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法醫只是技人員,可以在偵查員的邀請之下參與審訊,但是不能為審訊的主導者。所以,我坐在了負責審訊的偵查員的旁邊。把手裡拎著的兩個明證袋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胖人微微抬頭瞄了證袋一眼,彷彿並沒有過多的表反應。這讓我有點奇怪。
「你接著說。」偵查員說。顯然我們進門的時候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可以說,他是個老實人,從來不敢和我頂。」人說,「敢惹老娘的話,老娘直接一個大子就扇上去了,他也不敢說什麼。」
「這也就是說,他比較向懦弱?」
人點了點頭。
「他每天究竟是去哪裡上班?」
「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平時在哪裡上班。」胖人一臉委屈地說,「他說他有一個工作室,和幾個朋友一起在裡面工作。說是什麼商業機,是不能讓我知道在哪裡的。我就納悶了,一個搞電腦的,至於弄得和特務一樣嗎?」
「既然你納悶了,怎麼不搞清楚?」偵查員問。
「我剛才都說了啊,我跟了啊,跟了兩次都跟丟了。」人說,「其實我一直覺得吧,我即便是知道又有什麼用?反正他每個月準時錢。我就懶得去管了。」
偵查員鄙視地看了一眼,肯定是心想,你要是不懶,怎麼會有這麼一?偵查員說:「既然你一直懶得去管,為什麼又要去跟?」
胖人堆起一臉橫,說:「你這不是在繞我嗎?我怎麼就不能跟了?他是我男人啊。」
顯然,問了這麼長時間,偵查員本沒有問出實質的容。我有些著急了。畢竟還有三個失蹤的人下落不明,也不知道丁立響和杜洲到底有著什麼樣的關係。最危險的是,我們在搜查酒店的時候,丁立響肯定是可以通過攝像頭傳輸系統發現我們的靜的,那麼,就會對人質的安全造威脅。
我實在忍不住了,拎起裝著手錶的證袋說:「這是你的?」
人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我更加詫異了。居然真的敢這麼厚無恥地說這是自己的?我說:「你買得起這幾萬塊的手錶?」
「丁立響說是客戶送的。」人的表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前一段時間,我管他管得比較嚴的時候,他送了這個手錶給我,說給他的自由時間越多,我就會獲得越多的實惠。所以我就信了,這段時間就不怎麼管他了。」
「那這個呢?」站在我後的陳詩羽此時也是很想直搗黃龍,舉起證袋裡的手銬說。
「這個是假的。」人說,「我就在樓下小店裡買的。」
「不管真的假的。」陳詩羽說,「你買手銬做什麼?還想狡辯嗎?」
「沒狡辯啊,就是我買的啊。」人一臉委屈地說,「你可以去問小店老闆,真是我半年前買的!用來管住丁立響的!」
「管丁立響?」我說,「你為什麼要管他?」
「主要是我有些懷疑他在外面搞。」人考慮了一會兒,支支吾吾地說。
見我們沒有吱聲,人繼續說道:「我們是三年多以前結婚的,一年前,他不知道怎麼就突然不行了。」
「什麼不行了?」陳詩羽問。
我回頭看了一眼陳詩羽。陳詩羽恍然大悟,趕一本正經地說:「哦。你接著說。」
人說:「我開始也沒在意,我對這方面要求也不高。但是有一次,我突然發現他趴在鄰居衛生間窗戶上看隔壁人洗澡!」
「窺」這個詞,突然在我的腦海裡閃現了一下。似曾相識。
「這可氣死我了。」胖人說,「肯定是這傢伙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所以對我就不行了。然後我就把他拉回家,胖揍了一頓。以為他能改好呢。可是沒想到,沒過兩天,這傢伙晚上居然趁著我睡著的時候,又溜出去跑到公用廁所看人家的上廁所。」
「所以為了管住他,就買了手銬?」我問。
人點了點頭,說:「他和我說什麼想治好自己不行的病,用這種方式來刺激自己。我才不信他的那些鬼話呢。所以我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都用手銬把我的手和他的手銬在一起,看他往哪裡跑。」
「這手銬銬得住人嗎?」我問。
人沮喪地說:「本來還好,基本上他晚上是沒法跑掉了。可是,就在兩三個月前吧,他有一天晚上居然不知道怎麼弄開了手銬。我早上醒來,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跑了。所以等他回來的時候,我就又胖揍了他一頓。可是當天晚上他居然又打開手銬跑了!」
「跑去哪兒了?」我問。
「不知道啊。」胖人說,「他就和我說是晚上必須走,因為有可能他的病就要治好了。」
聽完,我渾一。時間對得上,從證詞上來看,他很有可能是去侵犯那幾個失蹤的了。而且,真的是和有關。不過,杜洲又是怎麼回事?是他的幫兇?
人接著說:「第二天他再回來的時候,就帶了這塊手錶,讓我不要管他了。他不僅有客戶會送他值錢的東西,而且還能治好病。所以,我也就懶得管他了。這一段時間,他每天都是晚上回來做飯,然後鬼鬼祟祟地帶著保溫桶就走了。」
「保溫桶?」我說,「保溫桶裡裝著什麼?」
「不知道啊。」胖人說,「我管他裝些什麼。」
我真是被這個懶惰的胖人氣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後來,他真的給我帶回來一些奢侈品牌的包啊,首飾啊什麼的。」胖人說,「不過這些東西我都賣了,就這塊手錶是他第一次送我的東西,就沒賣。」
我回頭看了看陳詩羽,畢竟系統地學過微表和犯罪心理學的理論。
陳詩羽也意識到了我的意圖,於是低頭在我的耳邊小聲說道:「應該沒問題。」
看起來,這個不管事兒的胖人真的只知道這麼多了。我們的線索又一次斷掉了。我很是沮喪,但又無計可施,只能默默地拿起證袋離開了審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