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秦戈這才有些回過神來。
昨天自己說那句話,後來想想其實真的有點多管閑事。他是他什麼人呢?好像什麼都不是吧。那人上學這麼心不在焉,說不定其實以後的路都注定了,文憑什麼的本無所謂。以前父親就說過:“龍生龍生,黑道的孩子除了混黑道還能gan什麼。”……沒想到那人還真的就聽了。……還是逗他開心的?不對……那人gan嘛要逗自己開心?
“喂。”那人沒耐心地敲了敲桌子。
“噢……這種證明題啊,哪個定理跟題目著邊就用哪個……”他拿起鉛筆在紙上畫起來。
他發現那人雖然很多基礎定理都不知道,但是領悟力相當強,講一遍就懂,而且幾乎是舉一反三,類旁通,同樣類型的題他完全不需要做第二遍。而且那人做題也是挑著寫,有些題他掃一眼就能講出做法,然後就直接跳過去。如此下來效率高得驚人,一個小時就補上了好些章節的容。秦戈幾乎可以肯定地說:他見過的人裡很有像那人這般聰敏的,不知道他跟大哥誰更強……
一個小時一晃就過去了,太yang也西斜了,夕yang斜斜地從窗hu照進來,那人又長又的睫格外地清楚,他看得都有點出神。林熙烈的五有些歐化,加上兩只瞳孔不一樣,幾乎可以肯定是混兒。那樣又長又的睫他也很見到。那人的手指也很好看。他見過兩種手,一種是很男人的,很大的手指,皮糙,手掌也很厚實,父親就是這樣的手。一種是僅僅是骨節有些大,手指仍然很細長,皮細膩白淨,一看就讓人覺得應該去彈鋼琴。那人就屬於後者。那人的手無論是什麼姿勢都異常好看,指甲也很漂亮,紅的一瓣,跟翻開的貝殼似的。這些應該都是傳自母親吧……他母親……應該是個很漂亮的人吧……不過,那人的肩膀又好寬,長手長腳,個子拔,這些應該就是傳自父親了……
“喂,看什麼呢?”那人把練習冊合上,把筆扔進他文盒。
“啊……沒有……”秦戈忙不迭調開視線,“你這麼聰明,為什麼不好好學習啊。”他小小地抱怨了一下,把書收進書包裡放好。
那人懶懶走回座位,把練習冊塞進屜:“因為沒必要啊。”
“那今天呢?”
“有必要了。”
這……算是什麼回答?……
那人向他走來,單肩背起他的書包。“走了。”
林熙烈推著車,兩人踩在金黃的落葉和金黃的夕yang中並排走著,校園裡人不太多,偶爾有幾個匆匆從他們邊走過。
“今天你的小跟班怎麼沒來?”
“我讓他們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秦戈撲哧一聲就笑了:“有你這麼當老大的麼?”
那人嘖了一聲:“我又沒說收他們當小弟。”
“啊……這麼晚了還有人打籃球哎……”
籃球場上還有幾個人在跑,似乎有個人還在不斷練投籃。
“你喜歡打籃球麼?”
“談不上喜歡啦……只是覺得打籃球很帥……跟短跑和跳高一樣,有一種飛翔的覺。”
“那你怎麼不打?”
“……爸爸不讓……說很容易傷……”
那人嗤笑一聲:“你爸把你當兒養呢?”
“……”
那人他頭發,不再說話。
秦戈家是傳統大家族,秦戈大哥秦文,大他七八歲。秦戈出生的時候秦氏夫婦都年紀都有點大了,老來得子就近乎溺,跑一下都怕摔著。產婦年齡越大,生出來孩子越文靜,秦戈生下來就不太好,有時坐著彈鋼琴或百~萬\小!說一天,都不出去玩兒。
在校門口兩人又就秦戈怎麼回家的問題爭執了半天。秦戈堅持要做司機的車回家,何榮在門口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了。林熙烈耐心耗盡,大為火:“你到底上車不上車?”
“不上。”
昨晚秦戈回家就被秦父逮住一頓盤問,還再三強調下次再有這種況讓何司機去接。今天要是在何司機眼皮底下坐著那人機車走了,家裡還不翻了天了。
秦戈覺那人就差掐自己脖子了,無奈道:“我爸一定要我坐何叔叔的車回家他才放心,今天就算你不把書包給我我也會坐何司機的車回家。”那人瞪了他半天,才把書包扔回去給他,自己騎著機車走了,胎地面的聲音格外刺耳。秦戈這才輕籲了一口氣:要是連著兩天破例,父親那邊肯定jiao代不過去的。
第二天下午班會時間,秦戈的同桌由譚晉換了林熙烈。班主任剛一宣布,全班就一片嘩然,頗有種羊hu口的覺。譚晉氣得臉都紅了,忍住了沒當場口,低聲跟秦戈說:“是不是林熙烈脅迫你的?我找老師去……”
“不是!你別去。”他一把拽住譚晉。
林熙烈沒脅迫他。他不知道那人怎麼跟老師說的,上午他還被去教室辦公室,班主任問他願不願意。
“秦戈,林熙烈說想跟你坐同桌。”
“……”
“老師還沒答應他,你要是不願意的話,老師可以回絕他。”
他雖然很震驚,但是反應還算快,點點頭說:“我願意。”發覺班主任看他的眼都有點驚異,連忙又補充說:“林熙烈同學最近好像想上進,我想幫助他一下。這是我應該做的。”
班主任愣了半天,還是表揚了他大無畏的神:“嗯,真是助人為樂的好孩子。”
不過譚晉嘛……就有點對不住他了……
既然兩個當事人都同意了,那麼譚晉的意見就沒什麼重要xg了。譚晉咬牙切齒地收起課桌裡的東西起來,狠狠瞪了林熙烈一眼。林熙烈還是懶懶的樣子,把課桌裡幾本雜志幾本練習冊搬過來就坐下了。
班裡嘰嘰咕咕了一陣,在班主任一聲呵斥下安靜了下來。
那人翻開練習冊,從他文盒裡了一支筆就寫起來。班主任看到這一幕滿意地踱出了教室。
秦戈其實心裡遠沒有表面上那麼淡定。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林熙烈很特別。大概是因為以前沒有遇到過這種男人吧。
忽然放在膝蓋上的左手被抓住,一個溫暖的事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