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皮尺
白朗正坐著幫仇小海,點了點頭,「幸會。」
年墨黑的眼瞳微瞇,視線繞了眼仇小海又回到白朗上,「難得這裡上,之前報紙登的很大啊,好一招移花接木,理的漂亮,那麼,D棟6樓住的舒服麼?」
年一報報出公寓地址,似乎是想隔應白朗,不過卻是差了兩樓。
白朗不知該歎仇潛財力還是這種規格化待遇,面上淡淡應道,「環境不錯。」
「進出是麻煩了些,不過6樓夜景不錯」,年挑釁地挑了挑眉,「所以我選了中間那間房,視野最好,房裡照我要求全部漆黑了,配上純白的傢俱,做什麼都很刺激,或許其他人住不慣也說不定。」
「夜景確實不錯,」白朗答。
只是這種回答,在年看來完全是種高人一等的冷漠,更進了些。「我倒忘了,挑哪間房都不是重點,畢竟那人要興致來了,哪不是地方?」
R-RED的隊長亞督;也是個子最高的一位,這時手拉了年一把。
「走了,亞奇。說幾句。」
仇小海卻是轉頭小聲地問白朗,「阿白,我們住八樓的吧,我數數不會錯的。」
被亞奇的年聞言,臉微變。
白朗仇小海,考慮著要不要再多餵他一塊蛋塔。
亞奇似乎被激怒了,甩開了同伴,咬牙對白朗連蹦了幾句。
「原來是在心底笑話我麼?沒關係,我也習慣了。不過你以為自己真有不同?別犯蠢了,想想他有沒有同你出過門,報紙登的那些,是不是立刻幫你抹掉了麻煩?給你房、給你車、給你花不完的卡,明正大地捧你,但他一定不會讓你站到他邊,因為那個位置早早被人佔了。」
白朗面無表地聽著,心底卻有些意外。
想起『全娛樂』裡先前流傳著的一些流言,原來不只是流言。
傳言中,仇潛似乎與亞奇有過一段曖昧;這話說的含蓄,沒提及有沒有易在裡面,但前陣子更有一種說法是,有人親眼看到,亞奇就在人來人往的走廊上,公開扯著仇潛問,難道你就沒一點?而被扯住的仇潛似乎只冷淡繼續他的步伐。
幸災樂禍的人說,亞奇也算紅了,卻還不知足,死活不放手實在難看。
但白朗現下看來,眼前的亞奇,似乎是真對仇潛有。喜歡了就開口問,無關乎其他,艷麗的五下倒有直率的,敢敢恨,也只有年輕人才有這種勇氣。
這麼一想,這個亞奇倒算是真,不是個暗的人,只是仇小海似乎被亞奇的變臉給嚇到,老往自己上鑽,白朗忍不住低頭摟過人安。
「你以為我唬你?我只是看清了,好心勸你要錢拿錢其他的就別多浪費時間!知道仇潛為什麼都找圈裡的小明星,不其他?因為仇潛心底一直有個人,也是圈裡的,他只是在找那人的影子,除了那個人,他永遠不會......你、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說到最後,亞奇表微微扭曲。
白朗才抬眼,仇小海卻趕出聲,「有噠。」
「噗,這小孩很寶啊。」另一名員亞浪不客氣地笑出了聲。
同時亞浪也稍稍強地攬過亞奇肩膀,「好啦,你的好心白先生肯定知道了,你幫人家急什麼。不是說裁了新要去找新歡的,走走走,時間有限,」說畢,輕快卻又周到地向白朗補了句,「白先生,別計較啊,這小子心不好就壞,等過陣子好了,再帶他跟您賠個禮啊。」
亞奇橫眉豎眼地掙扎著『放開我』,卻被其他三人狠狠制,又是摟肩又是拍頭地給扯了腳步。其他幾人願意這麼幫亞奇,想來R-RED四人之間的應該相當不錯。
白朗扯了抹笑,「不用,你們忙。」
隊長亞督再次規矩地對白朗道歉,一夥人才跟著服務小姐進了其中一間工作室,之後,店裡重新恢復寧靜。
白朗撲在懷裡的仇小海,「嚇到了?那個哥哥只是說話比較急。」
仇小海點頭,表示理解。
「不過哥哥說什麼啊,爸爸心底想的人,不就是我嗎。」
白朗還是被逗笑了,「是啊。」
***
幾分鐘後,白朗也見到了大師傅李福。
李福約莫是六十出頭的年紀,灰白的頭髮,材消瘦,背骨卻是的端正。
李福一見白朗,首先也笑讚了句白朗的姿勢端正漂亮。因為服要好看,穿的人的姿勢也是重點。之後對仇小海招了招手,喜地仇小海的腦袋說,他老想幫這年紀的孩子做一服,可惜的是,等完後,服通常也趕不上孩子的材了。
和藹可親的態度,不像是名聲譽業界的大師,聊了幾句,白朗也放開了拘謹,把仇小海安頓在桌上畫著帶來的圖畫本後,開始問起西服師傅這個工作是怎麼樣的。
李福脖子上掛著條皮尺,笑瞇瞇地意示白朗站起,「要我說,我也笨,所以我幫你做上一套,你跟在旁邊看過一遍,看不懂的就問,這樣可好?」
「好的,麻煩師傅了,」白朗自然沒有異議。
見李福拿下了皮尺,白朗配合地立刻站直,收下小腹,卻又把李福逗得直笑。
「想來白先生從沒做過定制西服對吧。定制西服首重合、舒適。從量、打版、剪裁到合,它全部是跟著你的走,也會是全世界獨獨一件,為了你的形、姿勢與活習慣所存在的服。所以你不用配合我,你只需要擺出最自然的狀態,那麼做出來的西服,才是最合的。」
白朗教笑道,「原來如此。」
李福卻沒有立刻量,只先繞著白朗走了幾圈。
「那麼這一套,你想要什麼樣的?」
白朗知道西服也分許多樣式;劍領瓜領、單扣雙排扣等等種類繁多,前世他只負責穿上形象策劃幫他挑選的服,這會兒被問到了這個問題,倒是沒有概念。
所以白朗轉而想了『金玉其外』其中一景,沈道,「若是有個很風的人,現在落魄了,卻要去見他以前的朋友們,師傅會為他準備什麼服裝?」
李福聞言打趣,「年輕人不用這麼老實,戲服會另外提供的,這套可是你們老闆要送你的禮。」
李福這麼一說,白朗可聽出李福似乎也讀過電影裡的故事,遂笑道,「我只是還在索。師傅或許比我接更多世家貴胄,在他們認為,什麼模樣是好的什麼不是,除了質料樣式以外,還有什麼是他們眼裡看著的?」
白朗這個問題,其實及了『金』劇主角的心裡剖析,倒不該拿來問李福,而該聽聽導演的意見。
不過李福聽完,卻是頗有,「要說我見過的那些真正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他們倒真跟我們想的不同。即便上潑滿了髒水,他們依舊覺得自己高貴。這種高傲,是從小,一點一滴刻進他們的骨子裡。這跟穿什麼無關,他們上的就是不同。」
「同樣的,像我們這種人,即便賺了再多的錢,在某些人眼裡也就是個跪在他面前幫他做服的,就算了首富,也是同樣,」李福的笑裡有著通,「每個人自己都有心中的王與僕役。所以你剛剛的問題,那個人,就會穿著他最平常的服過去。在他心中,他恐怕還是這個世界的王。」
幾句話的時間,白朗腦袋裡的主角,竟就鮮活了起來。
可悲卻又能堅持,寬容卻也有可惡之,衝突滿滿的格,白朗心底湧出許多畫面,「多謝師傅指點。」
「我可什麼都還沒開始教,」李福笑笑擺擺手,「既然你一腦門撲在電影裡,那我們就先幫你做一套裁師經常穿的工作服吧。」
西服裁的工作服當然也是西服。李福現下穿的就是織布條紋的西服,與搭配得宜的背心及襯,看著神俐落,完全不輸套裝的有型。
白朗同樣樂意,「師傅這樣的反倒很好,保守、簡單,卻又有別樣的味道。」
「真難得,現在很年輕人這麼說了,」到李福眼睛一亮,「他們大都以為西服代表著死板沒變化,卻不知,穿的好要比任何服裝都抓人眼球。像你今天這,嗯,配不錯,就是腳太寬,肩線也不夠合......」李福興致頗高地又多繞了幾圈,還讓白朗走走坐坐,一陣折騰才滿意道,「行,我大概知道了。」
而白朗不知道,這一句話之後,李福讓人送來的西服包含大小配件,差不多有一櫃子那麼多。依照李福的說法,他很久沒有上這麼『合適』的客人,閒暇想起時就裁了下版型,接著丟給弟子練練手也是很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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