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還剩下一半，裴如昔趕在吃午飯之前畫了七張水槍符，下午去樹林和大家一起打坐修鍊，到了夜幕降臨才找到機會遛出蘇氏祖宅。書趣樓()

落霞城不宵，在晚上逛街的人比白天多。

照明之有傳統的油燈、蠟燭，也有散發芒的石頭和植，空中偶爾飄著公英般茸茸的發生。

裴如昔擔心見到人，地進了客棧喬裝改扮，弄得和昨天一樣。虧記憶力好，把裴向榮認不出的妝容復原了，變音的頻率同樣復原了。

第二次孤進錦坊，裴如昔又到那幾個鍊氣三、四層的修士，他們投來了意味不明的打量目，讓生厭。

「有何貴幹？」裴如昔停了下來，鬥篷下的手抓著簪子。

「嗬嗬，道友是來錦坊買賣品的嗎？」為首的高個子修士以為聲音低沉沙啞的裴如昔是中年男人，臉上笑了笑，「我們沒有惡意，道友請不要警惕。」

裴如昔等他把話說下去。

高個子修士說：「道友別看我們修為低，我們是林氏家族的親戚，長期在錦坊走，什麼關係都得很。道友賣東西，我們能幫道友賣出高價；道友買東西，我們能幫道友低價買；道友想找人辦事，我們也能牽線搭橋。」

裴如昔道：「抱歉，不興趣。」

走進雜貨鋪賣符籙，高個子修士顧忌雜貨鋪的背景，不敢跟進去。

雜貨鋪裡著散發和芒的符籙，明亮有如白晝。掌櫃躺在搖椅上看書，不時從旁邊的果盤裡起一塊切好的水果送進裡，相當愜意。

裴如昔進來，他不願起，讓夥計招待，說：「客這次想跟我做什麼生意？」

「和昨天一樣。」裴如昔拿出三張水槍符，「給我五塊靈石。」

「小店賣的東西不，客沒有看得上的麼？」掌櫃驗過符籙，掏出靈石給，「今天也有新鮮藥草，你想要，我送你半斤。」

「那些藥草？」裴如昔瞥了一眼堆在籮筐裡的藥草，「那不是藥草，那是餵豬的草。」

「豬吃了長的草怎麼不是藥草？」掌櫃哈哈笑，「這草喂的豬可不是普通豬，而是一斤至賣一塊靈石的靈豬，我費了不小力氣才弄來一對豬崽子，得給它們吃點好吃的。」

「哦。」裴如昔沒有討論養豬的興趣。

在雜貨鋪裡逛了一圈，大致知曉商品的用途和價格，去了街道對麵的裴氏店鋪。

裴氏店鋪賣的東西有四類，即丹藥、符籙、法、其它，裴如昔看到裴八叔畫的符籙，梁佳楠在裴氏坊打造的匕首亦在出售之列。

店鋪的掌櫃是一個羅漢肚中年，修為鍊氣八層，正在啃著豬肘子。

他排行第十，是裴金凡同父異母的弟弟，即不裴金凡待見，也得不到六叔公的重視。裴向榮帶裴如昔、梁佳楠來買東西時，這位裴十叔總是殷勤得近乎諂。

今天裴如昔喬裝改扮走進來，裴十叔一個眼神也沒有給，夥計懶洋洋的，對理不理。拿出三張水槍符，「收不收？」

「這個是水槍符？」夥計拿過符籙，抖了抖，「畫得不怎麼樣，威力也不大，給你四百八十個靈幣，符籙歸我們。」

「於五塊靈石不賣，你給的價格太低了。」裴如昔用馭取回符籙。

「五塊靈石？」裴十叔出聲，掃視著穿鬥篷的裴如昔，沒有認出，鄙夷地說，「矮子，你那三張符籙賣不起五塊靈石。我們給你五百個靈幣，你拿了靈幣，放下符籙走吧。」

如此態度著實惡劣，裴如昔拿著符籙離開店鋪。

在門口，高個子修士帶著兩個人堵住，說：「老兄的東西沒賣掉？」

裴如昔向他，道：「讓開。」

高個子修士讓開一條窄窄的路，笑著說：「老兄賣的是符籙？我知道誰收購符籙，你把符籙給我們，市價兩塊靈石的符籙兩塊靈石賣出，我們隻要二十四個靈幣作為報酬，絕對比賣給店鋪劃算。」

裴如昔不介意賺多點錢，道：「靈石拿來，符籙給你們。」

高個子修士攤手，說：「我們沒有靈石，你得給我們符籙，我們把符籙賣掉，才能給你靈石。」

裴如昔道：「那太麻煩。」

打出一道靈力推開這三個擋路的人，走了。

高個子修士和兩個手下沒有追上，但混在人群中的一個修士跟著裴如昔出了錦坊，去到回字街。

裴如昔知敏銳，後若有若無的注視讓知道自己遭到尾隨，不聲地施展了真水天眼，令空氣中的水分為「眼睛」。

神通將資訊反饋給裴如昔，看到對方在鍊氣二層，長相普通，材普通，一邊尾隨一邊跟別人打招呼。

是個經驗富的跟蹤狂。

不可以放過他。

裴如昔若無其事地拐進了小巷，離開跟蹤狂的視野。

跟蹤狂拉著一個著清涼的子做掩飾，一邊打罵俏一邊進小巷，渾然不知水霧狀態的裴如昔飄過他的頭頂，靜悄悄地出現在他後。

水霧落地化作裴如昔，兩水繩順從的心意向跟蹤狂和清涼子，一下子把兩人分別捆住，並堵住他們的，不許他們喊。

子被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唬，想到傳聞中喜歡採補子的邪修，綿綿地摔倒在牆，驚恐地著裴如昔，心說這難道是個心扭曲的侏儒邪修？

裴如昔一腳踹在跟蹤狂的下上，道：「為什麼跟蹤我？」

跟蹤狂的被一團水堵住，嗚嗚。

裴如昔不想聽他的解釋，灌注靈力的腳不留地踹了他十幾下，又把他的頭髮和眉全部剃。

這樣的懲罰似乎不能讓跟蹤狂認識到他的錯誤，裴如昔思索了一會兒，決定給跟蹤狂一個印象深刻到足以他銘記的教訓。

用馭去跟蹤狂的服，將服裡的東西抖落下來，再施展引火燒掉服頭髮等能燒掉的、所有屬於跟蹤狂的品。

然後，跟蹤狂被點了定，綁住他的水繩變一隻大手把他拎起來甩了兩下。呼呼風聲響在他耳畔，他頓時渾一輕，飛上巷子一側的院牆，越過院落撲向了大街，在眾多路人的驚詫目中砸了下來。

「啪嘰！」這是跟蹤狂擁抱大地的聲音。

「啊！」這是路人的驚呼。

巷子裡麵，裴如昔解開綁著清涼子的水繩，提起輕從巷子的另一端出去了。

清涼子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幾百個靈幣和三塊靈石，它們屬於跟蹤狂，卻沒有被裴如昔拿走。裴如昔還給了子一塊靈石，充當到驚嚇和被綁住的補償。

聽得有人來到巷口，子飛快地撿起財，溜了。

不穿服的頭跟蹤狂引得街上的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高個子修士被告知此事，臉鐵青地去回字街救跟蹤狂。

跟蹤狂被定了，正趴在街上一不，丟盡了臉麵。

回字街上有巡邏的低階修士，以跟蹤狂髒了大家的眼睛做理由，抓起他，要求高個子修士給兩塊靈石作贖金。

「沒有錢，你們還是把他關著吧。」高個子修士說。

「不給贖金要送去礦山挖半個月礦。」巡邏修士說。

「你好好挖礦，我會把你從礦山撈出來的。」高個子修士安跟蹤狂。

跟蹤狂含淚點了頭，心裡發苦。

礦山非善地，他去了礦山，怕不是要一層皮才能出來。

不知跟蹤狂被送去挖礦的裴如昔已經回到蘇氏祖宅，次日上午同樣沒去上課，午飯前同樣去了錦坊賣符籙。

高個子修士見到，皮笑不笑，上前說道：「老哥，兩塊靈石一張符籙，你賣不賣？」

裴如昔：「你給我靈石，我便賣你符籙。」

高個子修士給了六塊靈石，拿走三張符籙。

往後五天，他每天都跟裴如昔買符籙，彷彿裴如昔抓住的跟蹤狂不是他的小弟。

在第六天中午，裴如昔又拿出三張水槍符，高個子修士笑著說：「老哥，你每天都賣我們三張符籙，是個大主顧，不知你是否有興趣跟我們談一談？我們能給你更好的價錢。」

裴如昔想了片刻，說：「可以呀。」

高個子修士道：「請隨我來，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慢慢談。」

裴如昔手裡還拿著蘇傾容的簪子，遲疑了一下說：「在茶樓裡談不好嗎？」

高個子修士笑道：「我前些天得了一兩靈茶，喝了漲修為的，想請老哥品嘗。」

裴如昔猶豫，高個子修士又勸了幾句，跟著高個子修士去他位於回字街的家，一點也不意外地鑽進高個子修士心準備的陷阱。

對，一點也不意外。

早已懷疑跟蹤狂和高個子修士一夥，暗中用天眼真水悉了高個子修士的佈置，他蓄意算計，將計就計。

憑著兩件法和掌握的法，裴如昔乾脆利落地將高個子修士和他的兩個同夥一網打盡，順便搜颳了他們的錢財，廢去他們的修為，將他們給巡邏修士。

挖坑的跟蹤狂迎來了他的老大和兩個義兄弟，還來不及高興，就發現老大和兄弟沒法把他撈出礦山。

他們是來陪他挖礦的。

跟蹤狂心裡很苦，比吃了黃連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