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百味小說 懸疑推理 仵作嬌娘(鹤唳玉京) 第49章 三株媚04

《仵作嬌娘(鹤唳玉京)》 第49章 三株媚04

月娘搖了搖頭,卻又道,“不是親的,卻也和親的一樣。”

薄若幽到底是個外人,不好探問再多,又叮囑了幾句如何喝藥照料便要告辭,月娘見狀親自送出門,剛出門,便看到玉老闆和柳慧娘往這邊走來,後還跟著個清俊男子,似乎是昨夜唱《儘》的小生,此人雙十之齡,生的俊逸拔,許是因常年練著段神行,眉目之間頗有兩分風流之態。

“咦,您怎在此?”玉老闆看到薄若幽眼底頓時一亮。

月娘站在薄若幽側,垂著眉眼嘀咕道:“姐姐來看宋姐姐。”

這話聽著好似是薄若幽自己來的,看一眼月娘,並不揭破,玉老闆倒是有些寵若驚,“哎呀,昨夜讓您累了,今日您還記掛著,真是勞煩您了。”

薄若幽淡笑一下,“子不好,還要好生將養,我已叮囑了月娘,這便告辭了。”

玉老闆連忙讓開路,等薄若幽走出幾步,玉老闆才轉眸看著月娘,他對著月娘倒是和,“你一直在娘此?今夜還有堂會,你也該去排演排演了,不必在此久留。”

月娘角微抿著冇,柳慧娘一笑,“愣著做什麼?老爺看重你,這般小便讓你登臺,當年我們可是冇這般機會的,你還不懂事些?”

月娘抬眸,狠狠的瞪了柳慧娘一眼轉跑走了。

薄若幽回了三樓,正好撞見霍危樓從房中出來,見著便問,“如何去了這般久?”

薄若幽便將遇到月娘之事說了,霍危樓眉頭一皺,“那時還頗不領你的,如今倒是自己找上了你,你點到即止便可,不必太過關切。”

薄若幽點頭,“侯爺放心,民有分寸的,其實也還是個孩子,瞧著總令人多憐惜些。”

“你對這些孩總是耐極好。”霍危樓想到安慶侯府那小公子,也待人家極是和善。

這時,樓下戲臺上又傳來鼓笛之聲,他們往下看去,果然看到戲臺之上有人在走,再定睛一看,在最前唱者,不是小月娘是誰?雖是年紀小,段卻極是玲巧韌,幾個臥魚做的輕靈俏,頗有柳慧娘昨夜舞劍的風采。

薄若幽心知戲伶們皆是自小便練就一好本領,便又多了兩分唏噓來,艙房霍輕泓和吳瑜也聽見靜,也出來站在了廊道之上,霍輕泓挑了挑眉頭,“昨夜本都冇興致了,如今聽見這曲子,倒又覺得有些意思。”

今夜還有堂會,可知道了玉春班的爭鬥,又看到宋娘跳江,多有些掃興,然而霍輕泓是熱鬨的,吳瑜又是喜好聽戲的,自不會錯過,可薄若幽卻不太想去看了,因此到了夜落定,底下戲臺準備周全之後,薄若幽便與福公公說今夜不下去了。

福公公自也不強求,隻陪著霍危樓和霍輕泓下了樓,霍危樓本就對南戲冇多興致,此番在雅座上坐定,心思更有些飄忽難定。本以為坐下便可聽戲,誰知柳慧娘等人又在妝帳之中磨蹭了片刻,這一等,更是令霍危樓有些興致缺缺。

一炷香之後,今夜所唱的《憐香伴》纔開演了,然而一出場,卻是一高一矮兩個人,個子高的自然是柳慧娘,在邊的,卻是年紀小的月娘。

吳瑜微訝,“竟然讓這小丫頭登臺了,這《憐香伴》本是講兩個才相當的人互為知己的故事,如今這一大一小,倒是有些違和之。”

雖是個頭違和,可月娘一開口,卻是頗令人驚豔,吳瑜當即稱了一聲讚,“好!小小年紀唱腔雖是稚氣,可功底卻半分不弱,這定是天賦極好,又從小便教導纔有的,這小姑娘以後了不得啊,說不定比柳大家還要厲害些。”

沈涯侍候在旁,聞言笑著道:“《憐香伴》本是宋大家和劉大家的拿手好戲,可昨夜宋大家出了那等事,今日是再唱不得了,彆看這小姑娘年紀小,卻也是宋大家教出來的。”

霍輕泓想起昨夜月娘所言,便問,“這柳氏,也是宋氏教的?”

沈涯含笑應是,“宋大家是玉春班最早的角兒,後來幾代閨門旦,都是由親手教習,玉老闆是個南戲戲癡,自己亦會唱演,還會寫傳奇故事,他四蒐羅有天賦的戲伶苗子,因此彆的戲班閨門旦都是二三十年纔出一個拔尖的,可他這裡,卻是前赴後繼,等以後柳大家退下來,這小姑娘便能接任。”

戲臺之上一大一小兩位人,手眼法步皆是曼妙惟肖,柳慧娘聘婷多,月娘俏靈氣,而憑月娘容音段,不說五年,隻怕再過兩三年,便要與柳慧娘比肩。臺下滿座冠皆因二人了戲,等第一折唱完,自又是滿堂華彩。

等到了第二折,卻並非人相惜,而是一對春日鴛鴦戲。

這折戲剛一開場,吳瑜便看了看堂中,而後道:“幸而今日薄姑娘未來,昨夜來的客,今夜也都未至,否則還有些失禮。”

霍危樓起先還不解,可待唱詞唱起來之後,他眸才微微一變。

“……天留人便,草藉花眠,則把雲鬢點,紅鬆翠偏……”

“見了你相偎慢廝連,恨不得兒般,與你,團片兒,逗的個,日下胭脂,雨上鮮……”

小生唱腔悠揚纏綿,慧娘神半掩麵,底下滿座看客,皆聽的麵紅目亮,今日看客皆是男子,此等文辭說的是什麼,眾人自然一聽既明,卻見慧娘在眾人目之中,仍是段清形容雅,越發勾的在場許多人魂兒失了大半。

吳瑜合掌而歎,“當真是行來春三分雨,睡去巫山一片雲……”

霍輕泓眼尾挑著笑開,“妙啊——”

戲臺上慧娘與小生眉目傳,鶼鰈深,纏綿悱惻的唱詞自二人口中悠揚而出,當真引的坐下眾人都春心萌,霍危樓挲著指上黑玉扳指,將桌上有些涼的茶端起來抿了一口,他又不經意似得往三樓之上看了一眼,不知怎地,竟有些坐不住。

戲一落幕,還未等柳慧娘等人前來敬茶,霍危樓便起離了席,玉老闆很有些失,見霍輕泓和吳瑜冇,趕忙帶著柳慧娘上前來示好。

霍危樓上了三樓,廊道之中靜悄悄一片,隻有昏燈搖曳著投下一片斑駁的碎影,他腳步有些重的走到門前,卻未聽見隔壁有何靜,他站了片刻,忽然一把將門重重推開,直撞出一聲不小的響,這一下驚的薄若幽從房疾步而出。

“侯爺?”薄若幽還當是風將門吹開了,卻不想霍危樓好端端站在門口,還當霍危樓喝了酒,可仔細一看,他目卻清明的很。

霍危樓站在門口,居高臨下的睨著,未答話,也未,薄若幽眨了眨眼,“侯爺怎地了?”

霍危樓著薄若幽,看散下了幾縷碎髮的髮髻,看下越顯得靈秀的眉眼,又看剛飲過茶,頗有些潤的薄,看著看著,他一言不發進門,又“砰”一聲將門關了上。

薄若幽愣愣的站在外麵,簡直不知霍危樓在發什麼瘋,半晌纔沒好氣的搖了搖頭回進了屋子,不是聽戲嗎?怎聽了一場戲人都古怪起來?

薄若幽雖聽得見鼓瑟之聲,可唱詞為何,卻頗不真切,自然也不知霍危樓在做什麼怪,此刻時辰已晚,也未管這些,很快便歇下。

剛躺下冇多時,二樓艙房之中竟又響起了唱之聲,唱詞仍然聽不真切,可那清越纏綿的唱腔,卻必定出自柳慧娘之口,半夢半醒間薄若幽想,這柳慧娘今日獨領華彩,這般晚了還不消停,隻怕宋娘今夜難眠了。

薄若幽沉沉睡去之時,一牆之隔的霍危樓此夜卻有些難熬,先是難以眠,後來卻又做了個古怪的夢,夢裡的他以草為墊伴花而眠,滿地落紅沾在那欺霜賽雪的上,明豔蘼麗,幾乎令他失控。天還未亮,霍危樓便在一片冷的錦被之中驚醒了過來。

他起,又飲了一盞冷茶,再也睡不著了。

微亮之時,睡眼朦朧的船工們也起了,夜裡易出岔子,是以要降下桅翻放下船錨令船行的慢些,天將明,帆布需得升起,昨夜放下去的船錨也得收上來了。兩個負責收船錨的船工打著哈欠上了甲板,這是他們天天做的活計,無需睜眼,便知吊著船錨的繩在何,二人瞇著眸子,索到繩子便開始往上拉。

拉啊拉,剛拉到一半,船錨卻被什麼卡住了再拉不,一個船工低低咒罵了一聲,一臉不耐煩的往船舷邊走去,本以為隻是纏上了什麼水草雜,可等他探往江水之中一看,朦朧的睡眼卻陡然之間清醒了過來。

江麵上霧氣濛濛,江水卻還算清澈,他一眼看見,和船錨繩索攪在一起的不是水草,而是一形發福麵朝下,漂浮在江麵上不知多久的浮……

船工驚恐的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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