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前的天訓練場上。
周鳴拿著一桿長矛,對著前面的稻草人不斷地沖刺著。
周鳴非常認真,注意力全集中在稻草人上,每一次沖刺,都又快又準地刺中稻草人的口、眼、脖、口、心口五個部位,面前的稻草人,一會就被扎的面目全非。
十年了,將近十年,除了中間養傷的那兩個多月,他一天都沒有拉下過他的長矛刺殺訓練,即便是住在城堡里,每天晚上,他也會把放在床底下的沙袋與樺木桿拿出來,對著畫在墻壁上的幾個點,進行著模擬訓練。
這次的臨戰訓練,他沒有藏自己的實力,在一個別人不太注意的角落,一下又一下地用盡全力,把他面前的稻草人,當了戰場上的敵人。
“萊恩,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練習長矛的?你的長矛,比我見過的希伯萊槍兵(一種來自南方希伯萊王國的雇傭兵,以長槍陣聞名)還好。”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一旁的莫里斯騎士開口道。
“是麼?我這手長矛刺殺,能從戰場上活著下來麼?”
周鳴停了下來,轉頭看著這位中年騎士道。
莫里斯騎士頓了頓,想了一會,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長槍兵只有聚在一起才能對騎士有點用,你這手長矛,對付農夫還是有點用的,至于騎士和雇傭兵……還是祝你好運吧孩子。”
周鳴埋頭繼續練著他的長矛刺殺,雖然這場戰爭只給他安排了搬運糧草的任務,但他心里已經猜到,等待他的絕對不是運送糧草這麼簡單,站在戰場第一線拼死搏殺,或許正在等待著自己——幾百年的生存經歷里,他這種預從來沒有出錯過。
……
二十天后。
天空晴朗,秋日暖人。
格蘭領的城堡門口的道路兩旁,站滿了前來送別的人群。
細小的薔薇花瓣拋灑在半空,香甜的面包被母親塞在兒子的手里,年輕的人抱著出征的丈夫痛哭——這個晴好的天氣里,籠罩著一層沉重的霾。
“萊恩,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小心那些天上飛的箭矢,等你回來了,我們一起去教訓那個該死的豬鮑姆!”
唐尼拉著周鳴,一臉憤慨地道,他就萊恩這麼一個仆人,鮑姆竟然讓他去搬運糧草,這偌大的城堡里,還差幾個搬糧草的下人?
正趕著一輛牛車,車上載著許多輜重糧草的周鳴,稍微停了下來,對唐尼說道:“唐尼,我不在的這段日子,麻煩你照顧一下麗,不管我能不能活著回來,你一定要幫我照顧好,這點你能對我保證麼?”
“這事包在我上!萊恩,我向你保證,你不在的這段日子里,任何人都別想欺負麗!”唐尼拍著自己的脯保證道,就保護人這件事,沒人比他更在行了,尤其是保護……
“那我就放心了。”周鳴點了點頭,繼續驅趕著手上的牛車。
“哥哥,哥哥,你一定要小心啊,一定要完好無缺地回來啊!”
這時,一材姣好、容貌可人的,在一眾男人的注視中,提著一裝滿蛋糕、干、面包等食的籃子,走到周鳴面前,將籃子遞到他的手中,梨花帶雨地拉著他的手,眼里滿是不舍地道。
“我知道,麗,相信哥哥,我一定會回來的!”
周鳴堅定地點了點頭,告別了這個讓他牽掛不已的妹妹。
“嘖嘖,那惹火的材,那可的臉蛋,那飽滿的屁和~部……德華爺,整個格蘭領,比的上麗的人,應該沒有第二個了吧?”騎在一頭高頭大馬上,癡迷地著麗那遠去的背影,胖子鮑姆只覺的自己口干舌燥,渾都加快了起來。
“這場戰爭打完,就讓麗當我的仆吧,安妮已經老了,該換個新人了。”德華對人其實并不那麼興趣,但聽鮑姆這麼一說,那背影看的也有些心熱的他,忽然覺得自己或許該換個仆了。
“是,德華爺!”胖子鮑姆一臉諂笑著,心里很想自己兩掌。
……
格蘭領北面的一片高地上。
一個錯落有致的用木柵圍了一圈的營地矗立了起來,給這片寧靜的草原,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喧鬧。
來自各地的口音在營地中響起,馬廄中的戰馬在嘶鳴,游詩人坐在草堆上唱著英雄史詩,聞訊而來的游商在兜售著各種商品紀念品,坐在偏廂車中進行攬客的流鶯,日夜發出讓人臉紅的~。
周鳴目瞪口呆地看著營地中的這一切,這就是軍營?即將要出征打仗,所有要在戰場浴搏殺的戰士們所的軍營?
不如說是集貿市場+演唱會現場+馬場+流~院再加雜七雜八組的一鍋大雜燴。
不過一切事的存在,自然有其存在的道理,看看那些敞開錢袋花錢如流水的雇傭兵們醉生夢死的表現,躺在酒桶里的高貴騎士,甚至那些平時連一個銅子都舍不得花,今天大方地拿出十個銅錢,只為在流鶯那雪膩的口上一把的農夫,周鳴明白:存在即合理,面對一切未知隨時可能遭遇死亡的明天,及時行樂,了這些戰士們緩解力的主要手段。
周鳴也花了十個銅子,從一位販賣麥芽酒的酒商手中,購買了一杯麥芽酒,希借著這杯酒,舒緩一下心中的力。
“萊恩原來你在這里,我在到找你呢,是這樣,瓦德先生今天行軍的路上,不小心扭傷了腳,明天的戰場,他不能頂在前面了,但第三農夫隊就缺了一個人,德華爺跟第三農夫隊的隊長商量了一下,準備從輜重隊補一個人上去,你強壯,派你頂上去沒有問題吧?”
剛準備嘗嘗麥芽酒是什麼味道的周鳴,耳邊聽到了他最不希聽到的話語。
“沒有問題,鮑姆先生。”
周鳴將手里的麥芽酒倒在地上,杯子還給酒商老板,著拳頭,回到了輜重隊的帳篷里。
鮑姆,早晚有一天,我會親手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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