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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漾顧不上別人的嘲笑,抱著大大的人參果,直奔回華宮,可里里外外找遍了,卻怎麼也看不到師父的影子。
心中著急,索對著鮫珠默念,只見一道白閃過,師父果然出現在面前。
“師父,”辛漾面上一喜,華原本正在息止界逡巡,聽到小漾的呼喚,以為遇見異常兇險之事,可來之后第一眼注意到的卻是懷中的人參果,眉心微微攏起:“小漾,它怎會在你這里。”
“是人參果自己飛回來的,”辛漾鼓了鼓臉頰:“師父,您已經把人參果送給神大人了嗎?”
華點點頭:“不錯。”
沒再多說,抬手準備向人參果施法,可就在這時,人參果一下子掙出了辛漾的懷抱,在院子里躥上躥下,胡轉悠起來。
華面未改,只一揮袖,人參果“哎呦”一聲,瞬間恢復人形,辮子頭朝下狠狠摔倒在地。
簡糊終于恢復人,都沒敢喊疼,直接一個翻滾到了華腳下,抱住他雙便開始嚎啕大哭:“我的祖爺爺,你饒了我吧,我什麼都聽你的,不要把我丟給那個喪心病狂的人了,竟然要把我送去什麼青什麼宮……”
“青離宮?”相對于簡糊的哭天喊地,華聲音愈顯清冷。
“對對對,就是青離宮,們還說要把我做什麼丹丸,嗚嗚嗚,我不想被切丸子,祖爺爺,我每天給你們結果子吃,你行行好,別送我回去了……”
簡糊哭鼻涕眼淚一把抓,死死抱著華雙不松手。
辛漾見狀也跑上來,輕輕扯住華的袖,帶著小孩特有的糯,仰頭撒道:“師父,人參果好可憐的,您就答應它吧~”
華不置可否,深墨的眸中似覆寒霜,盡管神如舊,亦能出他此刻的冷滯與疏離。
良久后,他斂眉垂首,嗓音微涼:“既如此,你便留下吧。”
簡糊簡直激涕零:“謝祖爺爺,謝祖爺爺……”
人參果后續如何,堯音自然是不知的,此刻眉頭皺:“你是說昆侖鏡出現了異?”
冰臨點點頭:“徒兒這次隨羽回了一趟神座,親眼所見。”
“是何種異?”
“鎮在昆侖鏡下的魔族開始蠢蠢,似乎破鏡而出,”冰臨斟酌著道:“師父,徒兒建議加固封印,以防后患。”
堯音心里“咯噔”一聲,怎麼來得這樣快,不是應該百余年后封印才會松嗎?
“師父?”
堯音回過神來:“此事為師會想辦法,你讓羽好好守著昆侖鏡。”
“是,師父。”冰臨暗嘆一聲,昆侖鏡為神,自然也只有上神才能封印,可惜他堪堪位列上仙,恐怕幫不上師父什麼忙。
“神大人,”銀桐邁著小短一路跑進,掏出一本紅的請帖遞上:“方才天宮的仙婢送了這個過來。”
堯音疑著接過,打開大略掃了一眼,便將請帖丟回給銀桐。
“神大人,里面說的什麼呀?”銀桐好奇道。
“天后想為辛漾在華清仙境舉辦生日宴,邀請本座前去。”
銀桐脖子,低低“哦”了一聲,原來是辛漾生日宴的請帖呀,還以為有什麼喜事呢。
小心觀察了下神大人的臉,貌似沒有發怒的意思,最近神大人脾氣好了不哎,以前聽到辛漾兩個字都得冷臉半天的。
“神大人,那我們……去不去啊?”銀桐小心翼翼問道。
堯音面無表,好半晌才吐出一個字:“去。”
天后這次為辛漾舉辦的生辰宴異常盛大,莫說天界眾仙,遠至四海水君,青丘狐族,萬妖之王,甚至縹緲峰那位帝君都親自出席,六界中僅存的五位上神到場了四位,唯一下的便是這不識好歹的堯音神了。
為華神尊的仙,竟連尊上徒弟的生辰宴都拒絕參加,堂堂神,對一個小孩苛刻至此。于是,在此后的很長一段時間,故作清高,心冷善妒,了堯音神的標簽,倒白白淪為六界笑柄。
堯音心中冷嗤,這些人也真是夠可笑的,管他誰的生辰宴,想去就去,不想去便不去,與他們有何干系,他們要上趕著結華,還非得拉下水,簡直不可理喻。
堯音深吸氣,算了,為了保住神大人高貴冷艷的形象,去就去吧,總歸……也是要面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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蟠桃園
“母后,你要在華清仙境為辛漾設生辰宴?”綠桑尖著嗓子大。
天后皺了皺眉:“你喊什麼,了那麼多蟠桃,本宮還沒找你算賬,你最好老實點。”
“母后,你偏心!”綠桑脾氣上來,不管不顧:“你都沒為桑兒辦過生辰宴,憑什麼要給辛漾辦?!”
天后終究舍不得責罵小兒,只得嘆息一聲,無奈道:“桑兒,小漾善良單純,你怎麼就不喜歡了?”
綠桑頭扭向一邊:“兒臣就是不喜歡。”
“桑兒,小漾是個好孩子,最重要的,是尊上唯一的徒弟,你以后就算不喜歡,也不能傷了,明白嗎?”
“不明白!”綠桑雙手捂住耳朵,轉就往外跑:“我要去找神大人。”
然而,沒跑出多遠,便被無形的結界反彈回來。
“母后!”綠桑怒目而視。
天后很是淡定,對著桃園里的婢道:“你們好好看著公主,沒栽滿十棵桃樹,誰也不準放出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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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音孤來到后院,進還退。
關于昆侖鏡的事,深思慮了許久,還是得找華。
雖然神座一直是的屬地,但華既為創世神尊,自然肩負守護六界的使命,如今鎮七魔的神出現異,他總不能坐視不理。
加固封印而已,這于他而言,原本也不算什麼大事,但尷尬的地方在于,方才與華鬧了個不歡而散,轉眼又來麻煩人家,著實有些……不妥。
堯音左想右想,躑躅良久,終于下定決心,暫時放下臉皮,踏進了他與辛漾所住的后院。
在抬眼的那一瞬間,心口掠過一尖銳刺痛,但很快又消散無蹤了。
早便知他們師徒相有多麼溫馨,所以才想方設法地避開他們,可如今,當親眼看到那折磨日日夜夜的場景時,反而沒有想象中的在意了,除卻許余痛,心跳平靜如常。
華正手把手教小徒弟畫符,驀然抬頭,翩躚紅映進他深邃眼眸。
“師父,怎麼不畫了?”辛漾疑地回頭仰首,卻見師父直直凝視前方,下顎勾勒出一抹優雅弧度。
“尊上,”堯音雙手疊行了一禮:“小神有一事想與尊上相商。”
華不聲松開辛漾:“何事。”
“可否讓令徒回避一下。”
華低頭向辛漾,溫聲道:“小漾,你先去找白鶴練習。”
辛漾揚著小圓臉:“那師父等會兒會來嗎?”
華微微側首,而后點點頭:“嗯。”
辛漾心滿意足,蹦蹦跳跳繞過堯音跑了出去,直到徹底不見后,堯音自己手封了一個最低級的結界,才開口道:“尊上,神坐出現了異常。”
華推開案臺筆墨,只靜靜看著,卻未發一言。
堯音不準他的意思,也沒再說話,兩人互相對峙了半晌,堯音終于敗下陣來,論高冷,還真沒人是華的對手。
“尊上,神座乃上古七大神址之一,關乎六界安危,尊上出手相助。”
“你來僅僅是為了這個。”
堯音一愣,不然還能為了什麼?
華眉眼比往常還要冷凌幾分,淡褐的瓣著不可言說涼薄:“神座歸屬于神一族,與本尊何干。”
堯音面一僵,猛地向華,卻見他神淡漠,滿目疏離,如同對待那些極盡阿諛奉承的仙家一般。
下意識后退幾步,是糊涂了,原以為即便做不仙,他也依舊會如以前那般包容,待如摯友,畢竟曾助他渡過一劫不是嗎?
然而卻忘了,華從來都是親疏分明,被他驅逐于心門之外的人,是得不到他一一毫的關注與庇護的。
只是沒想到,他這次竟連六界安危也不顧了。
深作一揖:“多有打擾,小神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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