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多小時之后，方榮天接待德國代表羅爾夫，前腳剛把他們送走，接著裴衍洲就敲門進來。

方榮天坐在辦公椅上，看到來人，毫不驚訝，他轉頭吩咐安，“去準備兩杯咖啡送來，難得裴總來一趟，用最好的咖啡豆。”

裴衍洲比他年輕，可是職位上卻大他一級，縱然方榮天自認為他才是裴氏集團的大功臣，但是表面上該做到也得做到位。

裴衍洲輕笑，邁步走到旁邊的沙發旁坐下，“方叔真是客氣了，我就過來問問況，很快就走。”

不管怎麼說，方榮天都曾是他父親的左膀右臂，他私下里對他的稱呼也自然放的尊重些。

方榮天明知故問，“問什麼況？”

裴衍洲略略挑了挑英眉，語氣不咸不淡，“和德方的定價確定了嗎？我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們剛走。”

公司里對于項目的劃分很明確，他，方榮天，還有裴逸都不會手其他人負責的項目，否則會造項目混糾纏不清，弄得兩邊都不愉快。

這是公司里約定俗的規矩，裴衍洲更是深諳此道，別說手，平日里只要不是他的項目他都不過問，只審批最后的結果。

可是這次，他不僅問了，還專門跑到了方榮天的辦公室…

方榮天抬眸，掃了他一眼，“價格確定了，就差簽合同了，我們這邊準備好合同，就沒什麼問題了。”

“那就好。”裴衍洲淡淡說了句，正巧安端著咖啡進來，給他送上了一杯。

待安離開辦公室之后，方榮天看向裴衍洲，似笑非笑地開口，“衍洲，你特意跑來一趟，應該不只是想知道項目進行的怎麼樣吧？”

裴衍洲聞言輕笑，把手中的咖啡杯慢慢放下，“我想知道最后的定價，方叔滿不滿意，畢竟我那個笨手笨腳的小書，給方叔添了不是嗎？”

方榮天起，隨手拿起桌上的文件，邁步走向沙發，將文件遞給他，“這是對方最終的報價，單件價格比我預期的價格要高0.06。”

方榮天沒繼續說，但顯然語氣里已經帶著不滿了，別看單件配件只高了0.06，它會使最終產品的定價升高，從而在一定程度上會影響市場的銷售量和產品競爭力。

裴衍洲掃了一眼文件上的數據，勾起角，“方叔，我們并不是只有去技學習這一條路，如今國崛起的技團隊越來越多，只要拿到了貨，基本上的原理很容易弄清楚，只要我們不影響他們的國外市場，完全可以生產我們自己的配件。”

他說著，把手中的文件放到茶幾上，站起，“所以，既然已經談定了，價格不能變，但是我們可以變，什麼東西都要想的活泛一些。”

方榮天臉一沉，“你說的倒是容易，這0.06，原本能談下的，要不是你那個書…”

他話說了一半，似乎意識到態度太過，立刻打住了，轉去看裴衍洲的臉。

裴衍洲面淡淡，也沒生氣，“不管怎樣，事都已經發生了，方叔，就算我現在真的把開了，也于事無補。”

方榮天半天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他突然直直的看向裴衍洲，開口問道，“衍洲，你該不會對那丫頭有意思吧？我可從沒見過你這樣維護過哪個下屬！”

“有嗎？”裴衍洲輕笑，“是方叔想多了吧，若說維護，倒還真有一個原因，不久前方叔還沒回來時，我開了個高層會議，接了裴逸那項目，還和裴逸打了賭，其中涉及到唐慕卿，在陪我出差南海市之前，唐慕卿無論犯什麼錯誤，都不能開，方叔不會駁了我的面子吧？”

裴衍洲面帶微笑，語氣客氣的像是在和他商量，可是眼底分明有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方榮天蹙了蹙眉，沒直接回答，關于那個賭約，他聽說了，也清楚況，既然裴衍洲都這樣說了，他也沒有理由一直咬著唐慕卿不松口了。

“衍洲，這次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饒了那丫頭，不過我好心提醒一句，那丫頭是唐正東的兒，不管怎麼樣…我勸你還是盡早開了。”

裴衍洲眸沉了沉，“那就是我自己的事了，就不勞方叔費心了。”

方榮天擺了擺手，似乎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了，“我等下讓安去一趟，告訴不用再接懲罰了。”

“不用。”裴衍洲突然開口，“既然犯了錯誤，該罰的還是要罰。”

不懲罰一下，那人又怎麼能長記？怎麼能清楚有些事沒有他的允許就不能擅自決定？怎麼能明白商場上每時每刻都要謹言慎行？也該讓學會為自己的錯誤承擔后果。

方榮天似乎有些驚訝，再看向裴衍洲時，男人已經走到了門口。

“方叔，你先忙吧，我就不打擾了。”他說完，抬手拉開門就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員工食堂里的洗手間門口，唐慕卿認真的掃著門口的煙灰，穿著職業套裝和高跟鞋，子又不能彎的太低，只能作緩慢的清掃地面。

很快，臨近下班時間，正趕到飯點，很多要加班的或者是懶得回家做飯的員工都會選擇在食堂就餐，沒一會兒，食堂就熱鬧起來。

人一多，洗手間用的人自然也多了，來來往往的，大家都看得到正在打掃衛生的唐慕卿，一職業套裝，相貌打扮顯然就不是保潔人員，而且不知道誰私下里傳出去消息，弄得很多人都知道了是犯錯誤被懲罰了。

唐慕卿低著頭掃地，偶爾聽到一些沉笑和議論聲。

“哎快看！那個就是我們裴總的新書！聽說犯了錯誤被方總懲罰了！”

“就是那個唐氏的千金嗎？天吶！如今竟然落魄到這個地步了…”

“命運多舛，真是想象不到……”

“……”

唐慕卿咬了咬牙，繼續著上的作，聞著從洗手間傳來的氣味，忍著大家的目，整個人像是被了展示在眾人面前一樣，毫無尊嚴可言。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陣，接著，旁邊不知道誰突然說了句，“裴總來了！裴總來食堂吃飯了！”

唐慕卿聞聲，握著掃把的手了，抬眸朝門口的方向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