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怕是永別喝完白粥後,楚煙洲覺得這個病房不安全,張羅著替我換病房。
因為原先的藥被汙染了,楚煙洲又去藥房重新取了葯,幫我輸上。
等我在病床上躺好後,他向我待了幾句,就拿著針管去化驗室化驗殘留的葯去了。
我換了新的病房,怕江鶴棣做完親子鑒定回來找不到我,就給他去了個電話。
告訴他我換病房的事,又問他親子鑒定做的怎麼樣了?
江鶴棣說他做了加急鑒定。
當天就能拿到結果,現正在鑒定中心等,等拿到結果就來醫院找我。
過了大約兩個小時,江鶴棣回來了。
看到他推門而,我滿心歡喜地下床迎上去,朝他出手,語氣也變得雀躍起來,「鑒定書呢?快給我看看,麟麟是我的孩子吧?」
讓我意外的是江鶴棣卻沉著臉。
他從檔案袋中取出鑒定證書扔到我上,語氣毫不客氣,「你自己看看吧。」
「不是嗎?怎麼可能?」
我狐疑地撿起掉在地上的檔案,仔細翻看起來,翻到最後一頁,結果欄上寫著兩個字,「排除」。
這個結果,讓我心涼到底。
彷彿上天跟我開了個玩笑似的。
我抬頭看向江鶴棣,想從他臉上找出一破綻。
可江鶴棣麵嚴謹端正,眸清凜,看不出毫破綻。
我滿心疑地問:「怎麼可能?麟麟怎麼可能不是我的孩子?」
「這正是我想問你的。寧鳶,你在搞什麼鬼把戲?」江鶴棣語氣清冷,甚至帶了些不耐煩。
我拿著鑒定證書反覆翻看,心中充滿了疑問:如果麟麟不是我的孩子,那唐嬈嬈為什麼那麼害怕做親子鑒定,甚至要讓傭人把我關起來?甚至對我起了殺念?
這裡麵一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我抬起頭直直地盯著江鶴棣的眼睛,「是不是做親子鑒定的標本,被人暗中換了?」
「頭髮是我親手從逸麟的頭上拔下來的,是你親手給我的,親子鑒定是我親自去做的。做鑒定的時候,我就等在外麵,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差錯。寧鳶,我原本還同你的,沒想到你居然弄這種拙劣的伎倆來欺騙我。說,你這麼做,到底安了什麼心?」
說到最後,江鶴棣的眸已然暗了下去,出森森寒意。
我唯一使的伎倆,就是把頭撞到牆上弄得滿臉淋淋的,想博取他的同。
沒想到第一次用就栽了。
我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我還能安什麼心?我隻是想找回我的孩子,而已。」
江鶴棣冷哼了一聲,從隨攜帶的檔案袋中又取出一份檔案,甩到我上,警告道:「這是唐嬈嬈和逸麟的鑒定證書。你睜大眼睛看清楚,逸麟是唐嬈嬈的孩子,以後沒事不要再去擾他們債!」
我拿起唐嬈嬈和麟麟的親子鑒定書,快速翻到最後一頁,他們兩人的親子關係居然是99.99%。
我原本半信半疑,看到這個資料後,心底燃起的火苗徹底地被澆滅了。
怎麼可能?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難不楚煙霏和唐嬈嬈使的是「計中計」?兩人合起夥來故意耍我的?
楚煙霏是故意說,讓我誤以為麟麟是我的孩子?
這樣我就會去找唐嬈嬈對質。
如果麟麟是我的孩子還好,如果不是,隻會讓江鶴棣對我產生更深的誤會。
我腦子裡得像一團麻,糟糟的怎麼理都理不清。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的孩子呢?
真的死了嗎?
如果一直沒有希還好,有了希,又破滅,更讓人難以承。
我一下子癱坐在病床上,腦袋變得萬分沉重,脊背都直不起來了,彷彿被人生生地走了脊柱似的。
我還沒緩過勁來,又聽江鶴棣冷冰冰地說:「離婚吧,嬈嬈和逸麟需要一個家。」
他的話宛若晴天霹靂,在我頭頂轟地一下子炸開。
良久我才反應過來,木然地抬起頭看向他,機械地問:「離婚?你要跟我離婚?」
「是,離婚。原本看在的麵子上,我還想再等等,但現在看你這副作態,再等下去,還不知你要對嬈嬈和麟麟做出什麼事來。」
江鶴棣線條深刻的臉冷冷的,不帶任何,「離婚協議書,明天律師會給你。」
幾個小時前,他還對我那般溫,讓我誤以為我們的還有好轉的餘地。
可短短幾個小時後,他不僅帶回來致命的結果,又直接對我宣判了「死刑」。
毫不留餘地。
雖然唐嬈嬈同他複合後,我有無數次想同他離婚。
後來我失去孩子,又查出腺癌,也想同他離婚,一走了之。
可當真的從他口中聽到「離婚」二字時,我發現我還是難以接。
不知是因為還著他,還是因為心有不甘?
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也是,那麼複雜的事,誰又能理得清呢?
我瞇起眼睛,癡癡地著他深邃雋永的臉,想把他的音容相貌深深地記在腦海裡。
看著看著,我的心底漸漸湧起一層悲傷,悲傷越來越濃。
以後再也看不到他了。
這次一別,恐怕就是永別了。
意識到這一點,我最後的心理防線也崩潰掉了。
好想撲到他上,抱著他,苦苦哀求他,讓他不要離開我。
可是殘存的理智告訴我,事到如今,我和他的婚姻已經到了沒有轉圜的餘地。
苦苦哀求,拚命挽回並不會起任何作用。
隻會讓他更加討厭我。
我撐著手臂費力地站起來,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好,離吧。其實我早就想跟你離婚了,隻是沒找到合適的契機。明天出院後,我就回棣園收拾東西搬走。」
一口氣說完這麼多話,隻覺得頭一子甜腥氣直往上躥,肋間的疼痛更是讓我直不起腰。
我捂著,狼狽地跑到病房自帶的衛生間。
把門反鎖上後,對著洗手盆吐起來。
吐完一大口後,裡還有。
一口接一口,鮮紅的淋在白瓷製洗手盆上,特別紮眼。
雖然我並不懂醫學常識,可也知道這是病惡化的原因。
楚煙洲曾經告訴過我,癌癥一旦惡化,就是神仙也救不了我。
這樣也好,孩子死了,婚也離了,我最的男人也離我而去。
在這個世上,我已經了無牽掛。
終於可以一輕鬆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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