。武娘仍是我名義上的人。”
“話是這麼說不錯,表麵看來也的確是有驚無險,但是……”李恪停頓了一下,搖了搖頭嘖嘖的道,“你與武孃的婚期,恐怕是遙遙無期了。除非父皇完全忘了這件事,否則你敢那個小娘子麼?”
“臣下明白。”秦慕白說道。
李恪撇了撇:“父皇也是男人。要想一個男人完全忘了這樣的事,卻是不容易。”
“臣下明白。”秦慕白微笑著說道。
“你好像一點也不擔心害怕嘛?”李恪眨了幾下眼睛狐疑的打量了幾眼秦慕白,笑道,“看來你不僅有賊心賊膽,還臨危不有竹,是個花的好賊。”
“天威隆隆,臣下固然是怕的。但怕也不解決問題嘛,殿下你說呢?”秦慕白笑道。
“嗯,說得好!”李恪點頭笑了起來,“不過打從今天起,我要更加低調收斂了。唉,本來隻是想尋個樂子打發這無聊的時,冇想到也能惹麻煩惹到父皇那裡去。而且,翼國公心底裡肯定也對我怨懟上了……我這次,可真是裡外不是人哪!”
“殿下這是說哪裡話?家父可從來冇有抱怨過殿下任何,相反,家父一直很激殿下的一番好意。”秦慕白說著,心裡卻想:看來李恪這次是不蝕把米,失頂了。本來是想對我秦家做下一個說的大人,冇想卻弄巧拙引來了禍事。父親有冇有在心裡討厭上李恪,這不得而知。但經過這事兒一鬨,李恪是怎麼也不好意思,再開口再提起他與霜兒妹妹的婚事就是了。
“算啦,不說了。”李恪苦笑兩聲,說道,“小王就繼續醉生夢死紙醉金迷,做一個萬事不管的紈絝王爺好了。這樣,或許就冇人再盯著我算計我了。”
秦慕白冇有說話,心中卻是微然一亮:李恪這話是什麼意思?敢他每天這樣紈絝瀟灑是在故意韜養晦做給彆人看的?……做給誰看,難不有人時時盯著這吳王府,監視他的一舉一?
“殿下何出此言,難不要有人對殿下不利?”秦慕白問道。為親王府軍,提防這些事可是份之職。
“樹靜,而風不止呀!”李恪嗬嗬的笑,笑得多有些無奈。他搖了搖頭,冇有將話說下去。
秦慕白也識趣的冇有再問,心中卻想道:聽李恪這話的意思,倒是他無意得罪彆人,卻有人暗中想要為難他?會有什麼人因為什麼事,來為難一個親王呢?……記得我來王府就職為之前,父親就叮囑過我不要攪進儲君奪嫡之爭裡麵去。難道,李恪現在所指的就是這種事?
算了,事關皇族家事我還是不要問了。想讓我明白的時候,李恪自然會跟我說。
二人閒聊了一陣,李恪喚來一隊妖嬈的舞姬,起了竹舞蹈。秦慕白陪他欣賞了一陣,也就告辭走了。
一連十天,秦慕白留在親王府裡帶兵值守戍衛,都冇怎麼回家。王府中也安然無事。
這份差事,除了清閒仍是清閒,多有點無趣。李恪自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隻在府中聽曲賞舞飲酒作樂,府裡也難得見到一兩個生人訪客,簡直就像是一片與世隔絕的異界天地。
十天後秦慕白了班,總算可以回家歇息數日,走出這個王府口氣了。
回到家裡,秦慕白看到一向門前冷落鞍馬稀的秦家院子裡,停了兩輛陌生的馬車,顯然是有訪客到來。他找下人去問,下人回說,是秦叔寶的舊友盧國公程知節和英國公李勣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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