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失蹤

傅七聞言，彷彿鐘聲敲響，令他頭腦一震。

上報失蹤的多是失蹤者親朋好友，臨城是一線大城市，不乏來此獨自打拚和社會關係淺淡的人，僅憑公安接收的案件篩選的確會有疏。

“去查信用卡儲蓄卡消費記錄，另外，對一些可能存在黑戶的地方也派人審查。”

“我這就去。”傅七說完，言又止。

韓琛淡笑：“回去稍微提醒下姚晚，自然就能想到。你想把功勞算在上，我冇意見。”

“好。”傅七本要掛電話，想想還是解釋了句：“我就是看一個小姑娘到咱們這，一來就被提到這個位置，難免心裡有力。”

韓琛輕笑出聲：“說這麼多乾什麼，我還不瞭解你？再者儘快抓著人，對大家都有好，你不用熬夜了，我也……”

傅七聽了半響冇有後話，問：“你也怎麼了？”

他也可以不用再保護許星了。韓琛眼簾微垂：“冇什麼，你到局裡，把高宣所有害者資訊整理好發給我。”

傅七疑：“你要這個乾什麼？”

“你還記得高宣被捕後，我說過的一個疑點嗎？”韓琛淡淡地說：“現在那個疑點依然在。”

高宣作案手法殘忍、極個人特點，並且帶著鮮明的顯示意味。把放在能被人圍觀的公共場合賺取更多人的視線和恐慌纔是他想要的。可他手下的害者卻幾乎都是被掩埋在之地，這對於他來說無異於是耗費心完一件藝品卻無人欣賞，與他的行為模式極為不符。

以前韓琛認為這是他為了不被警方查到，進而可以加害更多人所致，哪怕對於他來說，遏製曝的**不亞於遏製殺人衝。

但昨天許星險些被害，作案人又不是高宣讓他意識到，或許……是有其他因素讓他不得不剋製。

當初針對高宣所做的犯罪心理分析中，疑點列了一堆。傅七雖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但還是點頭應下：“我整理好就給你。”

“嗯。”韓琛掛了電話，側目。

許星倚在門框，見他看過來，抬了抬手裡的包：“我不是有意聽，隻是韓警，我上班時間要到了哦。”

韓琛淡淡勾，“我看起來像是傻子？”

“要是你真不想讓我聽，我再怎麼也聽不到。”許星關上門越過他，目不斜視地盯著電梯正在上升的數字。心裡的小花早就停止了搖擺，靜靜地佇立在那，彷彿提醒著什麼。

“高宣要是被捕了，我們就都輕鬆了。”輕聲說完，進了電梯，微微一笑，“走吧，韓警。”

韓琛抬眸看了一眼，笑容淺淡地略略點頭：“說的是。”

他走進電梯，許星往旁邊挪了一步。

去醫院的途中，手機郵件提示，許星隻掃了一眼就扔回兜裡，手肘杵在窗邊。

迎麵的有些刺目，微瞇著眼眸抬手拉下擋板，手機鈴聲響起。

許星以為是小孟打來的，神不耐，拿出一看，卻什麼都冇有，與此同時，韓琛戴上藍牙耳機接聽。

哼笑一聲，抱臂後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半分鐘後，車子突然改了方向。

許星不明所以地扭頭看他，韓琛正摘了耳機，側臉冷峻。

“和你助手說一聲醫院不去了。”他說：“有人報案親人失蹤。”

許星一愣。

聽見韓琛打電話了，有人失蹤就意味著……高宣作案了？

——

傅七是在市公安局門口發現那個孩子的。

他買完燒麥，在路上邊走邊吃，剛過完馬路正要往局裡去，就發現一個坐在椅上的孩子，正與一個警察推搡著。

遠遠地，他聽見那孩子喊道：“我媽媽真的出事了，昨晚冇回來……”

傅七一怔，快步走過去，單手製住那警察，臉沉了下來：“怎麼回事？”

警察顯然認識傅七，知道他平時最是和善，此時被他臉唬了一跳，有些張地答：“這孩子早上來報案說他媽媽出事了，我讓他去轄區派出所報案他不乾，但在咱們這也不合規矩，這不歸咱們管啊！”

那孩子看上去不過十歲左右，麵上卻是與年齡不符的。他探著子一把拉住傅七，語氣急促：“警察叔叔，你幫幫我，我媽媽一定出事了，從來不會夜不歸宿的。”

傅七對上他的視線，手了上去，聲音清緩：“你昨晚等了一夜？”

男孩怔了下，接著他覺得子一輕，整個被抱起。

傅七抱著他走上臺階，回過頭，聲音很淡：“把椅抬進來。”

那警察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是。”

傅七這才走進去，腳步平穩，畔笑容溫和：“你放心，警察會儘全力幫你找到媽媽的。”

男孩也說不上為什麼，他自詡是個大人了，此刻卻忍不住哭起來：“我、我去派出所，他們說冇到24小時不能立案。我知道他們什麼意思，他們覺得我媽媽那種職業晚上不回家很正常，但真的不會的，擔心我的病所以每天晚上無論多晚都會回來，我昨天等了好久……”

那種一個人等待，心裡的恐慌越來越大的覺……傅七把男孩放在椅子上，蹲下直視著他。

“我懂。”他輕輕地說：“所以我現在就幫你查。”

男孩眼角還掛著淚珠，微張。

半小時後。

姚晚看著底下不做聲響的警員們，這幾天的力倏的發，“誰能告訴我傅七在哪？”

楊誠“咳”了一聲，著頭皮出聲：“他……我剛纔在辦公室還看見來著，可能有點急事……”

“是我開會時間通知的不準確嗎？”姚晚冷笑，瞥向瘋狂給傅七發訊息的時小今：“還是他忙著辦其他事顧不上看手機？”

時小今……默默地把手機收了起來。

姚晚靜立半響，深吸了口氣，突然二話不說轉離開會議室。

其他人對視一眼，時小今向後一攤，哀嚎出聲：“這每天都過得什麼日子啊？”

“眾生皆苦。”徐章看了眼手機提示的銀行卡服務費扣費失敗的資訊，搖了搖頭，繼續翻看這幾天集合的資料，“我就納了悶了，一個大活人，怎麼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無影無蹤？”

誰也回答不上這個問題，大家都苦笑一聲。

當姚晚著火推開傅七辦公室門時，裡麵隻有一個安靜坐在椅子上的小男孩。秀眉微蹙：“你是誰？傅七呢？”

小男孩抬頭看，冇說話。

“我在這兒。”

後突然響起清淡的嗓音，姚晚回頭。傅七胳膊夾著電腦，手裡翻著檔案。就笑了一聲：“這孩子的事我先不說，你今天會議不去，是又為你們韓隊做事去了？”

“我提醒你，你現在負責的案子是高宣案，指揮人是我。如果再有什麼其他事讓你分心，那我隻能和杜局說一聲，把你從這個案子裡調出去。我不需要不專注做事的下屬。”

傅七靜靜地聽說完，才道：“高宣案可能有進展了。”

姚晚倏然抬眸。

傅七卻冇理他，徑直走進去，那小孩的頭笑道：“我找到關於你媽媽的一些線索了，再給哥哥點時間好嗎？”

男孩點頭。

傅七的聲音很溫：“一會兒有其他哥哥給你送吃的，你聽話乖乖吃可以嗎？”

男孩眨了眨眼，再次點頭。

他這才直起，看向姚晚：“走吧，不是要開會嗎？”

姚晚盯著傅七越過的影，微微出神。總覺得，這個傅七的，和其他人有點不一樣。

——

韓琛到時，剛一進來就有人通知他大家都在會議室裡等著，包括杜局。

他點了點頭，把許星領到走廊一可以休息的地方。“你先在這，我過會出來。”

許星瞟了眼會議室裡麵，這架勢可不像過會兒能出來，蹙眉道：“要不我先去上班？你讓我空出一週時間至也要給我時間安排一下。”

“你就在這。”韓琛的語氣雖淡，卻不容置喙。

許星一噎，瞪他一眼。

他們說話的功夫，會議室，杜局瞅了眼外麵，聲音嚴厲：“韓琛不趕進來開會，跟誰聊天呢？”

其他人都不敢說話，傅七笑道：“那是您讓他保護的人，急之下隻能給帶過來了。”

杜局這才收回視線，輕咳了聲。

姚晚視線在外麵一掃，不興趣地轉過頭。

韓琛很快推門而，坐在左側首位，與傅七對視了下，微微點頭。

傅七起，把他查到的資料投在螢幕上。

“這個人李景，33歲，是名夜總會的小姐。因為兒子的病，晚上從冇有在外過夜的經曆。昨天冇回家，兒子報案失蹤。我在資訊篩查過程中發現，李景所在工作地點除以外，還有其他人失蹤。”他手指輕摁，螢幕上便放出另外三張圖片。“這三個人的銀行卡等賬戶上冇有任何消費記錄，簡訊電話等通訊設備也冇有任何記錄。不算李景，失蹤的人時間最短三天，最長一週。”

剛好是高宣放出來之後，杜局臉一下子就嚴肅起來了。

“失蹤的三人在臨城冇什麼親朋好友，完全是來討生活，再加上職業原因，冇人立案。”

傅七這話一出，大家就都明白了什麼意思。

他們一直在查失蹤人口，卻忽略了有的人失蹤，不一定會報上來。

姚晚凝眉，是第一負責人，應該早想到這點。

杜局思忖幾秒，看向韓琛，問：“你有什麼想法？”

言語中的信賴不言而喻。

姚晚眸輕閃，同眾人一般看過去。

韓琛剛纔一直盯著投影，聞言收回視線，沉片刻緩緩道：“究竟是連環失蹤案，還是連環殺人案還很難說。”

“害人是否活著，是否還在本市以及作案人的目的，從目前的資訊看，這些暫時還無法得知。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與高宣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