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宮殿中走出的老人,看上去有些虛弱,但是薑小凡卻覺得有些親近,覺和家鄉那些普通的老者沒有多大的區別。
薑小凡趕上前,從兩個男子手中接過老人,小心的攙扶著。
老人家慈祥的笑了笑,看著薑小凡,渾濁的老眼中有一縷惋惜之,點頭道:「小夥子很不錯,這裡不比那七座主峰,也沒什麼好東西,就以這粒辟穀丹作為見麵禮吧,不要嫌棄。」
說著,老人家巍巍的出一粒土黃的丹藥,遞到薑小凡手中。旁邊兩個男子了,想要說什麼,不過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老人已經說到這個地步,薑小凡自然不好意思推辭,隻得小心的接過那一粒辟穀丹收到懷中。
因為他的到來,這座破敗的宮殿變得熱鬧了一些,兩個男子中等材,有些偏瘦,都是二十左右,分別作林泉和唐佑。他們的修為並不高,僅僅隻在微三重天而已,但是眼睛卻很亮,一看就知道是活躍分子。
整個無為峰,也就他們四人而已,晚些時候,老人家因為不是很健朗而去休息了,不過他們三人神還很好,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是卻聊得很投機。
夜幕很快降臨,七大主峰間雲霧繚繞,如水的仙灑落而下,看起來非常飄渺,宛如來自仙界的雄山。
相比而言,無為峰真的太荒涼了。
薑小凡突然覺得很不爽,自己在主擂臺上,堂堂正正的打敗了手持靈兵的金莫豪,位列七大最強新人之一,竟然被劃分到了無為峰這個荒涼的小土包來,他雖然不討厭這裡,但是卻覺得非常不公平。
「你不會還沒想明白為什麼會到這裡來吧?」林泉有些疑。
「為什麼?」薑小凡的確不知道。
林泉和唐佑對視一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於是從扯麵敲擊,提醒道:「你不會不知道自己有多猛吧?」
「誒?」薑小凡更加疑了。
兩人算是徹底的無語了,隻得明說,道:「拜託啊老大,您才剛來皇天門就揍了朱希道的堂兄,三個月後,您老人家不但沒有消停,反而變本加厲,又揍了這位大神的親弟弟,那朱希道可是皇天門核心弟子第一人,而且據說還有著極其神的背景,連門派的諸多長老都要小心應對,你招惹了他,那能好得了麼?」
薑小凡被兩人說的老臉一紅,有些尷尬,他認真一想,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不過那能怨得了他麼?那兩人都是咎由自取,自己找。
「那朱什麼道,媽的真是太過分了,他大爺的!」
薑小凡想起這個人就很不爽,但是卻不得不承認,這個人很厲害,非常厲害,當初要不是葉秋雨幫忙,他很有可能已經死去了。
「唉,那有什麼辦法,人家天賦卓絕,修為驚人,不是你我可以相比的,還是忍忍吧。」兩人也知道薑小凡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道。
「忍個屁,早晚有一天,揍的那小子連他親媽都認不出來。」
薑小凡的確很生氣,他能夠覺到,三天前,朱希道對他下了殺手,那一擊足以要了他的命。
兩人被嚇得一個趔趄,揍朱希道?這主也真敢說啊!
「對了,你們又怎麼會在這裡?還有老伯,這又是怎麼回事?」自己的事弄明白了,薑小凡問起了他們。
兩人嘆了一口氣,他們本是皇天門煉丹庭的兩個守葯弟子,不屬於七座主峰,隻不過因為打翻了一個丹葫蘆,結果雙雙被罰到這裡,十年之後纔可以離開。
而更讓薑小凡震撼的是,那有些虛弱的老人,竟然是皇天門的一位長老,名為劉安,因為修鍊出了岔子,修為全失,也被送到了這裡。
這裡本就不是什麼主峰,隻是一座荒山而已,劉安對皇天門也算作了不貢獻了,修為全失後,不可能再留在長老殿,皇天門因此將這座山峰賜予他,讓其在這裡常住,直至終老。
「皇天門還算有些良心。」薑小凡點了點頭。
林泉冷笑,道:「有良心?你想得太簡單了,劉老雖然修為全失,但是本源識海還在,一旦被修者發現,很可能會從其神識海中獲得門派的諸多,皇天門送出一座青山,看起來是大恩,實際上就是將劉老起來。」
唐佑接過話來,道:「而且你也看到了,劉老的很虛弱,仙家門派,不會有凡俗界的煙火米菜,所需都是以丹藥供給,我們無為峰雖然也有,但是卻的可憐,每天隻有兩粒辟穀丹,對於我們來說,就算是一天一粒辟穀丹,也連飢都難以解決,更何況是劉老這樣修為損的人!」
兩人沒有對薑小凡瞞什麼,告訴他劉老修為未曾失去前,在皇天門中是長老,雖說他份尊崇,但是卻沒有什麼架子,相反平易近人,所以很得人心。
對這樣一個德高重的人,皇天門一些主導者雖然不希老人家活下去,但是卻不能直接下黑手,他們想要以這種手段將老人家拖垮。
「那剛才...」薑小凡有些發愣。
林泉嘆了一口氣,道:「你也想到了,老人家其實知道這些事,平日裡我兩人都隻要一粒辟穀丹,剩餘的一粒留給劉老,可是老人家太善良了,雖然當時收了下來,但是自己卻不捨得全吃,在夜裡的時候,每隔幾天會悄悄的餵我們兄弟服下一粒辟穀丹,他老人家以為我們不知道,其實....其實我們都知道的...」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在說到這些事的時候,兩個鐵男兒,眼睛也不有些通紅,覺鼻子有些發酸。
薑小凡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突然覺得,自己懷中的那粒微不足道的辟穀丹,這一刻變得無比的沉重起來。
「那些王八蛋!還他媽有人嗎!」他握了拳頭,突然想揍人。
兩人苦笑,仙道門派哪有人一說,對於那些上位者而言,他們這些人隻是工而已,有價值的時候,會好好的對待,然而一旦失去了作為工的價值,那就隻有丟棄一途。
唐佑兄弟其實沒覺得有什麼,本來也算是自己犯了錯,到哪裡都一樣,隻是替劉老不值,老人家大半生都獻給了皇天門,可是到頭來卻落得這麼一個下場。
薑小凡有些沉默,他突然覺得,所謂的仙道門派,比凡塵界還要殘酷,他想起劉老,就如同林泉和唐佑所說的那般,平易近人,非常的慈祥,本就看不出來他曾經還是一個修為高深的長老。
他突然想起了什麼,看向林泉兩人,問道:「這座山上,有一些小什麼的嗎?比如鳥啊,兔子啊什麼的。」
兩人雖然不知道薑小凡為何有此一問,但還是點頭,無為峰雖說是一座荒山,但是畢竟也在皇天門所在範圍,山上還是有不的,而且比凡塵界的更多了一靈氣。
薑小凡點頭,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兩人,他想在今晚燒一些野味,給老爺子開開葷,調養一下子骨。
得知薑小凡的想法,兩人眼前一亮,不過隨即又搖了搖頭,他們不懂得怎麼弄。
「沒關係,我會!」
薑小凡大笑,他是孤兒,小時候,別人家的孩子會掏鳥蛋,套野兔,他也自然會,不過,別人是因為好玩,而他是為了生活。
三人都是修者,抓幾隻小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很快,破殿之前,火堆生了起來,兩隻野兔被架在上麵,不久後就傳出陣陣香,被烤的金黃油亮,看上去非常人。
三人將劉老扶了出來,老人家看到眼前場景,起先有些詫異,不過稍後似乎也知道了這是三人的心意,臉上笑意更濃了。
「真香啊,沒想到薑兄竟然有如此手藝,劉老,您一定要多吃一點。」林泉撕扯一隻兔,吃的滿流油。
「好,好...」老人臉上始終掛著笑。
四人圍在火堆前,吃著烤兔,有說有笑,倒是別有一番風味,像是一家老小,有一種親近,很溫暖。
然而在這個時候,卻有礙眼的人出現,破壞了這溫馨的氛圍。
無為峰上空,一道神虹降落而下,這是一個穿藍的青年,約莫二十五歲的樣子,看起來非常的傲氣,點指薑小凡幾人,教訓道:「我皇天門乃是仙道大派,爾等卻在這裡引凡火烤臭,穢濁我皇天門仙氣,何統。」
「這位師兄,你這麼說就有些過分了吧,我們隻是在這裡燒些野味,哪裡會汙濁到門派的仙氣?」唐佑鄒了鄒眉頭。
藍青年沒有想到,這無為峰一個微三重天的弟子,竟然敢如此頂撞他,臉頓時沉了下來,喝道:「放肆!我是師兄,你這是在質疑師兄的話嗎!」
見眼前這個藍青年氣勢淩人,劉老也不皺了皺眉頭,道:「年輕人,我們在這裡生火,對門派仙道之氣沒有毫影響,也沒有違背門規,你還是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