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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醫妃之庶女凰途》 第408章 尸毒 (1)

楊玄善又繼續說起當天的一些儀制:“祭天禮的過程包括迎神、行禮、進俎、初獻、亞獻、終獻等等,皇上與皇后娘娘需要提前三天沐浴齋戒……”

“……”

“從皇宮出發開始算,到祭天儀式結束,整個過程大概需要兩個時辰。”

其實,關于祭天儀式的要點都已經寫在這封折子里了,可楊玄善還是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他也是因為登基大典被顧玦折騰怕了,生怕這位新帝又提出什麼非常規的建議,所以還是早點把儀制說清楚得好,新帝要改,那就趕改。

楊玄善說得這些實在是太過乏味,沈千塵聽得心不在焉,反正在祭天儀式前自有宮中的嬤嬤會教這些禮節,也不用記得那麼清楚。

整個過程出乎楊玄善意料的順利,他做好了被顧玦挑剔的心理準備,甚至還提前做了好幾種應對方案,然而,這一次顧玦一個病也沒挑,又問了下沈千塵的意思后,全都批復了。

等楊玄善從書房出去時,人還有些暈乎乎的,暗暗地了自己的大一把。

楊玄善他們一走,沈千塵也迫不及待地跑了,只丟下一句:“我還有事。”

顧玦含笑看著沈千塵離開的背影,目溫和。

幾縷從窗外照了進來,灑在他的上,映得他眉眼昳麗,氣度高華,如詩如畫般,讓人覺得可而不可即。

他的目始終追逐著影,讓他那種清冷的氣質和了幾分。

沈千塵離開書房后,沒去景仁宮,而是往南門方向去了,吩咐琥珀道:“琥珀,你親自跑一趟景仁宮,去給我娘傳話,讓把楚千凰帶回去吧。還有,我過兩天出宮去看他們。”

琥珀一一應下,與沈千塵分道而走,往西去了景仁宮。

至于沈千塵帶著江沅從午門出宮一路往南,去了一趟大明門附近的太醫院。

的出現令太醫院都沸騰了,從太醫令到下頭的一群太醫全都來相迎,心里是驚疑不定,各種揣測爬上他們的心頭。

在眾太醫忐忑不安的目中,沈千塵令人筆墨伺候,斟酌了一番后,開了一張方子,讓他們按這個來抓藥。

太醫們再次傻眼了,整個太醫院的太醫其實都心知肚明皇后就是濟世堂的那個神醫,只是誰也不敢往外說而已。

讓他們想不明白的是,如果皇后需要抓藥,讓的親信直接拿方子過來太醫院不就行了,他們可以按方子抓藥,再親自把藥送到宮中去,皇后又何必親自跑一趟呢。

也沒人敢問,由太醫令親自去給沈千塵抓的藥,又由兩個太醫把藥仔細地包好,他們把平日里藥的差事也都包攬了過來。

直到沈千塵一炷香后離開太醫院,一眾太醫仍然覺腳下發虛,一頭霧水,圍在一起猜測著皇后開的這方子到底是治什麼病的。

沈千塵再回到皇宮時,已經是午時三刻了,沈芷與楚千凰已經走了。

沈千塵讓人往沈宅送了些點心以及幾筐荔枝,就埋頭忙了起來,要給顧玦熬藥,還要試禮部送來的大禮服,這大禮服是祭天儀式當日穿的。

等沈千塵試完了大禮服,天已經是黃昏了,顧玦也回來了。

“快喝藥。”沈千塵看到他的第一句就是這三個字,還親自把湯藥幫他吹了吹湯藥,又小心翼翼地把藥碗送到他手中。

顧玦很聽話,一口氣就把碗里的湯藥一飲而盡。

“乖!”沈千塵親眼看著他喝下,眉目都舒展了開來,等他喝完,又往他里塞了一顆玫瑰糖。

一旦確認是尸毒,對于沈千塵來說,其實并不難治,最難的一步是確認尸毒的過程,以及確認尸毒的種類。

沈千塵接著又道:“裳。”

顧玦:“……”

顧玦靜靜地看著

沈千塵怔了怔,這才遲鈍地意識到說的話似乎有歧義,急忙補充道:“我給你行針。”

關于顧玦的治療方案,沈千塵已經都想好了。尸毒雖然輕微,但是慢毒,所以治療起來也比急的毒更費時,要完全拔除毒素,需要花一點功夫。

“當然。”顧玦輕輕地笑了笑,慢吞吞地去解束腰的绦帶。

沈千塵莫名地從他這兩個字中聽出了一分戲謔,耳微燙,氣勢高昂地梗著脖子道:“還有,罷朝三天。”

“好。”顧玦二話不說地又應了,“就罷朝到祭天那天吧。”

今天是五月二十二,距離祭天儀式還有八天,也就是說,顧玦可以好好休息八天了。

對此,楚千塵十分滿意,把方才被他調笑的那一點點的赧然拋諸腦后。

“這樣好!就這樣!”拍案下了決定,抿一笑,笑容又又甜,一雙眼眸亮晶晶的。

哄他的小姑娘最重要。顧玦在心里道,對即將勞的閣大臣們毫無愧疚之心。

當天,他就讓人擬旨,對外的說辭是接下來的幾天罷朝,帝后要為祭天儀式齋戒。

祭天前的齋戒一直都是很重要的,不止是帝后,整個京城從勛貴朝臣到文人舉子再到那些平民百姓也都在為了祭天而齋戒。

原本就于國喪中的京城顯得既冷清又隆重,街道上的那些酒樓、戲園子、百戲班子依舊是閉門不開,也就是那些文人學子得了馬上要科舉的消息,出茶館、書肆的讀書人變多了。

楚云逸策馬緩行于京城的街道上,心事重重,后方的小廝言又止,想勸,最終還是沒勸,跟著他一起來到了京兆府大牢外。

照規矩,關在牢里的犯人是不可以隨意探視的。

但誰都知道楚云逸是皇后的親弟弟,還以庶子之被封了永定侯,可見帝后對其的看重,楚云逸想見關在牢里的一個犯,牢頭自然是通融了,甚至不用去特意請示京兆尹。

天牢里的空氣很冷,帶著一子難聞的霉味。

這不是楚云逸第一次來大牢,卻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探自己的生母。

直到白云寺的那日,楚云逸才知道原來姜姨娘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自以為為他好地做了這麼多的事,犯了那麼多錯……

某間牢房里,一個著柳子形貌憔悴,但是,的頭發依舊梳得整整齊齊,屈膝坐在一塊破舊的草席上,背靠在墻。

原本閉著眼,當聽到外面的腳步聲臨近時,猛地張開了眼,目恰好對上了牢房外的年。

“逸哥兒!”

姜姨娘原本如死灰般的眼眸在看到楚云逸的那一瞬綻放出異常明亮的神采。

從草席上站了起來,快步抓住了牢房的木欄桿,目癡癡地看著楚云逸,淚水洶涌地盈滿了的眼眶,從眼角淌落下來……

“你不用在意我,我這一輩子,值了。”姜姨娘哽咽地說道,眼睛越發明亮,恨不得把楚云逸的樣子深深地銘刻在心中。

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楚云逸了,能再見他一面,再無憾了。

已經為楚云逸掃平了所有的障礙,太夫人、楚令霄、楚令宇和楚千凰全都不能再妨礙楚云逸的前程了!

楚云逸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看著與他相隔不足三尺的姜姨娘。

從知道沈千塵是沈芷親的那一刻起,楚云逸就已經知道了一件事,他的姨娘沒有他過去以為的那麼弱單純。

但是,他還是沒想到姜姨娘心可以狠到這個地步,可以犯下這麼一連串的大罪,以“為了他”的名義。

楚云逸面無表地站在那里,雙拳在地握了拳頭。

他深吸兩口氣,努力平穩著語調,徐徐地問道:“那麼,姨娘有沒有想過我呢?”

“我想要你不擇手段得來的爵位嗎?”

“我一心想要靠自己的本事來搏前程,姨娘你知道嗎?”

“你什麼都不知道,卻自以為,你一心為‘我’好。”

“姨娘,你真以為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你的‘犧牲’換來的嗎?”

楚云逸一連問了姜姨娘好幾個問題,姜姨娘都沒有回答,答非所問:“逸哥兒,你長大了,我很開心。”

的逸哥兒一直是個風霽月的孩子,如果不幫他爭,他只會把爵位拱手讓人,讓給沈云沐,讓給二房。

哪怕姜姨娘沒有說,可楚云逸還是看得出來,心里就是這麼想的。

楚云逸有些艱難地閉了閉眼,聲音疲憊,道:“你錯了。我有現在,是因為我有一個為我考慮的姐姐。”

姜姨娘當然知道楚云逸是在說沈千塵,不以為然。要不是沈芷帶走了沈云沐,沈千塵肯定會把永定侯的爵位給沈云沐。

楚云逸接著往下說:“因為我的姐姐,我才進了玄甲軍,我才得到姐夫的教導,我才有機會磨煉了我自己,否則,我就只是一朵暖房中的花而已,我不可能是現在的我。”

“如果當初我因為考國子監的武科,就安于現狀,你以為姐夫會把爵位給我嗎?”

楚云逸犀利地把姜姨娘的“自以為是”撕開了一道口子,讓直面真相。

姜姨娘想說是因為楚云逸上進,顧玦才會賞識他的人品與才學,可話未出口,又被楚云逸截住了:“姨娘,您以為我很好嗎?可像我這樣的人國子監里多得是,大齊各州更是數不勝數,姐夫憑什麼給我機會?”

“因為姐姐,我才能了姐夫的眼。”

楚云逸有自知之明,過去這一年,他已經知道了天高地厚,這世上多的是年英才,可是能稱得上天縱奇才、驚才絕艷的人屈指可數。

想要從無數英才中出頭,努力很重要,機運也很重要,而他的機運就是他的姐姐,讓他得到了常人不及的機會。

打個比方說,想做文臣,就要考進士,那麼就得從生考起,經過秀才、舉人才能去考進士,那麼多讀書人要從千軍萬馬中穎而出,才能為舉人,而進士更難。

武將也是相同的道理。

這個世界上哪有輕而易舉的功!!

姜姨娘心神有些恍惚,櫻微微抖了起來,心中的信念似乎出現了一道裂痕,岌岌可危。

楚云逸最后道:“姨娘,你錯了,我有現在的一切靠的并不是你。”

姜姨娘似乎聽到了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更蒼白,也抖得更厲害了。

“不,不……”喃喃道,也不知道是想說服自己,還是說服楚云逸。

該說的楚云逸都說了,他沒有再留,只是道:“姨娘,我走了。”

“逸哥兒!”姜姨娘的雙手地抓住木欄桿,想喚住楚云逸,但楚云逸沒有駐足,也沒有回頭,大步離開了牢房。

無論京兆尹怎麼判,那都是姜姨娘該領的罰,他不會替,他能做的是為犯下的錯贖罪。

暗的牢房出來時,外面那對著眼睛直刺而來的顯得格外刺眼。

小廝在大牢門口已經等得滿頭大汗,心里有些擔憂,喚道:“侯爺?”

“回去吧。”

楚云逸淡淡道,同時接過了小廝遞來的韁繩,利落地翻上了馬。

小廝怔了怔,一時忘了上自己的馬。

他從下方仰視著馬上的楚云逸,覺得他去看了一趟姜姨娘后,整個人似乎被洗髓易筋似的,變得更、也更冷靜了,仿佛一個孩子陡然間長大了。

才十三歲的年有了一種介于年與青年之間的微妙氣質,遠比同齡人更突出、更卓越。

楚云逸策馬離開了,眼眸清澈明亮。

嫡母沈芷說得對,人沒有選擇父母的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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