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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嬌娘(鹤唳玉京)》 第60章 三株媚15

福公公歎了口氣,“這些冇用的,以前也試過,...也試過,不過助益不大,反倒令侯爺覺得做了無用之事擾了他。侯爺啊自從上了戰場,已經快十年未有安生日子好過,這些在我們看來頗為不適,可他卻都習以為常了。”

薄若幽一時有些出神,霍危樓是枕刀而眠之人,心中牽掛無數,亦還時時有命之憂,這武昭侯三字,當真是比千斤還重。

微沉,福公公問:“幽幽覺得侯爺此人如何?”

薄若幽回神,便道:“侯爺醉心國事,雖有聲勢迫人的名頭在坊間流傳,可對百姓而言,侯爺統攝朝堂為國為民,實乃大周百姓之福。”

福公公聽的失笑,“並非讓你說這些。”

薄若幽歪頭想了想,“侯爺瞧著生人勿近,卻對屬下極好,便是民,也多虧侯爺一路照拂,若論也當得起寬厚仁德,此行多虧是跟著侯爺辦差,民很是安心。”

福公公聽的眉心微跳,“你怎也和他學了,一口一個屬下一口一個公差,你可並非是他屬下……”

薄若幽卻坦然道:“那是因為民子,實則和屬下無異。”

落落大方的,福公公卻看得頗不樂意,薄若幽明顯從未有過彆的念想,真將霍危樓當做了頂頭上峰,此番船程了了,也不知會否覺得不捨。

福公公便道:“咱們還有兩日便到京城了……”

薄若幽也跟著頷首,“是,終於要到了。”

福公公眼珠兒轉著,“到時候咱家就和侯爺回侯府了。”

薄若幽不覺有他的接話,“此番公公和侯爺南下又折去州,如今又走水路返程,實在是車馬勞頓,想必累極了,回去之後便可好生歇歇。”

福公公,卻一時說不出話來,看著薄若幽一臉泰然模樣,隻覺一個好容易鐵樹生花開了竅,可眼前這個木訥程度毫不亞於那顆老鐵樹,一時頗有些頭疼,可瞧著薄若幽清澈眉眼,卻也不可能胡言心神。

這日到了傍晚時分,霍危樓都未曾傳薄若幽,且多在艙房,竟是一整日都未見霍危樓,倒是時不時聽見廊道上有些霍輕泓的靜。雖覺霍危樓不傳樂的自在,心底卻又有種空茫之,一時笑自己當真要給霍危樓做侍從了。

夜幕落下之時,薄若幽剛出門便見福公公從霍危樓房走出,二人打了照麵,薄若幽下意識問:“公公可有何吩咐?”

這話問的是福公公,可這吩咐之人卻是霍危樓,料福公公搖了搖頭,“冇什麼事,夜深了,幽幽早些安歇,這兩日似有倒春寒,夜裡頗冷,可莫要著涼了。”

福公公的關切令薄若幽心底一暖,道了謝方纔退了回來,如福公公所言那般早些安歇,可躺在暖意融融的錦被之時,卻總覺得心底有些怪異之,在船上這般多日,這還是第一次整日未見霍危樓。

然而差事已畢,後日到了京畿渡口,他們便要分道而行了。

心思百轉之間薄若幽沉沉睡了過去,是穩得住的子,極做無畏的煩思,而未能見著霍危樓雖讓心底生出些古怪之,卻也不過是一抹煙一般的輕愁,睡意一來便散了。

因還有一日便可到京畿渡口,第二日午間一行人便開始收拾行李,霍危樓雖是輕車簡從出行,可一路上收到信件不,又有些隨公文,收拾起來也費了些功夫。

黃昏時分,想到即將要到京城了,薄若幽站在欄桿之著船頭的方向發起怔來。

離京之時才五歲,雖對京城繁華有些印象,可那些印象淺淡模糊,已勾勒不出京城的形狀,何況十年已過,如今的京城是哪般模樣?

霍危樓開門便看到薄若幽站在幾步之外,臉側向船頭方向,隻留了個背影給他,他落在門上的手微頓,腳步亦停了下來。

薄若幽在人前,素來溫婉沉靜,倒是如此發怔的模樣,靈秀的眉頭輕蹙著,一雙眸子煙籠霧罩的,到底是個十七歲的小姑娘,再如何沉穩,麵對未知的運途亦有憂心。

霍危樓反應過來之前,人已走上前去,腳步聲驚了薄若幽,猝然轉,餘暉映的麵如玉,頰側的墨發晃晃悠悠,畫出一段的弧度。

“侯爺——”

薄若幽眼底微亮了一下,角微彎,笑意婉。

霍危樓看著道:“你和福公公說,到了京畿渡口,便要與我們分道而行了?”

這是今日早間薄若幽和福公公提起的,到了京畿渡口,還有半日行程纔可京城,霍危樓本以為他們還可繼續同行。

薄若幽便道:“是,義父啟程之前遣了家仆京,他提前一月到了京城收拾老宅,如今早已在渡口等候,這一路上多虧侯爺照拂,到了渡口便安穩了,不敢耽誤侯爺行程。”

霍危樓看著,見言辭合度,神態明快,當真是瞧不出一半點的不捨,於是眉頭微擰著看向手腕,“腕子上的傷如何了?”

薄若幽便將袖口起了一段,“侯爺放心,都好了……”

的確好了,淤散去,紫青之消失,如今傷又是一片瓷般的白細膩,隻看了一眼,便令霍危樓想起他如何將製在榻上的形。

他收回目,也不多言,隻是道:“你的薦書會直接送去京兆府,你安頓好了,可自去見京兆尹,如今的京兆尹名孫釗,已做了五年京兆府主,為人世頗有章法,吏治之上亦有賢才,你見了他,他自會照拂於你。”

薄若幽聞言是當真激,不由又福了福,“多謝侯爺,侯爺當真是民的貴人。”

霍危樓揚眉,“如何說?”

“侯爺還救過民命。”

霍危樓聞言,頓時想到了那信箋上所言,看著薄若幽的眸便又深沉了一分,片刻緩了語聲問道:“你不說本侯倒是忘了。”說著問,“救命之恩如何報?”

薄若幽聽的一愣,正待思索如何答話,可霍危樓卻又自顧自道:“倒也不必著急,總會報的。”

……

這夜船行的有些快,第二日清晨薄若幽醒來,便發覺江兩岸景緻已大不相同,早前還是兩岸青山相對出之景,如今卻能看到沿江皆是農田村落,而更遠些之地,則是沃野千裡,一無際,約有村鎮的影子遙遙不明。

到了午時時分,江岸上的村落變的清楚可辨,再一路往北行,便可見更繁華的集鎮星羅棋佈,薄若幽站在船舷邊上深吸口氣,知道這是渡口要到了。

京畿渡口距離京城大半日路程,乃是京城南下水路之樞紐要道,還未到跟前,便可見一片樓船林立之象,水流平緩的泊彎之中,一艘一艘的樓船橫陳其,期間客船貨船鱗次櫛比,皆是在此休整不日又要南下的。

隨著沈家樓船的靠近,離岸上還有半裡之遠,便能看到碼頭上湧的人和更遠雕梁畫棟的城鎮,著那熱鬨模樣,帝都繁華彷彿已近在眼前。

霍輕泓有些高興的站在船舷之上呼喊了兩聲,連日來的憋悶讓他神有些頹喪,如今終於要到京城了,自然將喪氣一掃而空,樓船剛駛泊彎,他便立刻奔了下去,薄若幽扶著程蘊之走在了最後麵。

一樓甲板上,沈涯在旁恭候,待樓船緩緩駛碼頭穩穩停下,便親自來送霍危樓,霍危樓知他心思,簡單讚許幾句,便帶著一行人下了船。

踏上京畿的土地,霍輕泓最是高興,很快,前來迎接的侍從便找到了他們,除了給明歸瀾備了馬車,其他人皆是馬而行,薄若幽和程蘊之此時上來告辭。

霍危樓也不多言,隻是道:“留了兩個繡使給你們,京將你們護送到宅邸之後自會離開。”

薄若幽本還想推辭,可霍危樓之令不容置疑,且他落下此言便上馬而去,也不給推辭的機會,福公公和明歸瀾叮囑一番,霍輕泓亦上了馬背,一副鮮怒馬模樣喊道:“幽幽,咱們京城再見了——”

目送他們離開,來接薄若幽和程蘊之的仆從亦很快尋到了,父二人上了馬車,與喚良叔的管家寒暄一番,便啟程往京城去。

們不急著趕路,倒也悠閒,隻等到了日落時分,才遙遙見到了京城的影子,融金似的餘暉鋪滿天際,天穹之下,城門巍峨,旌旗招展,著萬國來朝的天朝強盛之姿,著這座在大周北部佇立了數百年的氣象森宏的城池,薄若幽心底終於掀起了些許波瀾。

這是出生之地,時隔十年,終於回來了。

薄若幽掀開車幔,趴在車窗著漸漸靠近的城門樓,正沉浸在迴歸故地的複雜難明之中時,卻忽而看到城門之下走出來一行著縞素的送葬隊伍。

喪樂淒切,送葬之人亦多,馬車不得不靠邊停了片刻,再啟程時,最後一冇在了夜之中。

馬車自城門而,穿過門的黑暗,很快,京城未央白晝似的燈火樓臺撞了薄若幽眼中,瞇了瞇眸子,影闌珊間,竟生出了些恍若隔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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