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人口庫呢?」我問。
韓法醫說:「DNA庫了,而且也掛了好多地方的懸賞,到目前為止,沒有人前來進行認。」
「奇了怪了。」我說,「這麼年輕的孩子,平時家裡人對照顧得也應該很好,怎麼丟了以後就沒人找呢?也不會是走了很遠走到龍番的呀,應該就是附近的人。」
查源沒有結果,沒有讓我意外失,反而讓我心中的疑竇叢生。
「畢竟看起來不像正常人,而且看穿著,家裡條件也應該很差。」韓法醫說,「現在就害怕這是一起親人棄的案件。」
「要棄早就棄了。」我說,「還等到24歲?」
韓法醫攤了攤手,表示無奈。大家都沉默了,各自思考著問題。
龍西縣距離市區不遠,市局和我們的勘查車很快就駛達了現場所在地。因為是位於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所以現場周圍聚集了大量的圍觀群眾,甚至導致現場附近的幾條主幹道通擁堵。一個中隊的警在現場附近來來回回忙碌地走著,竭盡全力疏導通,驅離停車張的無關人等。
正因為圍觀群眾多,所以現場保護反而更加嚴了。市局調集了附近三個派出所的備勤警力,把整個零利超市西廣場全部用警戒帶封鎖了起來。原先停留在西廣場的車輛已經全部讓車主開走。
董建武因為緒過度悲傷,被民警扶進了警車。曹強正在比畫著和民警說些什麼。
「你聽說了嗎?死的是一個警察的老婆。」
「警察家開奔馳啊?」
「是啊!肯定是貪污腐敗來的。」
「死了活該。」
幾個圍觀群眾正嘰嘰喳喳地說著,沒有注意到剛剛下車的我們。
「誰說警察家不能有錢?」韓亮可能是同了,衝過去說,「警察的老爸不能有錢嗎?警察的老婆不能有錢嗎?哪條法律規定警察一定要騎助力車上下班的?警察家裡的人依法依規做合法生意,不沾公家的,靠自己的本事賺錢,不行嗎?你們憑什麼說人家?對得起死者嗎?」
我一把拉過氣鼓鼓的韓亮,低聲說:「你有必要這麼激嗎?別人說就說唄。」
那幾個嚼舌頭的人被韓亮猛然幾句噎得說不出話來,只丟下一句:「神經病啊。」
我安了一下韓亮的緒,走到之前就認識的曹強的邊,問:「怎麼了?」
「可能是汽車自燃。」曹強的緒已經平靜了下來,說,「董建武的老婆,柏玲燒死在車裡面。」
接下來,曹強把他發現的整個經過說了一遍。
我皺著眉頭聽完,然後說:「汽車自燃,一般都是在引擎部位出問題,也會在引擎部位先燃燒起來。那麼我們看見的應該是車頭先冒煙。可是從曹主任的話來看,起火點應該在車廂。除非是車廂有火源,不然怎麼也不會是車廂先起火,燒碎了玻璃以後,煙才冒出來。」
「柏玲和董建武生前菸嗎?」主辦偵查員問旁的偵查民警。
民警搖搖頭,說:「都不。」
「那會是什麼引燃轎廂?」主辦偵查員說,「而且火還那麼大!可以做助燃檢測嗎?」
「對汽車做助燃檢測毫無意義。」我說,「汽車的油箱裡有汽油,燃燒之後,油箱的汽油自然會作為助燃助燃,所以助燃肯定能做出汽油分,但這又說明什麼呢?」
「那依你的經驗看,為什麼轎廂會起火呢?」曹強問。
「車輛燃燒有很多種發展過程。」我說,「但按照你描述的況來看,應該是轎廂有火源,引燃了坐墊等易燃品。隨著火勢越來越大,後排座位被毀掉。我們知道,汽車的油箱,其實就在後排座位的下方。溫度升高,汽油沸騰,可能會從油箱連通轎廂的破口溢出,導致火勢增強,最後因為高溫、氣變化,車窗玻璃碎裂。」
「那也就是說,還是因為不小心,留了引燃在轎廂裡,導致了這一場悲劇?」曹強看了看遠警車坐著的董建武。
「要不要問一問董建武?」主辦偵查員說。
我搖搖頭,說:「我現在有個疑問,就是,火既然是慢慢起來的,為什麼柏玲不逃離汽車?」
「對啊!」主辦偵查員說,「又不是在行駛中,或者是汽車故障打不開門。停這兒好好的,車裡有火的話,很容易逃離出去啊。除非,起火的時候,已經死了?」
我沉默著沒說話。
主辦偵查員看了看遠的董建武,低聲對我說:「要不要把董建武先控制起來?」
曹強立即表示反對:「他是我們公安隊伍裡自己的兄弟!你怎麼會懷疑他?」
「不然天化日之下,誰來這車水馬龍的地方殺人?」主辦偵查員有他自己的依據。
「對董建武和柏玲的背景,有調查嗎?」我問。
負責外圍調查的偵查員點點頭說:「都是自己人,調查起來也很方便。董建武是十年前警的,先是在龍城派出所幹了六年,然後遴選到市局機關,在宣傳科任副主任科員。柏玲就是本地人,父親是房地產開發商,大學畢業後,就一直在父親的公司裡做部門經理,收不菲。兩個人是四年前經人介紹後結婚的,有個孩子兩歲,一直是柏玲的父母帶著。兩個人住在這附近的一個小區,經常會來這裡購。夫妻很好,這一點,政治的同事都能證實。」
「會不會是為了財產?」主辦偵查員說。
我笑了笑。一名優秀的偵查員,必須要有懷疑一切的神,在這一點上,這位偵查員做得很好。我說:「今天的活軌跡呢?董建武有沒有反常跡象?」
「沒有反常跡象。」曹強話說,「我們一個辦公室,他正常得很。」
偵查員點點頭,說:「確實沒發現什麼反常跡象。今天下午五點半下班的時候,是柏玲開著的奔馳來市局接走的董建武。據路上的監控,車子應該一如既往正常地開進了超市停車場,這時候是五點四十二分。據超市的監控,董建武是五點四十五分,一個人走進超市的,狀態也是正常的。據董建武自己的敘述,柏玲把他放在超市大門口,然後找地方停車,他自己去購後,再電話聯繫柏玲,這是他們平時一貫的做法。不過這一次,柏玲的電話打不通,他發現有人在西側停車場圍觀,就有不祥的預,趕跑了過來。」
「這麼大的停車場,沒有監控?」我問。
偵查員聳聳肩,說:「我們已經知會轄區派出所了,希超市下一步能有整改作。除了停車出口和超市,其他地方都沒有監控。停車場對行人是開放的,如果是一個人徒步作案後,可以從無數條沒監控的小路離開現場。」
「那就可惜了,了一條破案的線索。」我說,「不過,董建武作案的可能也幾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