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若幽正要上前,霍危樓卻回頭道:“站在那。”
薄若幽忙停步,便見霍危樓和邊繡使吩咐,“去和鄭文宴說一聲,最好整個三樓都修繕排查一番,這四周的榫卯都有些鬆,若再上人,隻怕生出意外。”
繡使應了一聲,霍危樓便轉一邊走一邊道,“下去吧。”
薄若幽便跟著往樓下去,在霍危樓之後,又不自覺的開始打量他,雖不知霍危樓年歲,可人人皆知他十八歲封侯,之後盛名鵲起,在大周至流傳了四五年之久,這般算起來,如今也不過二十又三,可霍危樓給人之,卻是城府萬鈞,老持重,宛如已過而立,初見時,還稱為“稚齡小姑娘”。
而他習慣的板著臉,彷彿心底總著沉重不快之事。
薄若幽歎了口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是重擔千斤,更是危樓百尺,孤寒無儘。
剛出樓門,便見福公公和賀等候在外。
賀見武昭侯竟這般早便來辦差,心底很是虛慌,“侯爺這般早便來勘察現場,實在是令下汗,有侯爺坐鎮……”
“本侯並非最早。”霍危樓打斷賀的恭維,徑直往西邊去。
這時,賀看到了他後的薄若幽,“小薄,你……”
薄若幽眨了眨眼,角微揚,“大人,早。”說著見霍危樓又走了,不由問道:“侯爺這是要去何?”
賀哪裡知道,福公公笑瞇瞇的道:“是去佛堂的,薄姑娘還不和賀大人跟上?”
賀聞言連忙跟著,薄若幽對福公公福了福,亦跟了上去,福公公也正要走,一個繡使卻忽然上前在福公公耳邊說了句什麼。
福公公一聽,眸子瞪大,哎喲一聲喜道,“我的天,咱們侯爺鐵樹開花了?”
那繡使又補充了一句,福公公眉頭一皺苦了臉,“我就說……怎麼可能呢……他這顆老鐵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開花了!”
佛堂在侯府以西,位置雖是偏僻,卻十分安靜,老鐵樹霍危樓一踏進佛堂,還冇有到半分禪意,先覺出這佛堂的自苦之來。
偌大的佛堂,單獨院,佛堂正廳卻十分空,左為抄經之書案,右置一張矮榻,其餘再無一,簡直似真正的出家人修佛之,整個屋子,隻有正中的佛龕造型古樸雕工,其間供著西方三聖,皆是寶相莊嚴。
薄若幽和賀走進來之時亦覺詫異,侯門世家多有佛堂供佛,且佈置的典雅靜,要麼掛著高僧墨寶,要麼懸著經文帷幔,還要備下講經品茗之所,既修養,又怡然趣,可此佛堂,卻實在清苦了些,賀想象不出年過半百的老夫人竟常在此徹夜禮佛。
佛堂空,便一覽無餘,屬實瞧不出異常,薄若幽卻走向了佛龕之前,看著佛龕前的香爐,抬手拈了拈香灰,這時,一道怒喝忽而響起。
“住手快住手,這是供奉之,怎能隨便得?”鄭文宴急匆匆趕到佛堂,第一眼便看見薄若幽在香爐,當下喝止。
他緒激,使得霍危樓和賀都看了過來,鄭文宴麵微斂,拱手道:“啟稟侯爺,母親供奉的這西方三聖,是從京城相國寺請來的,有高僧加持,中間無量壽佛座下,還有一顆高僧圓寂之時留下的舍利子,實在是金貴無比啊!”
他焦急說完,薄若幽卻發現了什麼似得麵震驚,幾番確定,終是轉道:“侯爺,香灰之有曼陀羅。”
霍危樓眉頭一皺,又是曼陀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