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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嬌娘(鹤唳玉京)》 第35章 二色蓮07

第35章二蓮07

淨明大師到的時候,雖帶了地宮的鑰匙,神卻有些張,“侯爺,地宮慣例三十年一開,有護佑國脈之意,如今為了查案開了,若是影響了國運——”

霍危樓有些意外的看著淨明,“大師乃是得道高僧,當知道護佑大周國脈的乃是佛陀靈骨,而非這空的地宮,如今靈骨舍利子早已丟失,大師如何以為開個地宮就能影響國運了?”

淨明麵微變,忙道:“既是如此,貧僧這便帶侯爺地宮。”

霍危樓頷首,林槐等人自然也跟著,薄若幽跟在後麵,邊福公公有些興的道:“地宮尋常可是不能進的,十年之前,咱家都未過地宮,這等供奉著佛陀靈骨的聖地,傳言隻有得道高僧纔有福澤進去,普通人進去是要折壽的。”

薄若幽聽著倒冇什麼表,福公公看著,“幽幽,你竟不怕……”

薄若幽有些為難,“不瞞公公,民時,被人斷言活不過十八,如今距離民十八歲隻有半年景了,若當真折壽,想來也折不了多。”

福公公倒吸一口涼氣,“呸呸呸,彆這般說,佛祖和天上的神靈都聽著呢,萬一當真可就不好了……”

薄若幽失笑一下,福公公狐疑道:“怎會有人這般斷言?是騙人的和尚道士不?是不是還和你說,隻要你給多錢,便能幫你破劫?”

然而薄若幽道:“公公猜錯了,道士說給錢也不。”

福公公“咦”的驚訝了一聲,“這不合常理啊……”

薄若幽彎一笑,似乎並未拿此事當真,一轉,看向前麵走著的淨明大師,“公公十年之前參加了舍利大典之後,是何時離開的?”

福公公歎了口氣,“當時舍利子丟了,陛下大怒,祭祀大典本是吉事,可舍利子一丟,既會影響國運,又有些大兇之兆,陛下南下本就疲累,當夜便有些不適,本來定的第三日才離開,後來第二日一早,陛下便下山走水路回京了,當時此事州知府查辦,也就是馮大人,嶽將軍彼時為總兵,也在旁協助,而吳大人和王大人,本就負責大典事宜,也要留下善後的,便也同他們二人一道稽查此事。”

福公公無奈道:“可查了一個月,什麼都未查出來,馮大人因此了斥責,晚了五年才升京中,吳大人和王大人也都多了些影響。”

薄若幽凝眸,“那嶽將軍呢?”

福公公便道:“嶽將軍自然也未能避開,不過後來嶽將軍剿匪立功,因此了鎮西軍,對於武將而言,一方總兵職位已經不低,可如果冇有軍功,隻憑剿匪維安,還是再難往上爬了。”

薄若幽對朝中職瞭解並不多,聽福公公此言才眸恍然。

一行人出了停的院子,沿著寺中主道一路往北,又沿著臺階一路而上,經過方丈室,法堂,藏經樓等地,便至一高臺之上,高臺之上鬆柏參天,青石板主道一分為二,一路往上直通山頂長明佛塔,一路則往東繞行。

淨明指了指東邊,“地宮口便在東邊——”

一邊走淨明便道:“地宮在前朝是據一天然窟修建,主皆在棲霞山腹外門後,還有四道重門,十年之前,也是貧僧陪著主持師兄和另外兩位師叔進去的,那兩位師叔也是德高著,前幾年相繼圓寂了。”

霍危樓不置可否,很快,一行人便在茂的鬆林之中看到了一鑲嵌在石壁的銅門。

石壁筆直,兩側有佛偈石刻,中間則是一道厚重古樸的青銅大門,門口左右守著兩位武僧,見淨明出現,都有些詫異。

淨明便道:“武昭侯代表陛下來,地宮看看。”

兩位武僧互視一眼,退到兩側,手持僧而立,淨明又道:“他們是羅漢堂的武僧,專門負責守衛地宮,此一守便是六個時辰,風雨無阻,非定力好的武僧難以堅持的住。”

淨明言畢,掏出幾把掌大的鑰匙開了第一道鎖。

十年未開,銅鎖艱,淨明頗用了些力氣纔開了門,門一開,裡一塵囂之氣迎麵撲來,淨明令人執了燈盞,帶著眾人了甬道。

五道重門,隻有進了最後一重,方纔真的進了地宮,眾人一路默然,等到了第五重宮門之前,皆屏息凝神,隻聽“哢噠”一聲,銅鎖應聲而開,厚重銅門開啟,藏在神麵紗之後的法門寺地宮映了眾人眼簾。

眼便是七七四十九階石階,臺階往上,乃是一石雕蓮池臺,儘頭為一甬道,甬道往便是地宮前室,淨明指了指前室方向,“往前還有中室、後室和龕,五重寶函裝著舍利子,一直供奉在龕之中——”

前室,便見正中供奉著一座阿育王佛塔,佛塔之,亦是一件佛門寶,霍危樓未曾多問,過了石門往中室去,中室放著一方漢白玉靈帳,其供奉著一件佛門法,後室有一件三重寶函,亦供奉著佛門寶,等過了此石門,霍危樓一眼看到了供奉在蓮臺之上的銅匣。

銅匣造型古樸,設有鎖釦,可此刻,鎖釦一側的鉚釘卻是鬆的,而其上雕刻著數句佛偈,隻看外表,無法判斷出其是否裝著舍利子,淨明見此銅匣,彷彿又憶起當年變故,“當年師兄親手捧著此匣迎出舍利子,可就在大典之上擺了不到一日,便出事了,眾目睽睽之下,誰也不知道舍利子是如何憑空消失的。”

霍危樓問:“當日大典之時,銅匣可曾打開?”

淨明搖頭,“不曾的,這五重寶函件件都是前朝高僧開過的,每次大典,也都是請出銅匣而非將舍利子直接取出,並且,此銅匣的鑰匙早就在前朝便失了,到了本朝百多年都未曾開過。當日事發,陛下命人打開銅匣,乃是侍衛用刀撬開的,因是如此,貧僧們才更覺奇怪,好端端的,什麼人能隔著銅匣木函將裡麵的金棺和裝著舍利子的琉璃淨瓶盜走。”

霍危樓將銅匣拿了起來,此等佛門至寶,他卻拿的十分隨意,淨明言又止,到底憋著冇說話,霍危樓招手令跟在最後的路柯上前來,“你來看看。”

地宮不見天日,五道重門再加上裡石門,將幾間宮室迴護的極好,路柯接過銅匣在手,幾乎冇沾上什麼灰漬,他隻看了一眼銅匣上的鎖釦便道:“此乃晉北方鎖,鎖釦方正,鎖眼卻十分奇特,鎖鑰長柄勺狀,勺底有鏤空花紋,以花紋鑲嵌鎖眼之方纔能解開鎖釦,且鎖暗紋不同,一鎖一鑰,若不知此鎖構造絕無可能在不損壞的況下將其打開。”

當日建和帝令打開銅匣,是令人將銅鎖一側鉚釘撬開的,可此時銅匣之上至此一損壞,那當日盜竊之人,是如何打開銅匣的?

霍危樓可不相信什麼隔牆取,他又將銅匣打開,隻見其檀香木函和銀槨皆在,此兩重寶函亦十分巧,卻無死鎖。

“將銅匣帶出去。”霍危樓吩咐路柯。

宮室,皆是方寸之間,又隔著石門,可謂重重阻礙,霍危樓目嚴厲的打量了各一番,問道:“此銅匣構造,外界可有人知曉?”

淨明大師搖了搖頭,“應當不曾,此前朝便有,後來一直供奉地宮之,見過的人都極。”

霍危樓沉眸未語,薄若幽隔得遠,也在打量銅匣,霍危樓便招了招手,“你來——”

薄若幽上前,路柯今日不敢輕慢,忙將銅匣示之,薄若幽看了看鬆的鉚釘,又打開盒蓋看了看,其檀香木函和銀槨皆完好無損,便道:“此隻在十年之前打開過一次?”

淨明大師頷首,“正是如此。”

薄若幽便道:“侯爺,此昏暗,出去方可細察。”

地宮本並無線索,霍危樓也不耽誤,帶著一行人朝外走來,薄若幽落後一步,離開暗室之時,不由看了一眼供奉銅匣的蓮花底座。

此底座亦為同座,因是年久,早已澤古樸暗沉,想了想,這纔跟上眾人一起出來。

地宮仄昏暗,走出那刻,眾人齊齊撥出口氣,一行人又回了停的院子。

明歸瀾還在驗骨,見眾人來去的快,有些詫異,路柯捧著銅匣放在長案之上,淨明見之道了一聲“阿彌陀佛”,忙將自己的袈裟下來,“請施主將此放在袈裟之上。”

路柯鼻子,照著做了。

見淨明實在著,薄若幽淨了手才上前驗看,銅匣四壁如鑒,莫說開口,便連一劃痕也無,足見多年來儲存極好,除了鉚釘鬆之外,鎖釦之上亦無被破壞的痕跡,薄若幽蹙眉道:“民曾聽聞晉北方鎖,乃是前朝晉州一位極有名的鎖匠造出,因構複雜,工藝繁複,尋常人家極用此鎖,既是如此,開鎖之法想來不會廣為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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