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去哪兒了？嗯？”他幽冷地問著，俯首嗅著今晚上的味道。

“我……今天……沒出去……”

“沒出去？”

“我出去了！”蘇暖被那的氣息弄得不舒服，冷冷看他一眼又不能惱，“我只是去商城轉了轉，別的沒去哪兒。”

“那去見什麼人了？”

“嗯？”回頭，眼睫上還掛著剛剛沐浴時的溫熱水霧，“我……沒見誰啊，商城里人那麼多，我見得多了去了。”不自然地扭過了頭去。

一句一句都是謊言，還撒的臉不紅心不跳。

聶明軒點點頭，深眸里閃過一片嗜的寒冽。

“蘇暖，”他輕聲喚，語氣幽冷如冰，“我聶家是不是真的虧待了你，讓你上不起學，連平日里的花銷都付不起……還需要你外出在那種破地方打工掙！”

他最后幾個說得切齒！

腦子里像是轟然開了一聲雷，炸得蘇暖回不過神來，半晌后清眸瞪大，不可思議地扭頭看著他道：“……聶明軒，你跟蹤我？”

聶明軒眼里閃過一冷冽的尷尬。

冷冷，他睨著道：“換好服上來，我沒那個功夫等你！”

換好服？？

蘇暖臉都白了，難道換好服繼續做完沒有做的事？

心里的火一下子就點起來，再也不能忍了，跪起在沙發上冷冷盯著他的背影道：“聶明軒，你真的很惡劣，你居然會真的跟蹤我。我說了我會好好做聶家的媳婦的，我去做什麼都努力偽裝好不讓任何人發現我，這樣就不會丟聶家的臉了！！我就是想做一點點自己想做的事，不至于在家里當花瓶！！”

“……你真卑鄙。”氣若游地說出最后四個字，眼眶紅了。

討厭自己的被人挖出來。

因為那既是，也是傷疤。

泫然泣的小臉冷冷垂下，蘇暖忍著緒不發，從沙發上下來，“蹬蹬瞪”地往樓上的書房跑，可最后的那四個字刺激到了聶明軒，他冷然垂下解著領帶的手，一個轉跟著上去，蘇暖猝不及防！

“砰！”得一聲被他拽過來靠在樓梯壁上，后背撞得發疼。

“……”

“你剛剛說我什麼？嗯？”他雙臂撐開在兩側，冷道，“你有種的再說一遍？”

蘇暖疼過了那勁兒，突然間也就不怕了。

帶著一水汽的冷眸盯著他看，泛白的小吐出早就想說的話來：“我說你卑鄙！……聶明軒，你真的很奇怪，明明你也不喜歡這樁婚事，我們兩個就像小丑一樣在臺上演戲給長輩們看！你有你們聶家的委屈和目的，我也一樣有！可你明明不喜歡我為什麼還要管我？你對我沒興趣干什麼要強迫我？”

眼里的淚水更重了一點，蘇暖繼續說：“生了孩子又怎麼樣呢？你如愿了又怎麼樣呢？你會喜歡這個孩子嗎？你他嗎？不他你生什麼生！！”

“聶明軒，你不過就是被寵慣了，你容不得你討厭的人更討厭你，你容不得我比你更厭惡這個家，更厭惡你！！所以你才我強迫我！你稚！！”

撕裂般的聲音，在寒夜里撕開了一切的真相。

聶明軒的臉從一開始的鐵青尷尬變了忍暴怒的黑，他撐著墻的拳頭攥起來，薄冷冷地抿一條線。

蘇暖做好了準備，準備迎接他惱怒的狠狠一拳。

可聶明軒攥的拳頭到了鼻尖就化了松開的掌心，接著探過去扣了的后腦讓仰頭與自己對視，他深眸里有著濃到化不開的疑。

“你說對了，我是被慣壞了……”聶明軒冷著臉切齒說道，低沉醇厚的嗓音里有一沙啞，“不過我不懂，你為什麼會覺得嫁到聶家有千般萬般的不好？我以前不懂你想要什麼，可今天我看到了——”

他冷笑了一下，“在大學里蹭課旁聽被趕出來，再去鞋柜站三個小時賣鞋，蘇暖，這就是你想做的事？做這些，讓你覺得比做聶家的還要好？”

蘇暖眼里閃過一容，水眸輕，目卻更篤定清澈了些。

“對！”

“聶明軒，你不是我，你也永遠不懂這些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我就是覺得好，特別好。我去路邊賣鞋都是我自己想要的，靠自己努力的，有意義的生活！！”忍下眼底的淚水，幾句話說得鏗鏘有力，一字一頓。

說完狠狠拂開聶明軒的手，“蹬蹬瞪”地繼續跑到樓上去了！

***

徹夜無眠。

聶明軒懷疑自己的床是著了魔，被一個人躺過之后上面就染了去不掉的味道。

他第三次冷冷從床上翻起來，扯了扯床單，接著猛然掀起來團一團丟進了籃筐里。走出門去，一邊囑咐著正打掃走廊的傭人去換新床單，一邊朝著樓下掃去。

客廳里空曠得很，一個人都沒有。

他路過了幾個客房打開門，里面都沒有蘇暖的影。

“呢？”聶明軒冷聲問傭人。

“哦，”傭人直起腰來，“在三樓書房呢，一直都沒出來過。”

書房。

聶明軒往頭頂看看，毫無意識地抬腳邁上臺階，走到書房門口時想手擰開門，卻驟然聽見里面門鎖被鎖住的聲音，他劇烈晃了兩下，發現鎖牢了。

這死丫頭……

他臉冷得可怕，卻不甘心就這樣被拒之門外。

三分鐘后——

“啪嗒”一聲開鎖聲響，書房的門被打開來，蘇暖嚇了一大跳，趕用東西把桌上的一堆翻開的書本蓋上！慌中差點連臺燈都掉了。

進門來的聶明軒一淺灰的家居裝，影頎長拔，睥睨著。

“……”蘇暖嚇得息不定，小手捂著書，回眸看他，“你……你怎麼……”

“這是我家，你覺得哪里能鎖住我麼？”他冷冷勾起鑰匙扣來晃了晃，接著丟到了桌子上，嚇得那小人又了。

“我不去做那種事，你別來強迫我，否則我跟你拼命。”蘇暖清亮的眸子里滿是戒備，抬起頭盯著他說道。

聶明軒才懶得理會的威脅，走過去雙臂撐開在桌上，將小的困住，目被桌上那一堆攤開的書和資料吸引住了。

“你要靠注冊會計師證？”他低聲詫異問道，聲音不自覺地放了。

蘇暖依舊像一頭警惕很強的小鹿，側過小臉盯著他，手捂著書生怕他把這個泄出去的模樣。

冷眸變，迎向了的目。

蘇暖眼里的戒備也逐漸變了可憐，長長的睫垂下來，半晌抬起來道：“這個你能不能不告訴別人，尤其是你媽媽，我是自己考的。”

聶明軒深深盯著看了幾秒，快淪陷進去的時候才冷冷移開。

開捂著課本的手，看剛剛做過的習題錯題數目，還有在書房日歷上面畫出的一個紅圈圈，想必是考試日期。

可他此刻思考的重點卻并不在這里。

“你每天等家里沒人了就跑出去，上學或者打工，自己晚上回來備課考試；你不喜歡嫁人生孩子，夫妻義務都不履行；你還在C城城東有幾個窮親戚，半夜三更地跑去串門——”聶明軒緩聲說著，深眸里魅盡顯，俯首近的耳，“蘇暖，你上到底還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