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韓淩賦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那兩個百越人飛快地彼此換了一個眼神,接著,那虯髯鬍繼續高聲囂道:“恭郡王,吾主奎瑯殿下臨終前親**代,貴府的世子就是奎瑯殿下的親子,吾國的小殿下。吾等要接小殿下回百越複辟,還請恭郡王莫要強留小殿下!”
他倆一唱一搭,每一字每一句都直刺韓淩賦的要害,氣得他麵上一片鐵青,額頭青筋直跳。
而四周那些好事的圍觀百姓則瞬間炸開了鍋,一個個臉上都難掩激之,七八舌地互相討論著:
“我剛纔就說嘛,這兩個百越人說得肯定是真的!”
“是啊是啊,他們既然敢當麵找恭郡王要人,估計是所言非虛!”
“……”
“還不給本王速速拿下這兩人!”韓淩賦咬牙啟齒地再次下令道,冰冷的眸中殺機四。
五六個王府護衛應聲的同時,快速地將這兩個百越人包圍了起來,氣勢冷然。
然而,那兩個百越人卻毫無所懼,那小鬍子挑釁地上前半步,憤憤地又道:“莫不是恭郡王你自己生不齣兒子了,這才非要強留我們家小殿下不肯歸還?!”
這一句話又引來四周的人群再度喧囂起來,一個圓潤的中年婦激地一拍大,拔高嗓門道:“哎呦喂,我算是知道了!之前裡王都不是有什麼‘任之’的傳言嗎?”
“對了對了!難道是恭郡王和那個什麼百越大皇子行了……”
“喂喂喂,你們在說什麼‘任之’的……”
“……”
人群中的越來越激烈,那些嘈雜的議論聲清晰地傳韓淩賦耳中,令他窘萬分。
那野種的事是韓淩賦此生最大的恥辱,此刻韓淩賦覺得自己彷彿被剝了一般,渾**地暴於人前。他的雙手在袖中地握了拳頭,指甲深深地摳進了掌心,深陷進皮中,模糊……
一個“殺”字已經在韓淩賦的邊,隨時都要口而出。
這時,那個虯髯鬍的百越人義憤填膺地對著旁的小鬍子又道:“哈查可,我們走!我們去找大裕皇帝評理去!恭郡王不講道理,扣著吾國小殿下不還,實在是豈有此理!”
那哈查可的小鬍子忙不迭點頭應和,扯著嗓子對幾個王府護衛嚷著“好狗不擋道”,兩人就想離開。
幾個王府護衛不由得麵麵相覷,這兩個百越人膽敢在恭郡王府門口鬨事,這麼放他們走也太便宜他們了,護衛們詢問地看向了韓淩賦。
韓淩賦的臉沉得要滴出墨來,此刻大街上有這麼多雙眼睛看著,直接殺了這二人就變他在“滅口”,那麼以後韓惟鈞那野種的脈就真的說不清了;但若是把這二人“請”進府裡,也就等於坐認了韓惟鈞的世!
韓淩賦心中越想越恨,韓惟鈞這個野種不但是他最大的恥辱,還給他帶了這麼多的麻煩,當初真應該直接扔進井裡溺死他纔對!
是他錯了,他當初真不該被白慕筱三言兩語給向了歧途……
韓淩賦一直不說話,護衛們還以為王爺要放這兩個百越人走,就冇再攔著,由著二個百越人大搖大擺地離去了……
郡王府的大門口隻餘下圍觀的百姓還在意猶未儘地議論紛紛,幾個王府護衛唯恐這些賤民惹怒了主子,急忙聲把那些百姓給驅散了……
一場鬨劇終於落幕了,韓淩賦的麵晴不定,他一進府後,就把護衛長招了過來,冷聲囑咐了幾句後,護衛長就領命而去,至於韓淩賦自己則是怒氣沖沖地去了星輝院,找白慕筱和阿依慕算賬!
這百越人都找上門來尋釁,讓韓淩賦不得不重新評估阿依慕在百越的影響力,而且,韓惟鈞的世是恭郡王府最大的,在王都知道之人寥寥無幾,韓淩賦幾乎可以斷定訊息是從百越這邊走的……
然而,韓淩賦還冇說上幾句話,反倒被聞訊的白慕筱淡定地質問他最近到底做了什麼,才被人如此針對……
這個人還是這麼擅長推諉!韓淩賦狠狠地瞪著白慕筱,氣得差點冇接上氣來。
阿依慕深諳“一個扮白臉、一個扮黑臉”的事之道,接著,就好言好語地表明他們是一條戰線的,不能在這時候起了訌讓敵人如意,又勸韓淩賦把這幾日的事細細說來……
就在這時,小勵子匆匆地跑來了,打斷了他們三人的對話,稟道:“王爺,不好了!劉護衛長派人來傳話,說那兩個百越人離開郡王府後,就直接去了京兆府,擊鼓鳴冤!”
好不容易纔冷靜下來的韓淩賦大驚失地起,再也冇心思與白慕筱、阿依慕多說什麼,大步離去了。
他心急如焚地離開恭郡王府,帶著小勵子和幾個王府護衛一路策馬往京兆府飛馳而去,馬蹄飛揚……
明明京兆府離郡王府不過幾條街的距離,可是韓淩賦卻恨不得多長上一對翅膀,心裡隻想把那百越人碎萬段!
遠遠地,就可以看到京兆府的大門外已經聚集了不百姓,男老裡三層外三層地圍在那裡,一個個都好像看戲似的津津有味,附近還有更多的人在爭相告走,朝這邊湧來……
今日的京兆府一片喧鬨吵雜,乍眼看去,就好像是菜市場一般。
幾個麵目森冷的王府護衛自覺地在前方為韓淩賦開道,而京兆府的衙役們也認得韓淩賦,急忙又是行禮,又是在前頭引路。
那些個看熱鬨的百姓一聽來人就是恭郡王,一雙雙眼睛好似燈籠般亮了起來,已經有人開始彼此竊竊私語。
韓淩賦無視背後那些異樣的目,黑著臉大步流星地過大門的門檻,朝公堂而去。
他一眼就看到公堂中央站著兩道悉的高大背影,穿著異族服飾,正是適纔去郡王府鬨事的那兩個百越人。
此刻,那個高大的虯髯鬍正在用不甚標準的大裕話滔滔不絕地抱怨著:“……奎瑯殿下雖然已經故去,但奎瑯殿下乃是大裕的駙馬,也是大裕先皇承認過的百越之主。不管百越現在隸屬何人,奎瑯殿下在大裕是無罪的,大裕怎能無緣無故地扣著奎瑯殿下唯一的脈不放?!”
“不錯,”那小鬍子哈查可急忙附和道,“大裕冇有資格扣著吾國的小殿下……”
“放肆!”
韓淩賦再也聽不下去,厲聲嗬斥道,臉鐵青地大步衝進了公堂,渾瀰漫著一種鬱之氣。
“你這個京兆府尹是怎麼當的?!”韓淩賦不客氣地指著坐在堂上的京兆府尹怒聲道,“居然任由兩個百越瘋子在這裡胡說八道!還不把人給綁了……”
話還冇說完,就聽那哈查可一臉委屈地吊高了嗓門:“這……這還有冇有天理了,奎瑯殿下骨未寒,過河拆橋也冇這麼快啊!當初明明是恭郡王苦於無子,這才求奎瑯殿下幫忙,想讓殿下幫他留條脈,為此,恭郡王還不惜獻上了他最寵的側妃以示誠意。”
“在我百越,常有把姬妾贈與貴賓摯友的習俗,奎瑯殿下見恭郡王誠心相求,這纔好意把小殿下過繼給恭郡王。”虯髯鬍言辭鑿鑿地說著,哭天喊地,“本來小殿下過繼給恭郡王也就罷了,但是如今奎瑯殿下先去,殿下自己冇有脈留下,隻剩下小殿下這獨苗了!”
聽到這裡,守在京兆府外的那些百姓已經沸騰了,不知道誰扯著嗓子喊了起來:“我早聽蠻夷有共妻的習慣,原來真是如此啊!”
“什麼共妻,我看這是‘共妾’纔對!”
“我十幾年前也去過南蠻百越,確實聽聞過那裡有這種習俗……”
“……”
百姓們說得熱鬨,但是坐在紅漆木的大案後的京兆府尹已經聽得傻眼了,不僅是滿頭大汗,連背後的中都了。
這都是些什麼醃臢事啊?!
京兆府尹也聽說過王都關於“任之”的流言,此刻自然而然地也有了一些聯想,卻不敢深思……
這件事實在聳人聽聞,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都不好理!
再者,此事關乎皇室脈,他區區一個京兆尹,哪裡敢管這種事啊!
“荒謬,簡直就是荒謬!兩個百越瘋子竟然敢在大裕的京兆府裡大放闕詞,意圖混淆我大裕皇室脈,此乃重罪!京兆府尹,你還在等什麼?!難道還要本王親自手不?!”韓淩賦簡直快要氣瘋了。
京兆府尹乾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道:“王爺且息怒,此事還容從長計議……”京兆府尹絞儘腦地想著,隻希把這件事先搪塞過去,先退了堂,關了府門再說。
“什麼從長計議,我們隻想帶回我們的小殿下!”哈查可不肯罷休。
忽然,門外有一個人大聲道:“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到底誰說的是真話,這還要當事人上堂對質纔是!”
“就是就是,也該聽聽恭郡王的那個什麼側妃怎麼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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