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有一種技,作牙痕比對嗎?」林濤話道,「認定能力,可以和DNA媲了!傻×。」
林濤和我一模一樣,平時文質彬彬,遇見可恨的畜生,難免蹦出幾個髒字。
「好了,你可以穿上服了。」偵查員見我們拍照完畢,張羅著張龍穿服,生怕被檢察院挑出什麼病。
張龍穿好了服,坐回審訊椅,側對著我們。
姜振宇教授說過,這是一種保護型姿態。我知道,因為這一咬痕,張龍的心理防線其實已經出現「蟻」了。他的負隅頑抗,堅持不了多久。
我和林濤靜靜地坐在審訊室隔壁的觀察間裡,看著審訊人員一步一步徹底攻破了張龍的千里之堤。
張龍刑滿釋放後,為生活所迫,來到兩千多公里外的青鄉市投奔只比他小五歲的侄子張希若。
張希若做的也是小本生意,對於好吃懶做、花銷還大的張龍,實在是伺候不起。但是迫於親的關係,還有張龍的兇惡,張希若只能忍氣吞聲。
每天想著如何把張龍這尊「大神」請走的張希若,終於想出了一個辦法。經常來店裡喝酒的趙輝,不是天吹噓他的待遇有多好、存款有多多嗎?正好,這是一個又能請走張龍,又能發洩心中嫉妒的機會。張希若決定唆使張龍去搶一把。這個天不用幹活、嗜酒如命,還能拿著穩定高薪的人,也該出出了。
因為數年的接,張希若對趙輝家瞭如指掌,也知道他現在和老婆分居。逐個擊破、化整為零,正是張龍可以搶劫的一個絕佳策略。於是,張希若把趙輝家的現狀以及地址都告訴了張龍。
張龍自己也表示,只要能弄到幾萬塊錢,他就回廣西去發展。兩地距離這麼遠,不過一樁小小的搶劫案,警察怎麼也不會找到他。
按照預謀,張龍在於萌軒家樓上的平臺潛伏了一個多小時,終於等到帶著孩子回家了。他趁著於萌軒開門的機會,猛然從樓上衝下,把母倆推進了屋裡,反鎖了大門。
在那把寒閃閃的匕首的威之下,為了保全自己和孩子的命,於萌軒表示自己會完全配合。趙於樂被張龍關進了小房間,然後威著於萌軒獲取了三萬多塊錢現金。欣喜若狂的他,偶然間看到了床頭櫃裡的避孕套,頓時興起,要求於萌軒和他發生關係。
於萌軒格向而且懦弱,面對這樣的況,只能乖乖就範。
張龍一邊把避孕套包裝紙裝進口袋,一邊拉開拉鏈準備侵。
可是就在張龍爬到於萌軒上的時候,趙於樂不知道怎麼從小房間裡走了出來。這個格剛烈的小孩,看見張龍正在「欺負」媽媽,果斷地衝了上去,又抓又打,還一口咬住了張龍的小後側。
張龍沒想到一個小孩會如此潑辣,咬合力也這麼大。吃痛的張龍回要毆打小孩,而此時,於萌軒也趁機想抓住張龍持刀的手,防止他傷害兒。
然而,一個弱子怎麼會是一個壯漢的對手。張龍掙了於萌軒的手,直接一刀,殺害了。
即便是這樣,趙於樂依舊咬著張龍不松口。張龍只有反持著匕首一頓扎,他也沒有想到,這把銳利的匕首紮了一個小孩十八刀,才讓這個五歲的小孩力竭鬆口。
張龍逃出於萌軒家的時候,覺自己的小肚子韌帶傷,走路都走不利索了。但是他執著地按照既定的方案,又去了醉鬼趙輝家裡。
按理說,這個點兒,趙輝正是喝得爛醉不省人事的時候,搶劫作可以進行得毫無阻礙。可沒想到,這個醉鬼此時正喝到興頭上,甚至戰鬥力比清醒時還要強上幾倍。
酒是先興中樞神經,再抑制中樞神經,所以才造了後期搏鬥、張龍失利、被掀開面罩、丟棄兇的一系列狼狽不堪的況。當然,按照張龍的說法,若不是小傷,也不會如此不堪。
張龍被趙輝看到了長相,極為恐懼,準備當晚離開青鄉市。可是,那個時候警察已經全部上街,開始集排查犯罪嫌疑人,張龍一時半會兒也走不掉,只能藏匿於張希若的酒吧之中。不過第二天,張希若探來消息,說是警察抓了趙輝,這讓張龍高枕無憂。他決定好好瀟灑幾天,等風頭一過就逃離青鄉。
警察抓到張龍的時候,他剛剛從賣店裡回來。
警方據張龍的代,找到了他埋藏的地方,加之牙痕的比對,本案的破獲板上釘釘。
「你看到小孩的牙齒鬆,怎麼就敢確定是咬人所致?」大寶問我。
我笑了笑,說:「依據經驗的直覺吧。而且,當時我要求專案組放人的主要依據,也正是如此。趙輝的人檢查照片顯示,他全並不存在咬傷。」
「只可惜了那個剛烈的小孩。」陳詩羽有些哽咽,「那麼勇敢的一個孩子,怎麼就會有如此悲慘的結局?」
「缺父的孩子,都會比較剛烈和自主嗎?」韓亮笑著對陳詩羽說,「師父在你小的時候,也很陪你吧?」
陳詩羽突然漲紅了臉,狠狠地盯著韓亮。
韓亮嚇了一跳,趕岔開話題:「這個趙輝,真算是害死老婆孩子的元兇啊!酒這個東西真的是害人啊!」
「希們母倆安息吧,黃泉之路,也不孤單。」我惋惜道,「回龍番,繼續找杜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