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員聽著,神越來越凝重。
其實他們中的一部分人也從兵部聽過一些風聲,知道新帝令兵部調查“吃空餉”的案子,只是他們沒想到新帝說拿人就拿人,還一次拿下了這麼多高品階的武將。
俗話說,拔出蘿卜帶出泥,這些武將要是罪,勢必也會牽連到他們的下屬,恐怕整個朝堂都要震上一震。
韋敬則眉宇深鎖,長吁短嘆地搖了搖頭:“我也勸過皇上水至清則無魚,可是……哎!”
“早就聽聞皇上從前帶兵打仗,一向殺伐果敢,治軍嚴厲,果然是名不虛傳。”
明明韋敬則是在夸顧玦,但聽在在場的這些員耳中,卻品出了別的滋味來。
顧玦的手段太強,子更是強勢,他的“殺伐果敢、治軍嚴厲”在打仗時是優點,可當他作為天子下也是這般時,就讓人不得不擔憂了,眾人的心更沉重了。
一個略顯矮胖的中年員看了韋敬則一眼,憂心忡忡地說道:“亡齒寒,韋大人,等皇上理完這些人,是不是就該到我們這些文臣了?”
他這句話道出了在場很多人心中的憂慮。
自上個月顧銘的案子后,朝廷中就有了一種風聲,朝臣們開始擔心新帝在整治軍中與宗室后,接下來是不是要針對文臣下手了。
他們都是先帝顧瑯留下的舊臣,顧玦若要針對文臣,很可能會拿他們開刀。一旦他們被治罪,家族中青黃不接,恐怕就要從此沒落了。
一種不安的氣氛彌漫在眾人之間,眾人不由就覺得有些不過氣來,又仿佛有很多只螞蟻在他們心頭爬來爬去。
“各位稍安勿躁,”張首輔花白的眉一,徐徐負手,神間安然沉靜,“皇上做事向來是有分寸的。”
他也只是點到為止地說了這麼一句,就負手離開了。
莊茂華和兩個員急忙追著張首輔,也走了。
只余下韋敬則和另外幾個員還站在原地,那個中年員目游移地又道:“韋大人,皇上真打算明年增設恩科武舉?”
“是啊,朝廷真是用人之際,皇上求賢若。”韋敬則一邊說,一邊回首著承殿的方向。
他的腦子里還在回想顧玦方才說的那些話,眸中晴不定地閃爍著點點幽。
外面的這些議論聲也傳了顧玦與蘇慕白的耳中。
蘇慕白笑地說道:“九爺,您這魚餌投得妙。”
“魚上鉤了沒?”沈千塵隨口問道,從后面的碧紗櫥走了出來。
剛在里面小睡了一會兒,才醒,此刻那張致的小臉上還有幾分慵懶之。
蘇慕白一看沈千塵來了,立即站起來,連才喝了一口的那盅龍井也顧不上了,敷衍地丟下了一句:“九爺,我還有事,先走了。”
蘇慕白知道沈千塵最不喜歡他們夜里來找顧玦,生怕被教訓,一溜煙地跑了。
沈千塵本懶得在蘇慕白上分心,徑直坐到了顧玦的對面,把雙手疊地放在書案上,然后下撐在手背上,眨眨地看著顧玦,等著他回答。
顧玦手了的發頂,意味深長地說道:“愿者上鉤。”
清冷的嗓音在這寂靜的夜晚分外人,仿佛一羽輕輕地在人的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