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先生心頗好的跟廚房里兩位打了聲招呼,干脆的把顧白放在二樓的那三幅需要貨的畫搬了下來。
最后一幅畫搬完,謝先生發現沙發上癱了一只狐貍。
狐貍最近累壞了,但在顧白把菜端出來的時候,還是非常堅強的爬了起來。
“顧小白。”堅強的狐貍氣若游,“有沒有什麼能推薦的設計師啊?”
翟良俊的流公司在妖怪中間已經準備踏出第一步了,但他并不僅僅只準備在妖怪中間折騰而已。
都是流,人類的錢為什麼不賺!
何況他們這幫妖怪,在人類社會里也都是上頭有人的那一掛!
但在人類里想要折騰這種東西,就比妖怪這邊要麻煩一些了。
比如,他得注冊商標。
沒有商標的翟良俊最近到跑著疏通了關系,現在就差一個商標了。
顧白聞言,認認真真的給翟先生推薦了好幾個團隊和個人設計師。
謝先生看著這兩個湊在一起,干脆進廚房把剩下的幾個菜端出來。
在去端最后兩樣菜順便裝飯的時候,謝致一進廚房就看到司逸明微微瞇著眼,有些不太高興的看著跟顧白湊在一起的狐貍。
謝先生膽大包天:“看什麼?難不你還吃翟良俊的醋啊?”
“胡說八道!”司逸明怒斥道,“翟良俊不是什麼正經妖怪。”
謝先生想說翟良俊最近為了黃亦凝的認可已經正經多了,就等著事業有揣著戒指求訂婚了呢。
刻板印象要不得。
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司先生就皺著眉頭強調補充了一句:“我這是長輩對小輩的正常擔憂!”
這話說完,司逸明覺有點不太得勁,眉頭忍不住擰得更深了一些。
“……”
謝致目瞪口呆的看著皺著眉頭的司逸明。
不是。
你把一個妖怪該對對象做的事在顧白上做了個遍了,你這是想忽悠誰呢?!
你司逸明是那種會帶著別人家崽跑出去旅游,幫人家切菜,糊人家一貔貅味,重新買一套翡翠,還天天早上定時定點跟人說早安順帶聊聊天的神嗎?
你貔貅是那種會給別人家的崽花錢的神嗎?!
你以前明明都是毫不留直接穿真相甚至上手揍妖的!
謝致言又止,止言又。
司逸明我跟你講我讀的書很多的,你本驢不了我!
但最終謝先生還是把一腔臥槽憋了回去。
仔細想想,司逸明畢竟是個沒過的神。
不,其實神里談過的好像屈指可數。
……這麼想想好像有點慘。
“行吧。”謝先生說道,悲憫的看了一眼司先生,“你高興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獬豸:我跟你講我讀的言小說很多的,你本驢不了我!
司逸明:……
第60章 還可能是鉆石。
在得知并不會對自己和周圍有什麼影響之后, 顧白最終還是沒有對畫面做出改, 而是順著自己最誠實真實的想法, 把那張要給老榆樹的畫給畫完了。
沃的黑土,叢生的花, 看不見峰頂的高山,自己通天貫地的、巨大的紫樹木。
司先生說這畫里的靈氣都快蹦出來了,但顧白看不出來。
他看著那畫, 只覺得構圖飽滿彩富,要說有什麼特殊之,大概就是那畫里的彩因為太過于富了, 可這富的糅合在這個畫面里,卻一點都不別扭違和。
顧白對彩一向敏銳。
他將這圖拍了幾張照, 好方便上電腦吸, 對應做幾套卡出來。
這相當于對自己這幅畫作的一個經驗總結了, 畫畫這條路上,有一丁點明顯的突破和領悟, 都是非常值得高興的事。
顧白將那張干了的畫拆了下來, 看了一眼時間,把畫小心的裝畫板里, 背著畫板屁顛屁顛的把畫送去了余叔那里。
“余叔, 你要的畫我畫好啦!”顧白進門就高高興興地說道。
老榆樹沒想到這畫能來得這麼快。
他看著顧白進門, 看著顧白打開了畫板,又看著顧白小心的拿出了一幅畫。
一讓老榆樹到通舒泰的靈氣驟然迸發!
那是許久沒有嗅見過的靈土的芬芳,這氣息在老榆樹極為久遠的記憶里才存在著, 末法時期趕上了末班車的老榆樹激得直哆嗦。
“是靈土?”他道,又深吸了口氣,“是靈土啊!”
顧白茫然的看著激得不能自已的老榆樹,又看了周圍一圈,沒見著什麼土。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畫的沃的黑土地,心想總不能是說這個吧。
“您看看這畫您滿意麼?”顧白將畫拿出來,走到了老榆樹的工作臺前邊。
顧白來的時候老榆樹在雕小佛像木雕,可小可細。
但這個時候他卻直接將桌面上的東西隨意的堆到了一邊,有些甚至掉到了地上,也不見老榆樹分出一視線去。
顧白看著老榆樹寶貝兮兮的鋪整了那張畫,俯去將掉在地上的那些細細碎碎的工和小木雕都撿了起來。
老榆樹的屋子里很干凈,這些東西落在地上也沒見沾上灰塵。
老榆樹輕輕了一下畫面上平整的土地與那一條銀帶似的河流。
顧白起的時候,看到他的手都在發抖。
顧白一頓,抬頭看向這位外表年紀看上去已經不小了的老榆樹,卻發現對方臉上老淚縱橫的,還要避開畫,生怕眼淚滴到畫上去。
顧白嚇了一大跳。
“您這是怎麼了?!”顧白驚愕的看著他,手里還拿著小木雕,整個人不知所措。
個貨而已這麼真實的嗎!
顧白把手上的小木雕放回了桌上,了張紙遞給老榆樹,給他眼淚。
“我還以為……以后再也不上靈土了。”老榆樹說話聲音沙啞,忍不住了畫,又小心翼翼的收回了手,干了眼淚,扭頭就直接從一旁的柜子里搬出了一個早就準備好的畫框來。
他深吸口氣,努力的平靜了心緒,手也不抖了,也不讓顧白手,就特別小心的準備裝畫。
顧白站在一邊,估計老榆樹這是相當滿意這幅畫的表現了。
但是跟一眼就認出了畫里的是不周山和建木,甚至畫面主大概是不周山西面的司逸明不同,余叔并沒有認出畫里的山和建木。
看來余叔其實很年輕。
顧白覺自己真是占了這張娃娃臉的大便宜。
“靈土這種東西,以前這里也有的。”老榆樹一邊小心的理著畫一邊說道,“院子里我的本所扎的地方,本來就是一片靈土。”
生長在靈土之上的就是靈植,靈植相對就比較容易生出靈智,還有一些土的木的小怪。
老榆樹能,便是托了當年那片靈土的福。
“但那些靈土,褪去得可快啦。”老榆樹輕聲嘆氣,“我就看著人類做了開發,把那些靈土全都挖走隨意理,暴殄天。”
樹木對于土地的跟別的種族都不一樣,他們以此而生,與土地相互扶持互相養育,彼此之間可以說是非常親厚的。
自己賴以生存且養育他了離了普通樹木范疇的靈土被挖走了,對此無能為力的老榆樹覺十分的難過。
之后,他有幾百年沒有看到過新的靈土地了。
“聽說蓬萊山蜃景里有。”老榆樹絮絮叨叨的說著,“但是那群兔子為了保證自己賴以生存的蜃景不被破壞,除了那些給予他們庇護的大能,本不讓別人進去。”
蜃景歸結底還是畫,畫里的世界也是需要維護的。
兔子們不隨便給人進去,這點完全能夠理解,但這并不妨礙老榆樹隨口抱怨。
“不過如今咱們也有你啦。”老榆樹說著便開心了起來,他小心翼翼的將畫扣進畫框里,高興的說道,“為友族,以后還是希你多能行個方便。”
蜃景就不敢想了,妖怪們肯定是要搶破頭的,他們木族在這種事上天然的就不占優勢,還是不爭慢慢等的好。
老榆樹將畫框合上,愉快的看著手中的畫作。
“你要是得了空,多畫幾張能養護木族本的靈畫也是極好的,就像這張。”
顧白看著他手中裝好了的畫框,疑道:“友族?”
“是啊。”老榆樹扛著畫框準備到院子里去,一聽顧白這個問題還有些疑,不過馬上反應了過來,“你年紀小可能不清楚,簡單點說就是土木相生嘛,我們木族枯葉什麼的落在土里也能土啊。”
顧白看著老榆樹一邊說著,一邊將畫搬了出去,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
難不我其實是個小泥。
顧白看著自己的手懵了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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