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他是高二七班的，馮茂直接將人帶到了高二理科辦公室，推到了劉老師面前：“這個是你們班的吧？”

劉老師正在吃包子，見到兩人，眉頭一皺：“是。”

他站起來，將辦公椅推到一邊，目重點在景辭上掃了一眼，沉聲道：“他們倆犯了什麼事了？”

“這個——”馮茂指著贏驕：“不穿校服被我抓了個正著。”他回頭把景辭拽上來，冷笑：“至于這一個，說要給他朋友作證，證明他不穿校服是服臟了。”

聽說不是打架也不是逃課，劉老師松了口氣：“主任，你放心，我這就讓他回去穿校服。”

馮茂對他這種輕拿輕放的態度十分不滿意，拍著桌子道：“劉老師，你們班的學生該管管了！學生就要穿校服，這是規定！只要在學校里就要守！都不是我說，像他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人，以后下社會就是監獄的料！”

他看向景辭：“這個也不是什麼好貨！說起謊來拈手就來，一看就是品德不行的！”

贏驕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馮茂被他這一眼看的無名火起：“你看什麼看？怎麼？不服氣啊？老師說錯了嗎？你的校服呢？為什麼不穿？！”

贏驕吊兒郎當地倚在辦公桌上，懶洋洋道：“臟了。”

馮茂瞬間炸了：“劉老師，你看你們班的學生！這是什麼態度？！不穿校服還有理了？就這樣還高考？考個屁！拎著書包回家去吧！”

贏驕一挑，站直，轉就走。

“你——”馮茂大怒：“你這個學生怎麼回事？！給我站住！你要去哪？！”

贏驕頭也不回，完全無視后的馮茂：“拎書包回家啊。”

馮茂往前跑兩步：“你給我回來，回來！聽到沒有？！”

“不好意思，我們監獄的料從來不走回頭路。”

辦公室里其他聽的老師憋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馮茂被氣了個仰倒，差點沒當場暈過去。

“你！你記大過！還要寫三千字的檢討！周一升旗的時候，給我當著全校師生的面站講臺上讀！”

“不行！”贏驕還沒說話，劉老師忽然像是被蜂蟄了一樣，跳了起來：“贏驕不能去讀檢討！”

上次這麼罰贏驕的時候，他生生把做檢討變了個人演講大會。

期間掌聲雷，尖不停。劉老師毫不懷疑，若不是自己半途把他拽下去了，他甚至還能下去給學生們簽個名。

想到贏驕站在講臺上，頂著一張帥臉，慢條斯理地對著下面來要簽名的學生們說：“別急，慢慢的，一個個的來，都有份。”的場景。

劉老師瞬間眼前一黑。

他反復強調：“不能去檢討。”

馮茂以為他要袒護自己班的學生，正黑著臉準備跟他掰扯兩句。忽然福至心靈，記起了贏驕這個名字。

那些聽說過的輝事件，一下子便跟眼前的人對上了號。

別的就算了，據說他家里背景，還打過老師？

馮茂掂量了一下自己和贏驕的格，慫了。

他以拳抵，咳了一聲，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不檢討也行，你們班的學生你自己管好！這幾天有教育局的領導來檢查，學生們必須要統一著裝！”

劉老師點頭，附和了他幾句，總算是將他送出了辦公室。

一轉，劉老師臉上的笑就消失了，他看著景辭，盡量和藹地道：“你回去自習，這事跟你沒關系。”

景辭松了口氣，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劉老師笑笑，拉開辦公室的門離開了。

對著贏驕，劉老師就沒這麼好的脾氣了。

“你跟我過來，”劉老師黑著臉，把贏驕扯到了走廊的角落里，頭疼道：“你這脾氣——你這脾氣就不能收斂點嗎？是，他說話是不好聽，但畢竟是主任，你就忍一忍怎麼了？你看你把他氣什麼樣了？”

贏驕漫不經心地倚在窗臺上，抬眸一笑：“我氣他了？我不是順著他說的嗎？”

“你！”劉老師被他堵的說不出話來，頭大：“說吧，你到底為什麼不穿校服？”

劉老師教了贏驕一年多，對他了解的很。

知道他雖然不學習，但并不像其他差生一樣，鉚足了勁的要出風頭。只要不惹到他，贏驕還是好管的。

“真是服臟了。”贏驕攤手：“昨晚我在學校住，沒換洗的。”

“你……”劉老師了眉心：“這樣，我去給你找一套閑置的……”

“我不穿別人的服。”贏驕打斷他。

“哪那麼多臭病！”劉老師被他氣得肝疼，恨不得上去給他一下子：“那你想怎麼地？跟主任頂著干？咱們班這周就剩那麼點分了，再繼續扣下去，你不覺得怎麼樣，我丟不起那個人！”

“哪能啊？”贏驕失笑，拍了拍劉老師的后背，“別氣，我讓人把校服給送過來。”

“還不趕的！”

贏驕掏出手機發了條信息。

劉老師瞪他一眼，裝作沒看到。

“我那套臟了的校服不能穿了，要買一套新的。”贏驕收起手機，對劉老師道：“您幫我登個記？”

“行。”劉老師擺擺手：“我等下聯系教職工，讓盡快給你送過來。”

正事說完了，劉老師正要準備讓他回去，贏驕忽然道：“老師，我想換個座位。”

劉老師警惕地看著他：“你要換到哪里？”

贏驕勾一笑：“景辭的同桌。”

劉老師蹙眉：“你倆的關系什麼時候那麼好了？”

“我們要一起學習，共同進步，為七班爭。干掉211，超越985，締造省實驗的神話。”

劉老師：“……”

劉老師：“……說人話。”

贏驕輕笑：“男人的友誼來的就是這麼快。”

劉老師忍無可忍，照著他的腦袋就是一個栗：“沒時間跟你閑！你給我回去上課！”

“那換座位的事……？”

劉老師現在看見他都覺得眼睛疼：“景辭同意了再說。”

贏驕慢悠悠地回了教室，經過景辭邊的時候，發現他正在寫英文。那些僵的字母在他筆下流暢漂亮，即使沒見過之前景辭的字，贏驕也不認為那個從不看書的人會寫出這樣的字來。

他拉開自己的椅子坐下，角微微勾起。

不管是這件獵奇的事本，還是這個突如其來的人，都讓他覺得興致盎然。

無聊的時候好不容易找到了點消遣，他可不能輕易放過。

“想什麼呢，笑得這麼？”何粥湊過來，打趣道：“難道我們驕哥終于看上哪個妹子，要談了？”

贏驕還沒說話，一旁的鄭闕就翻了個白眼：“別瞎說好嘛，驕哥難道不是無？”

何粥噗嗤一笑了出來：“是是是，是我錯了。”

贏驕長得好，從初中開始后就跟著一大群追求者，男生生都有。

但贏驕從來不會多看他們一眼，也沒對哪個過心。久而久之，跟他玩得好的朋友就以無來打趣他。

“關你屁事。”贏驕往里扔了粒口香糖，不耐煩地推開何粥那張大臉：“擋著了，起開點。”

何粥跟他較真：“怎麼不關我的事，要是真有了嫂子，我能不去見見？”

贏驕嗤笑，看了他一眼：“見了做什麼？去磕個頭？”

“你！”何粥被他氣得不行，干脆轉過不再理他了。

跟吵吵嚷嚷的晚自習不同，七班的早自習非常安靜，大部分人都趴在桌子上補覺，偶爾還能聽到花式地呼嚕聲。

因此贏驕他們這塊的靜，就顯得格外大，惹的景辭忍不住往后瞥了一眼。

“哎，”李宙這一早上憋的不行，景辭在認真看書，本不找他說話，好不容易看景辭停了筆，立刻湊過來：“你看了一早上，能看懂嗎？”

景辭點頭：“能。”

李宙嘿嘿笑，瞥了他一眼，不信：“你就吹吧。”

景辭笑笑沒說話。

“今天中午去哪里吃？”李宙問景辭：“還定外賣不？”

省實驗并不許學生訂外賣，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高二七班的這些人經過數月的鉆研，終于在學校的西邊圍墻角落，找到了一薄弱的地方，并且功占山為王，將那里發展了七班拿外賣的專屬地。

景辭抬頭看了看墻上的掛鐘，這才不到八點，就想著吃午飯了。

他搖頭：“不訂，我去一食堂吃。”

李宙想了想：“那我也去，外賣都吃膩了。”他撞了撞景辭的肩膀，囑咐他：“那你等會放學打鈴作快點啊，去一食堂的人太多了，不快點搶不上。”

景辭點頭答應：“好。”

上午的四節課分別是理、英語、數學和化學，景辭每一節都聽得十分認真。

省實驗不愧是全省最好的高中，之前他所在的高中就夠好了，但老師跟省實驗還是沒法比。

景辭越聽越興，覺得這大概是穿書之后，老天給他最大的補償。

幾個任課老師都被劉老師叮囑過，本來還不信景辭會改好，但此時見他仰著臉，認真聽課的模樣，都覺得十分欣。

化學老師就是之前在辦公室拉住劉老師的矮胖子，姓王，脾氣特別好，心腸也好。怕景辭聽不懂，還特意講的細了一些。

景辭對知識十分敏銳，見老師一邊看著他的方向，一邊改變了講課風格，心里暖呼呼的。

哪怕老師講的那些他之前全部學過，也仍舊聽得十分認真。

上午最后一節課的下課鈴一響，李宙就急急地拉著景辭往外面沖：“快點，不然搶不上！”

“日，每次去一食堂都像是奧運會比賽似的。”

景辭也被場上的奔跑大軍驚到了，他之前的學校從來沒有這種況：“每天都這麼跑嗎？”

“不然呢？”李宙提了提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排隊到最后，什麼東西都沒了。”

李宙說著，腳下的速度越發快了，景辭甚至已經有些跟不上了。

李宙嫌他慢：“我先跑！去占個位置。”他呼哧呼哧著氣，回頭對景辭道：“你、你到時候去九號窗口找我，我的隊！”

景辭一說話就不上氣，只好點頭算作回應。

此時，贏驕正往教室的方向走，家里的司機把他的校服送過來了，煮飯阿姨順便還給他帶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