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辛漾生辰宴的臨近,天界越發熱鬧起來,來往華清仙境與天宮的仙婢絡繹不絕,各都縈繞著一喜氣洋洋的氛圍。
當然,除了落塵殿里的堯音和銀桐,以及苦兮兮在蟠桃園里栽樹的綠桑。
綠桑銀桐自然是對辛漾能有如此盛大的生辰宴既羨且妒的,而堯音倒不是有多在意這個,昆侖鏡的事兒已經夠煩了,哪兒還有時間心別的。
原本加固封印只是些許小事,若修為尚在,自行去神座再封一次即可,然而如今丹堪堪修復,斷然承不得此等重任。
此事華不愿幫,便只能另請高明,可問題難就難在這兒。
加固封印雖然簡單,但昆侖鏡乃上古十大神之一,那至也需達上神之位的人才能駕馭吧,可現如今,放眼六界,也就那麼五位上神,不對,除去只剩四位。
而這四位高高在上的大神中,華已經明確拒絕了,云曦帝君就更不用說了,這人雖表面上溫和,實則高傲得很,又與華是多萬年的老兄弟,會理這種與華鬧翻臉的小神才怪了。
至于墨月上神,那是天界出了名的神,傳說他孕育于神石,終年宿在月宮之,掌管六界命數,日月星辰,尋常時候誰也不得打擾,當然,即便可以,堯音也拉不下臉去求人家,畢竟從出世到現在為止,與墨月見面的次數著實屈指可數。
這樣算來算去,能找的人似乎只剩青離了,盡管與青離關系也是一言難盡的尷尬,但好歹青離有求于,聚靈鼎便是最大的籌碼,還有手上那些個小神,以及神座的奇花異草……
堯音得意地瞇了瞇眸子,想來,一個從凡間修煉上來的土神仙,定然是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就不信青離不心。
于是,堯音十分自信地前往青離宮,彼時,青離正專心致志煉制某種法。
堯音默默找了個地方坐下,不敢再喝桌上的茶水,上回被訛可是記憶猶新。
等了半晌,青離依舊旁若無人煉著他的法,沒有半分要停下的意思。
堯音抿了抿,這人也是夠無趣的,每次來找他不是煉藥便是煉,總與這些什為伴,難道就不寂寞?但話說回來,天上的神仙最耐得住的恐怕便是寂寞了,不然,寥寥千萬年的又該如何度過?
不知隔了多久,青離總算收手,爐鼎中紫焰火仍舊升騰,忽而,一件流溢彩的霓裳羽漸漸從中升起,漂浮于半空之中,若若現,瑩閃閃。
堯音抬眼,目幾乎停滯在服上,為負有傳承的神一族,自然是識貨的,這件方才出爐的羽仿自上古霓裳,是為仙中的頂級法寶,穿在上,輕若無形,不僅可隨意變換樣式,且能作防護之用,關鍵時刻,足以救命。
據書所記,上古霓裳早已隨著它的主人化作虛無,其制法亦無從得知,從此再無類似的法出現,即便有,也只是拙劣的模仿,眼前這一件,是堯音所見最致也最接近上古霓裳的仿品。
“神找本君何事。”青離揮手將羽收進囊,側首看向,好整以暇。
堯音闃然回神,掩咳了兩聲,到邊的話卻是說不出口了。
方才那件羽不過巧所見,便已是不可多得的寶,誰知道他的青離宮里還有多好東西,閑著無聊偶爾煉個神來玩玩兒也不是不可能吧,呃……好像記起來了,以前好幾樣神出世,似乎都是從青離宮中傳出來的。
若果真如此,青離還能瞧得上那些小神?
果然能號稱藥界鼻祖的人,即便是土神仙,也是個上檔次的土神仙。
堯音斟酌片刻,正道:“本座此次前來,主要是找神君商量聚靈鼎的事。”恐怕他稀罕的,也只有聚靈鼎了。
青離面容淺淡:“聚靈鼎已是本君之,有什麼可商量的。”
“是麼,”堯音輕瞇雙眸:“如果本座沒猜錯,目前為止,神君依舊無法使用聚靈鼎吧。”
倘若他當真收服了聚靈鼎,還至于用這樣一個小破爐?到時候煉制出來的可就不是區區仙了。
青離挑眉:“神究竟想說什麼。”
堯音站起:“本座也并非不通理之人,冰臨是我的徒弟,既然他承諾過將聚靈鼎送給你,我這做師父的也不便多說,只是……”堯音頓了頓,看著他繼續道:“聚靈鼎乃上古十大神之一,多人趨之若鶩的奇寶,神君是不是也得……禮尚往來一下?”
青離似乎饒有興趣:“怎麼個禮尚往來法。”
見他這般反應,堯音心中一喜,平添幾分底氣,不急不緩道:“本座這些天思慮良久,終于想出一個折中的方案,”說著出兩手指頭:“未來兩百年,神君負責保護我的安危,助我修行渡劫,為我煉制三樣神,答應我三件事,如此兩百年后,聚靈鼎便徹底歸你所有。”
話音剛落,青離便搖頭輕笑出聲,走向一旁的檀木椅,兀自沏了杯凝香喝起來。
堯音面上掛不住了,眉心顰蹙:“你笑什麼。”
青離放下玉杯,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容甚是慵懶:“神到底是想禮尚往來,還是想找夫君?”
“你胡說什麼!”堯音面帶薄怒,目凌然。
“保護你的安危,助你修行渡劫,為你煉制神,還得滿足你的無理取鬧,你當本君是尊上?”
“我……”
“神有時間同本君討價還價,倒不如多討好討好尊上,盡管尊上心偏徒,然而你們多年夫妻,尊上斷然不會如此絕。”
堯音直接一個手刀向前方丟去,青離輕而易舉化解,連頭發兒都沒給到。
相對于他的閑雅,堯音眼神極為冰冷:“你不愿便不愿,本座的事用不著你來置喙。”
青離瞧著泛紅的眸子,笑意漸斂:“本君只是隨口說說,神不必放在心上。”
堯音冷哼一聲,拂袖化作一道幽,徹底消失在原地。
—
辛漾最近過得很是開心,有畢霄,小人參果,白鶴姐姐陪在邊,整個后院頓時有生氣許多,當然啦,最重要的是師父這幾天也總陪著,耐心教心訣法,仿佛又回到了以前時。
如果能一直這麼下去就好了……
“小漾,你在想什麼呢?”簡糊一屁坐在邊,好奇地問道。
“能想什麼,還不是想那師父嗎。”畢霄整個人仰躺在樹干上,里叼著枝葉,十足的玩世不恭。
辛漾被破心事,臉紅了一下,掩飾道:“沒有啦,我只是在想明天的生辰宴而已。”
畢霄撇撇,想生辰宴?他才不信呢,這些日子他算是看明白了,在小笨蛋心里,什麼都沒師父重要,平時只要一提起師父眼睛都會發,師父夸一句能傻樂個大半天,什麼事兒都能往師父上想……
畢霄也是很服氣的,那個冷臉神仙哪里好了,小笨蛋這麼喜歡?
但話說回來,冷臉神仙雖然總一副高冷模樣,可對小笨蛋是真真兒疼,這樣一想,小笨蛋喜歡他好像也是理所應當的事,就如同凡間的孩子依賴父母一樣。
然而他還是不了小笨蛋時時刻刻把“師父”兩字兒掛在邊,聽著就煩。
“小漾,明天的生辰宴會不會很好玩呀?”簡糊可沒畢霄這麼多彎彎繞繞,一屁坐在辛漾旁,神采奕奕問道。
辛漾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哎,那都是天后娘娘安排的,”頓了頓:“不過聽白鶴姐姐說,天后娘娘邀請了好多人,到時候肯定很熱鬧!”
“邀請了好多人~”簡糊揪了揪自己的辮子:“那帝君會來嗎?”
“帝君來了又如何,你還指著他帶你回去?”畢霄毫不留揭穿了簡糊的心思。
簡糊白了畢霄一眼:“關你什麼事,你這條臭蛟,以后肯定不了龍。”
畢霄瞇了瞇眼,瞬間化作一條巨大的蛟龍,咆哮著朝簡糊沖來,簡糊嚇得連忙往辛漾后一躲:“小漾,救我!”
辛漾沒辦法,夾在他們中間當起了和事佬:“畢霄,小葫蘆膽子小,你別嚇唬他了。”
畢霄倒沒再糾纏,回復人形,只傲慢地睨了簡糊一眼,昂首走開了。
經過上次的教訓,他自然是不敢繼續造次的,聽小笨蛋說,若不是師父去得及時,他就被那勞什子天帝關進鎖妖塔了。
他向白鶴打聽過,這天界等級森嚴,不似縹緲峰那般無拘無束,天帝算是天界最大的兒,可即便是最大的兒,也不得不給華神尊面子,日后他亮出華宮人的份,就是那些自詡清高仙家們,也得另眼相看,禮待三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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