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起子,說:「走,有活兒幹了。」
「抓時間吧。」大寶說,「估計焚燬得比較嚴重,不能讓家屬看見了,們肯定不了。」
我點頭贊同大寶的觀點,指揮著消防隊員把放在消防車的後面,讓消防車為一道屏障,然後讓消防隊員把死者家屬擋在了外面。
我和大寶戴好手套,走近,把覆蓋在上的布拿開。這時候,我和大寶同時大吃了一驚。
蜷在地上,側面對著我們。從的外形上來看,皮並沒有到火焰的侵蝕,沒有像火場那樣,全部炭化。部位的皮看起來沒有焚燬,服也都完好無損。甚至,頭部的頭髮都完好無損。
我們知道,頭髮是最容易被燒燬的人組織,一旦到高溫,頭髮是最先消失殆盡的。
不過,張建國的表面都是黑的,黏附了大量的菸灰炭末。
「他所在的那片區域沒有燒起來?」我問邊的救援隊員。
救援隊員搖搖頭,說:「燒起來了。而且燒得很嚴重。」
「那為什麼他的頭髮都還在?」救援隊員長期出於火場,所以對於一些基本知識不需要我們多說。
我從勘查箱裡拿出一塊紗布,蘸上酒,然後在張建國的皮部位反覆拭。很快,黑的菸灰炭末被紗布拭乾淨,出了正常的皮。我用止鉗指了指這一塊被清理乾淨的皮給救援隊員看。
救援隊員拿起剛才覆蓋的布,說:「我們剛才在尋找的時候,是天狼先嗅到的。因為垃圾場堆積了大量的垃圾,而是陷垃圾之中的,他的表面被這麼一塊布蓋著。這是一塊阻燃布。」
「哦,阻燃布。」大寶說,「所以他是發現著火了知道自己逃不出去的況下,用一塊阻燃布把自己蓋了起來。」
「這種布在現場附近還有好幾塊,說不定就是巧合。」救援隊員說,「死者陷垃圾堆後,正好一塊阻燃布覆蓋了他。也不排除這種可能。」
我點了點頭。
大寶說:「明白了。死者陷在垃圾堆裡,又有阻燃布隔絕外界火。所以,雖然他沒有被大火燒死,但周圍環境嚴重缺氧,導致了窒息死亡。」
我沒有說話,依舊用酒紗布拭死者部位的皮,並且讓大寶把死者上的給剪下來。經過檢查,死者的頸部、口鼻腔都沒有明顯的損傷痕跡;軀幹部和四肢也都沒有明顯的損傷。看起來,是有依據排除他死於機械損傷和機械窒息了。
「這就是一個意外事件。」大寶給案件定了質。
「這裡這麼空曠,而且沒有人管理,是不是經常發生火災啊?」我一邊把死者的服整理還原,一邊說。
死者的也很正常,沒有損傷或者撕扯的痕跡。
「沒有。」站在一旁的一名消防中隊中尉軍說,「這個位置人煙稀,又明令止煙火。因此以前沒有發生過火災。而且,我認為,這裡都是天存放垃圾,對我們雨水偏多的龍番市來說,這裡的垃圾以及垃圾下面的土地都浸了水。即便有零星火星,也是沒法引起大火的。」
「有人菸也不會引發火災?」我問。因為我從死者外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包香菸,和一個一次打火機。
「以我的經驗,香菸不能算明火,是很難在這個垃圾場裡引發大火的。」中尉軍說,「不過,如果菸頭引燃了一些小的易燃,導致明火出現,明火逐漸擴散,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但這也算是小概率事件了。」
「那這場火災是怎麼形的?」大寶問。
「這個,我們還是需要調查的。」中尉軍指了指遠正在駛來的一輛白牌照的武警用車,說,「火災調查部門已經派人來了。」
我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既然在不應該起火的地方起火了,那麼是小概率事件發生的可能也就比較大。」
中尉軍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既然這樣,案件我們可以移給市局啦。」大寶摘了手套,拍著和我們一起抵達現場的韓法醫的肩膀,說道。
燒死有三種機理。第一種是火場中的氧氣減,一氧化碳增多,從而導致窒息或者一氧化碳中毒,或者是呼吸道被熱灼傷、水腫導致呼吸困難而窒息死亡;第二種是表皮廣泛燒傷而導致的創傷休克死亡;第三種是火場坍塌等導致的機械損傷死亡。
無論是哪一種機理,法醫只要明確死者並不存在外人作用而死亡、死後焚這種可能,就可以不作為刑事案件理了。法醫通常見到的火場中的,都是被焚燬嚴重的,或者缺失部分肢的,這樣的況下,無法排除有沒有外傷存在,就只能通過氣管的熱呼吸道綜合徵13以及有無煙灰炭末吸,來判斷死者被火燒的時候還有沒有生命徵存在。一旦確認存在熱呼吸道綜合徵並在氣管裡看到菸灰炭末,則可以判斷是生前燒死。至於是意外燒死,還是有人縱火燒死,則不僅僅是法醫需要考慮的範疇了。
但這個案件不一樣,死者的皮都是完好的。我們通過表檢驗,就可以輕易排除他是被他人作用致死的。結合救援隊介紹的況,大寶說的,缺氧窒息而死,是他最有可能的死因。那麼,這應該是一起意外。從這個垃圾場沒有其他人、死者還吸菸這一點看,本案的始作俑者,正是死者。
確實如大寶所說,我們現在應該去專案組看看指環專案的調查有沒有新的進展了,而不是在這裡糾纏一個意外死亡的事件。
我點了點頭,從勘查箱裡拿出一支棉簽,心想最後簡單確認一下死者的生前燒死狀況,然後就趕赴指環專案組。
我用棉簽從死者的鼻腔,儘可能深地去攪。這個舉就是看看菸灰炭末是不是被死者吸了深部鼻腔。這是判斷生前燒死的一個最簡便的方法,不過只在面部沒有被焚燬的上有效。
結果讓我大吃了一驚。
我出來的棉簽,白白淨淨的,沒有黏附到一點菸灰炭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